第四章 何患无辞
南老夫人开口道：“倩文，口说无凭，他们三个年纪尚小，也担不起这污名”
这话正中李氏下怀：“娘，我自然不是那胡说的人，有人同我说，昨天亲眼瞧见华婉进过我的房子，这不今儿首饰就没了，这房里伺候我的丫头那时日都不短了，从来没出过这事儿。”
南老夫人皱眉：“华婉，可有此事？”
常华婉这才想起来，昨日自己确实去过李氏的屋子，便开口道：“华婉那日是去过舅母的院子，不过是那日正巧遇见阿宝，他抢了我的帕子，我去追赶，没留神才进去的，那天阿宝也在，外祖母可以叫他来询问。”
“这可是不巧，前些日子邱华寺的主持说阿宝身上邪祟，我送他去庙里住了，如今这叫他回来似乎有些不方便。”
罗氏说话声音仍旧是如此的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将常华婉的解释堵住。
“娘，你瞧，说什么叫阿宝，阿宝如今都不在府中，她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了，你这个小蹄子，快点把我的首饰交出来，那都是我的陪嫁，少了哪一样你也赔不起。”
见着常华婉的解释没有依凭，李氏的气焰更加高涨，上前就要去扯常华婉的头发。
“二舅母，阿婉从来不说谎话，如今你没有证据就抢先动手，恐有诬陷之嫌。”
常华玖将妹妹护到身后，挡了李氏的攻击，只是脸上也多了几根红道道，是被李氏的指甲划出来的，常华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哭叫，只能紧紧躲在南老夫人的椅子后面。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他们又是几岁的孩子，二郎家的，你这样动手怎么成，若是真觉得不放心，那我做主，咱们去屋子里搜一下就好了，何苦在这里为难几个孩子。”
还是胡大浪最先看不下去，上前解围，又转头道：“你们快些带你二舅母去看看，清者自清嘛。”
常华婉此时倒有些明白了，这事情难说就不是一个陷阱，从阿宝抢她的帕子开始，一直到如今去院子里搜查，全部都是冲着自己兄妹三个，为的就是逼迫他们离开胡家。
李氏带着一群人轰轰烈烈的杀到小别院，在里面搜了半天，只找到了几个如意结，这还是紫苏看着她们没有首饰，帮着编的。
南老夫人叹口气，说道：“二郎媳妇儿，如今你满意了吧，华婉虽然在咱们家住了没几天，但是我了解这孩子的心性，断不是那种偷窃的人，你的首饰若是真的不见了，还是自行去找找吧，不行的话咱们也能去衙门求衙役来做主。”
李氏有些不自在，硬撑着说道：“就算是房子里没搜到那又能说明什么，她如果拿了，肯定会放在稳妥的地方，说不定就藏在身上，我要搜她的身。”
说完便伸手去抓常华婉的袖子，常华玖去阻拦，被李氏大力推了一下，叮铃一声怀里掉出了一个白色的小布包。
李氏眼中一亮，伸手就要去抓，常华玖快她一步，将布包护在怀里，说道：“这是我的东西，不干你的事。”
“不是我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给人看，哦，我知道了，原来那小贼不光是你妹妹，你也是同犯，你说！那里面藏得是不是我的首饰!”
李氏张牙舞爪，扑上去就要抢他手里的布包，常华玖往后退了几步，不防备有人从后面伸出手，将布包拿了过去。
胡大郎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哎，几岁的孩子还有什么不让看的，不过是个布包嘛，让舅舅看看是什么。”
那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支小小的玉钗，钗头是两支小小的蝴蝶，李氏瞧见了，呲了一声：“护的这样紧，我还当是什么，不过是支钗子，这玉质也是一般，我那房里不知道有多少比这好的。”
常华玖闷着头不说话，将玉钗从胡大郎手中拿过来，小心包好放到怀里，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舅母同祖母没有别的事情，华玖先带妹妹下去了。”
经过了这一出，反倒是胡家的众人闹了个没趣儿，见他们没人说话，常华玖便领着两个妹妹回了小院。
“你们如此可是满意了，这是非要家宅不宁才能安心吗！”
南老夫人抛下一句话，便让紫苏扶她回去休息，瞧见人走了，李氏才嘀咕道：“威风什么，早怎么不说。”
说完瞧见周围没人搭理她，自觉无趣，狠狠的剜了自己的相公一眼，便黑着脸离去，惟有罗氏站在角落里，嘴角微不可查的提了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眼见天色渐深，空气却开始有些燥热，常华婉趴在胡床上翻来过去，怎么也睡不着，加上白日里的事情有些烦心，便干脆披上衣服，趴在窗台上看星星，说起来这里最好的地方就是星空了吧，天色好，星星也看的清楚，不过今夜应当是要下雨，天上只能瞧见一片片朦胧的云彩。
果然没多久，空中开始泛起一阵阵的草腥味儿，凉凉的并不难闻，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抽泣之声，咦？大晚上的是谁在哭？
这小别院里就住了胡家兄妹三人，常华婉听了这声音，心里就明白了大半，出了门走了几步，敲敲门，屋里很快便有人应声：“谁？”
常华婉：“阿兄，是我，阿婉。”
听的屋子里有几下水声，门便打开来，常华玖的脸出现在门口：“是阿婉，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常华婉接着有些朦胧的月光瞧了瞧，果然他的眼角还是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心里暗暗叹了声：“果然不论怎么装老成，终究也是个孩子，受了委屈还是要哭的。”
“阿兄，今天的事情，有些事情阿婉想同你说。”
常华玖搓搓眼，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问道：“什么事儿？”
常华婉捧着脸轻轻叹口气，说道：“阿兄，你说，我们离开外祖母家好不好？”
常华玖有些诧异的望了她一眼，似乎是没能想到常华婉会提出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