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天有不测风云

很快就到了周末,上午四节课上完,就可以享受一下午的自由时光了。

许立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一张电影票,左右翻看着,对于这下午安叙邀约这事,他还是有些踟蹰,虽然经过一些好与不好的事情,两人的纠葛有点深,但许立对她还真是同情多于喜欢。

不过,喝了人家这么久的酸奶,这不去也有些不合适,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就算实在谈不出感情来,那当个哥哥关怀关怀她也可以,毕竟她确实挺惨的!

当个哥哥?许立想到“哥哥”两字时,突然想起上次月考后吃面时遇到的三个社会青年,然后不自然地想起了他们“干哥哥”、“干妹妹”的言论……

许立打了冷颤,连忙口念二十四真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上午四节课一上完,许立就回到宿舍换下校服,打算去电影院应约,谁知一出宿舍楼,许立万年难得一响的手机响了。

看下来电显示竟然是老妈打来的,这节骨眼老妈不会来看我了吧?

不过很快许立就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乱想了,去年到了门口都懒得进来的老妈,今年老妈怎么会来看我。

接起电话,许立就听到那边老妈的声音有些奇怪,说话很急,而且还有些语无伦次:“儿……儿子,告诉你,有事!”

许立一下子就警觉起来,停下了脚步:“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

“你爸……你爸……”老妈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但许立从这中间明显听到有轻微的抽泣声,想来是老妈把手机拿远了,然后在抹着泪水。

许立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停了一会,老妈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在话筒里:“你爸在工地发生事故,现在正在抢救!”

许立瞬间感觉呼吸有些困窘,心情也莫名地急躁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原地打转。

待到问清楚父亲送诊的医院,许立哪还记得什么安叙的邀约,连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就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出了手术间,被转送到了重症监护室,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现在还很难说。

老妈看到许立的时候,精神已经稳定很多,招呼许立在重症监护室外边坐下后,自己接了个电话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许立站在窗外看着头部缠满了绷带,脸上有着无数道血痕的父亲,许立的心一阵抽搐,他跟父亲见面得少,多数记忆还停留在儿时,当时候父亲喜欢吟诗,是那种高声似唱的吟法,听着很是洒脱随意。

老妈老骂他是发癫作疯,可在许立眼里,他父亲倒像个飘逸的谪仙。

如今这个“仙”落到如此地步,叫许立如何不心疼。

老妈回来的时候,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像是又哭过了。许立问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妈叹息着说工程老板看到出事了,就拿着钱跑路了,而且还有很多工人的工资还没给,好在那工头仗义,他手头有大家上个月的工钱,所以先把这笔钱给父亲治病了……

说着说着,老妈又忍不住有泪珠滚落了下来:“都是我不好,逼着你爸出去赚钱,还老嫌弃他赚得少,现在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老妈平时多么要强的人,今天只怕把这十几年的泪都流完了。

许立见着心酸,拍着老妈的背,也想哭,但是他忍住了:“老妈别担心,老爸会没事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妈的情绪,可探视的时候,老妈又再一次没忍住,泪水簌簌而下。

老妈多次去找医生问病情,许立也跟着去了。医生说了许多,有些专业名词许立没大听懂,但大意却是听清楚了:“颅骨碎裂,压迫到了神经,所以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患者生命体征能平稳一些,再进行第二次手术,病人才能彻底脱离危险。”

临走前,医生还嘱咐老妈一定要多说一些能激起老爸生存欲望的话语,这样病人存活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于是,母亲便附在父亲耳边,轻声说着“你一定要振作,我和孩子等你回来”,“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之类的话。

尽管许立知道这是老妈为了激起父亲生存欲望,故意说的一些话,但是听在许立耳中,他还是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尤其是他得了异能之后,在学校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暗藏在本性里的洒脱和戏谑开始一步步抬头,但这一刻,眼前的一切好似当头棒喝,那些东西全部都被打散了。

异能?有什么用,能抵得上他的父亲吗?不,异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异能呢?许立突然有种恍惚感,自己肯定在做梦,一个很长很长地梦。

“打醒自己!打醒自己!”许立一边喊着,一边猛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清脆地“啪啪”两声,让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不过没有一个人的眼神当是在看傻子,而是报以同情。

老妈也吓得连忙转身拉住许立的手,气冲冲地说着:“你干什么?你爸发生事故,又不关你的事,你打自己干什么?”

这时,年轻的护士小姐姐也抱着纸夹子走过来,轻声安慰道:“你不要太过伤心,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你也不要再发出这么大声音了。”

许立机械地点了点头,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火辣辣地疼痛感,是那么的真实:不是在做梦?还是痛都痛不醒自己?

出了重症监护室,许立又躲到厕所抽了自己几巴掌,还是只剩下火辣辣地疼痛感和残酷的现实。

到了下午,许立强打起精神来,打算去给老妈先买些吃的。

许立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了楼梯。走着走着他就蹲了下来,终于是忍不住在这一刻呜呜咽咽地爆发了出来,泪水如同决了堤一般,倾泻而下。

就在许立肆意发泄自己情绪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然后一个低沉而略显沧桑的声音在许立耳边响了起来:“不要太过伤心,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立一边哭着一边扭过头来看着跟他说话的人,那个人很奇怪,这种天气也不冷,但他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带戴着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极具喜感。

许立看着他的造型,带着哭腔问着:“大叔你谁啊,抢银行的吗?”

那人一边温柔地拍着许立的后背,一边笑着说:“对呀,刚刚抢完银行,来这透口气。”

许立瞬间被逗乐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记得小时候我爸就给我买过一个这样的面具,不过我的是孙悟空的,我爸的才是猪八戒的。”

那人笑笑:“是吗,那倒是巧了。”

许立哭着哭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平了平气息,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要谢谢你,我现在要去买东西了,再见,大叔。”

那人也跟着起身:“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呢?”

许立继续擦着脸上的泪痕:“说吧,大叔有什么事?”

那人道:“你知道扁鹊是什么人吗?”

许立听到“扁鹊”这两个字,瞬间如同触电了一般,然后用一种极为诡异地眼神转过头来看着那人:“知道,神医嘛。”

那人见到许立的警觉,忽然笑出了声:“对啊,扁鹊是神医嘛,那你的英雄能量自然也是可以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