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 迷梦（还债4426/5000）

这里是绝对静止的地方，没有所谓空间或者时间的概念，或者说，这些概念在形成之前，就已经被强行静止了。

没有过去，亦不会拥有未来，这里，是静止，亦是名为永恒的地方。

但永恒，亦将迎来终焉。

又是这个地方啊……

我的感知再一次连接上了这个世界，“看到”了枯树与垃圾。我记得这里，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我本想换个世界的，却又回到了这里。

是因为有人把我拉了进来吗？我不知道，隐约记得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有人在等着我。

我感觉到我的目光凝视着地面，这是久违的视觉，但是地面并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比周遭的环境稍显得整洁了一点。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转了转我的“头部”，视野开始变得宽广起来了，那个少女，就在我的面前。

那是我曾经一直注视着的少女，美丽而又无暇，她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少女伸出手来，我也向着她伸出了……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东拼西凑做出来的东西，姑且就把它叫做，自己的“手”吧。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或者说，是她正在握着我的“手”。

尽管我没有触觉，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的，少女正握着我的手。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官，仿佛你看到了它，就能理解这份感受。

是因为曾经有过吗？

我机械地扭动着我的脖子，用属于这个世界的视觉去感知着这个世界，期盼着能有什么新的发现。但是……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啊，这个世界。

我似乎真的诞生在了这个世界里，变成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一部分，就像那些枯树一样。

但也幸亏如此，我才能够抚摸到少女。

这是一个悲凉的世界，但是，少女却带给我温暖。

被少女的手握着，悲凉与温暖，同时注入了我的胸膛。如果我有心的话，那应该是我心脏的位置吧。

我不知道是我追求着少女，而诞生在了这里，还是少女想要见我，使我降生到这个世界里。我放弃了本来在新的世界中，会得到的一切幸福。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关对错，我只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

少女有些吃力地拉着我的手，扶着我站了起来，又后退了几步，腾出了一些空间。她在我的前方拍着手，像是在教孩子走路一样。

对了，我正在练习着走路。记忆沉淀在一起，如果不尽力回忆的话，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向着少女迈步走去，我的腿很沉，不知道少女在里面放了什么，只能勉强挪动着。

少女拍着手，我想向她走去，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

我身体太过于沉重了，一次又一次地向前倾倒，但少女依然吃力地、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扶起。我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只知道眼前的少女早已经气喘吁吁。

终于，我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少女屈膝蹲了下来，抱住了我矮小而冰冷的身躯。

“做得真好。”

温暖，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中得到的唯一一份温暖，是我一直在追求着的温暖。

尽管这垃圾做成的冰冷身体无法感知到少女的体温，我抬起头注视着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但是我没有嘴，也没有能够和少女交流的器官。

我沉默着，把我的“脸”转向了窗户的方向——无论何时，都被逆光笼罩的窗户。

我想看看外边的世界，想用我的“眼睛”来目睹一下这个世界的终焉。

“快点记起来……”少女漆黑的大眼睛突然变成了白色。

什么？！

“别睡着啊喂——！”

………………

“别睡着啊喂——！”

赛博坦星系第二恒星旁行星轨道上的一颗碎陨表面，这里有着黑狐狸心心念念的梦魇议员安安安。此时的小安正在一脸无语地看着睡着的张铁。

原本只是打算在这块碎陨上休息，然后静等契约者的攻击，刚刚小安让张铁冥想休息一下，结果张铁竟然直接睡着了。

“什么？！啊？”张铁一脸迷糊地醒了过来，看着小安有点无语的表情，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真是，服了你了。”小安一脸不满，“我们是在深入敌腹诶，你能不能专心点？”

“抱歉抱歉。”张铁自知理亏，立马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决不会再犯了。”

好不容易将小安的怨气哄散了，张铁凝视着恒星，开始回想着梦里的内容。

梦？什么梦？张铁根本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似乎是一个非常悲伤的梦，然后，只记得好像有什么人在催促自己，一定要记起来……

可是要记起来什么呢？

“小安，你刚刚有说让我要记起来什么吗？”因为后面一句紧接的就是小安催促张铁赶紧醒过来，所以张铁第一反应就是那句话是不是小安说的。

“没有昂。”看着张铁一脸奇怪的表情，小安立马气鼓鼓地说道，“没有就是没有！我安安安从来都不会骗人的！”

“是，我相信你。”张铁立刻安慰道，“我只是奇怪是谁说的那句话，难道我出现幻听了？”

“幻听？不可能的！”小安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一挥手将张铁身上的衣服，连同内衣内裤全部打了个粉碎，消散在真空里。

在外太空裸奔？！我这是要丢人丢出太阳系了？！

“你干嘛？！”张铁抱住自己的身体无比吃惊地看着小安，不知所措。

“以你的体质来说，根本不需要睡眠，也不可能在冥想过程中突然进入熟睡状态，更不可能出现幻听。刚刚看你的样子的似乎还做梦了，成为梦魇空间的契约者之后，每一个梦都有着自己的预意，从来没有无缘无故一说。”小安强行将张铁的手掰开，打量着赤身裸体的张铁继续说道，“我现在正在查看你身上的因果线，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盯上你了。”

是了，确实是这样。无缘无故进入睡眠状态，无缘无故梦到什么，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刚进位面战争的时候似乎就有过一次，只是那一次误以为是低阶进入位面战争的后遗症，没有当回事，现在经过小安这么一说，确实是很有问题。

张铁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契约者，怎么可能被什么大人物给盯上。

“那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小安沉吟了片刻，慢慢说道：“有不少肌肉，比看上去要壮实得多，身上的皮肤比脸白。小哥，你果然是晒黑的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