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Berserker

“这是……”

当卫宫切嗣走进礼堂的瞬间，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这炼狱一般的场景——无数的黑色的污泥从舞台上的圣杯之中不断地溢出，泼洒在地上，而这些仿佛拥有着侵蚀的力量和重量的黑泥，不仅将地板压垮了一部分，还在不断地侵蚀着周围的墙壁和地面，熊熊的烈火也随着黑泥的侵蚀而燃烧起来，这场面比一般的火灾现场还要让人心生恐惧。

而在这炼狱一般的场景之中，卫宫切嗣看到，身为berserker的少女和身为archer的吉尔伽美什正在交手，见到此景，卫宫切嗣忍不住嘴角一抽——既然只剩这两个servant在战斗了，那么很明显不过，自己的servant——saber自然是输给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位了，而那个虏走爱丽斯菲尔的rider，显然也已经退场了。

“爱丽斯菲尔……”

想到那个白色的人儿，卫宫切嗣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伤心的表情——为了坚持他心中的正义，卫宫切嗣一直都没有后悔过，保护大多数人就必须牺牲少部分人，卫宫切嗣在他亲手送葬了他亲人的那个升级便已经有了觉悟，但是此刻看到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给了他救赎的女人此刻已经变成了舞台上的圣杯，还源源不断地产生着邪恶的物质，卫宫切嗣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到痛苦。

切嗣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脑海中缓缓浮现出爱丽斯菲尔的话，卫宫切嗣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如果爱丽斯菲尔依然是以前的那个爱丽斯菲尔的话，一定是不愿意看到现在的这个状态的，既然如此……

卫宫切嗣从衣服里掏出了几个手榴弹——M57式杀伤手榴弹，这是卫宫切嗣从美国弄来的，本来是用来杀伤有生目标的手榴弹，但是对于无生目标依然有不小的作用……其实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用令咒命令saber全力破坏圣杯，毕竟英灵的破坏力肯定比普通武器要强上不少，何况saber还拥有对城宝具，但是因为saber已经退场，卫宫切嗣也没法用自己手上的那一枚令咒命令saber破坏圣杯了，卫宫切嗣只好自己想办法。

虽然不觉得圣杯这种奇迹一般的存在会被区区手榴弹炸毁，但是已经到了这个情况，卫宫切嗣也只能在心底里希望，圣杯这种东西虽然能引发奇迹，可是本身还是很脆弱的了。

“只要把这个扔过去……”

卫宫切嗣看着手中的手榴弹，正准备按下引信朝着圣杯扔过去，就被archer有些咆哮一般的宝具解放宣言声给打断了：

“接招吧——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h）！”

“什么！？”

因为注意力全部放到圣杯上面去了，卫宫切嗣居然没有发现此刻的archer居然已经开始使用上了乖离剑，然而等他现在注意到已经晚了，archer手中的乖离剑已经启动出了最大出力模式，三片圆柱形的刀刃相互错开地回转着，鲜红色的纹路亮起了摄人心魄的光芒，而伴随着乖离剑的刀刃旋转，整个礼堂之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可以割碎人的身体一般，伴随着剧烈的颤抖而显露出了崩坏一般的景象。

“该死……”

卫宫切嗣离archer有着不短的距离，饶是如此，也已经感觉到了身边的空气变得锋利起来了，乖离剑能够将周围的空间都绞碎来达到攻击的效果，这种攻击方式，身为魔术师的卫宫切嗣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下来的。

“啧……”

卫宫切嗣尚且如此，站在archer面前首当其冲的少女自然是更加难受，就算身体已经得到了脚下的黑泥不少的加持，在这如同空间利刃切来一般的压力之下，少女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吃力，这种来自空间的破坏力，少女除非使用大范围的攻击或者更强的破坏力来抵消，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防御，至于闪避更是无从说起，隙间早已因为周围的空间都被绞碎而无法打开，以少女本身的速度，在逃出乖离剑的攻击范围之前就被绞碎了。

“有什么办法吗……”

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少女就将圣杯战争开始到目前为止所有使用过的宝具和技能都回忆了一遍，可是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应付这种状况，就算是御柱这种强大的攻击宝具，也因为只能攻击一个点，而无法对乖离剑造成多大影响，看起来如同已经被逼入绝境了一般。

可是就在这时，少女脚下的黑泥却如同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蠕动起来，然后在少女苦苦支撑着乖离剑攻击的时候，以一种诡异的状态突然渗入了少女的身体！

“什……”

少女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场景变了。

原本炼狱一般黑泥和火焰消失不见，正举着乖离剑狞笑着看着自己的archer也不知所踪，甚至于自己身处的地方也已经不是冬木市的大礼堂，而突然变成了一片森林。

是的，森林，没有火焰，没有黑泥，没有战争，少女微微放松了因为抵抗乖离剑而绷紧的身体，然后有些迷茫地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真的就只有树木和草地，偶尔还能看到林间有几只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过——十分平和的森林。

“这是怎么回事……”

少女瞪大了双眼，上一刻还在跟archer进行着战斗，下一刻就突然出现在这个平静的森林之中，少女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就在下一刻，眼前的场景就出现了变化。

依然是森林，但是不远处却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森林的边缘，少女愣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这才看清楚森林边上的两个人。

“这是……我……？”

少女呆呆地停下了脚步——出现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她自己，黑色长发和有些诡异的长袍，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此时此刻，那另一个自己却是倒在自己的面前……倒在了血泊之中。

另一个人站在血泊之前，低着头，让少女看不清她的表情，金色长发搭在身后，看起来是个十分美丽的存在，可是此刻站在血泊前的她却让少女有一种不知为何而散发出的恐惧感，少女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开口轻声道：

“那个……”

“怨恨吗？”

然而没等少女把话问出来，眼前的金发女人却是先开口了，抬起头来，少女这才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紫色眼眸——如同水晶一般的双眼之中，透露出来的是无尽的冰冷，让少女有些不寒而栗，“我亲手杀了你。”

“什么……”

少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的意思——自己变成英灵之前，是由她所杀？

“我之所以要杀了你，是因为你为这个世界所不容。”

金发女人没有在意少女的表情，而是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然后等少女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之后，又看向了少女，“如何？怨恨吗？这个世界？”

“我……”

虽然心头因为有些压抑而不太舒服，但是少女本来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怨恨的，可是就在这个瞬间，少女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头有什么东西渗了进来。

……

是啊，我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我还帮助了这个世界的人们很多事情。

就因为我被这个世界排斥？所以我就必须死？

凭什么？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的存在究竟哪里有错了？

就因为这种事情儿戏般地要取我性命？

……

“怎么回事……”

眼前的少女如同失去了抵抗一般地放松了身体闭上了双眼，archer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看着乖离剑的攻击即将压垮她的身体，archer脸上还是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不过，没有了抵抗，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身为berserker的你，就这样完全不像berserker地……”

然而如同在回应archer的话一般，话音未落，眼前的少女猛地张开了双眼——

野兽般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