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

清明节这一天,唐柔并没有早起的习惯。一般是九十点钟起吧。而且今天放假。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晨七点就醒了过来。七点半实在是睡不着了,便起了床。下楼一看,差点是没将自己惊个半死。

是残酒和叶修。叶修倒也好,就穿了平时穿的一件大衣。清明节这么早起,一看就是去扫墓的。但是残酒这边就不一样了。胡子刮了,头发也剪了。一身黑色的西服。残酒的穿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隆重过。西服很贴身,残酒上半身的骨骼较为宽大,所以穿西服很好看、极其体面。而且身上一股大叔气质也直接升华为成熟男人的韵味。

‘如果在婚礼上也是这副打扮的话,那我也就满足了。’这是唐柔看见残酒这副装扮的第一反应。

“哟,唐柔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回去睡会儿吧。”残酒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伤,仿佛和平时一样。

“去扫墓?”唐柔奇怪地问道。

“恩,所以今天可能要回一趟老家,晚上才能回来。”残酒却带歉意地说道。

“过来一下。”唐柔将残酒使唤到了跟前,然后替他反折打理一下衣领。然后言语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

残酒惊讶了一下,但也不阻拦,他知道唐柔耳根硬着呢:“陪我去扫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现在一脸想让我陪你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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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多一点,蓝雀开了一辆豪车在兴欣网吧门口等好了。这个时候苏沐橙也全副武装地来的了兴欣网吧。残酒招呼几人上车之后,便对蓝雀说道:

“不好意思了,放假的时候还要来麻烦你。”

“少爷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现在族里要请你这尊大佛去一趟那可都得八抬大轿供着。我这台烂奔驰能将少爷接回去,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蓝雀摘掉墨镜这般说道。他最欣赏残酒的地方,就是他没有道理的谦逊。一般人如果摊上这种继承家族企业的好事,早就拿着钱外面去耍了。糟钱谁不会啊,但残酒偏不,他就顶多蹭点零钱买买荣耀里的小装备。日常开销也都是靠自己直播赚的钱。家族里几个元老简直是哭笑不得。说他胸无大志吧,这人是冲着荣耀第十赛季的冠军去的;说他不会管理族内事物吧,残酒还真会,毕竟这几年再外磨练,一个企业从上到下怎么运转都被他吃的透透的;要说他没尽到下一任族长的责任吧,残酒手里的远东业绩还有显著提升;说他没有魄力吧,敢和自己家族长胡列玩命的也就他一个了。所以说族里这几个老东西还有点挑不出刺的感觉。而且几个长老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毕竟残酒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就是个死都不怕的愣头青,敢和我来阴的,你们就兜着点吧。

“内个,蓝雀啊。先送叶修和苏沐橙去南山公墓,然后我们再回去S市扫墓去。”残酒吩咐了一下行程。

“哈哈,那就麻烦蓝雀姐姐啦。”这里也没粉丝看见了,苏沐橙总算可以将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摘下来了。

“哪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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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叶修和苏沐橙送走之后。残酒便被乘着专机来到了族中。在外漂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回家。胡家的基地其实在S市旁边的一个小城市后面的几座大山之中。非常之隐蔽。这几座大山中心完全被掏空,被改造成军事基地的模样。甚至周边还有非常严密的防控设施。

周界极其严密,每隔十米都有一名士兵把守。残酒的表情也完全是六亲不认。从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蓝雀和唐柔跟在身后。从大门到族内。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一个士兵上前询问,有的只是投来敬畏的目光以及无限的窃窃私语。

残酒没有去看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几个哥哥。而是笔直地走向了族人被埋葬的墓地。走了将近有半个小时才抵达墓地。

经过几年的修理,这篇墓地也被修理的不错。每一个墓碑都是大理石的基座,手工雕刻的名字。而残酒熟悉地找到了这块墓碑,墓碑上的名字雕刻的是陆瑶之墓这四个字除此之外别无他字。残酒在这块墓碑前面盘坐了下来。手里拎着两瓶米酒。

熟练地开封,一瓶浇在地上,一瓶自己喝。蓝雀不知去了何处。而唐柔一直陪着自己。

也不烧香也不烧纸。单单只是喝酒,今天本来就是清明节,族里也有些人在这里扫墓,但是看见残酒来了。纷纷收拾自己的东西,匆匆离去了,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可怕:“陆瑶……我兄弟。”残酒扭头对着唐柔说道。兄弟这个词,第一次从残酒的口中出现。

接着残酒继续说道:“恩,这是唐柔。可能……可能吧,是你未来的嫂子。”

所以说扫墓这种事情,是不能带着朋友什么一起参加的。

“十六岁那年。家族给我们安排了成人礼你知道是什么吗?”言语之间,残酒已经将一瓶米酒喝完。起身拍了拍已经脏了地西裤。

这种场合唐柔并没有多做言语,只不过是摇了摇头。

“逼我和陆瑶玩,死亡左轮。一把左轮,一颗子弹。轮着开枪。说,我和陆瑶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残酒这般说道:“最后他第五枪,空枪。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下一枪我必死无疑。但是他没把枪还给我。顶着脑门开了第六枪。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本来……”这个时候,残酒这时候也有些受不了了。声音都变了:“本来,应该躺在这里的是我。”唐柔只是默默地轻抚着残酒的后背。

………………………………………………君埋泉下泥锁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祭奠完了之后,残酒便匆匆带着唐柔离开了。整个过程只有两个小时。残酒的母亲,陆贞本来想留他下来吃晚饭的,但是残酒根本不想见他们。只能看着残酒匆忙地离去。

然而不巧的是,在离去的时候。正好和刚刚回来的胡列撞了个对脸。依旧是穿着军装。非常的威严。

“好小子。难得回来一趟,也不多待一会儿……算了,也不指望你能有孝心,这些年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胡列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从怀里掏出什么来。

“呃……伯父好……”唐柔见残酒也不理会他这个父亲。气氛实在太尴尬。所以便出言知会了一声。

“哦,唐家大小姐。不错不错。代我和你父亲问好。”这个时候胡列终于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匕首。古铜色的刀鞘。其余也看不出什么来,也没什么花纹。只是在刀鞘的一面刻上了古、另一面刻上了月。

“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只有胡家后代才知道这把古刃的真正用法。它亦是身份的象征。”接着胡列双手将其递给了残酒。

残酒接过刀。将刀身抽出一截。刀身黑的简直深邃。现在正值午后,在这么大太阳底下,刀身愣是没有一丝反光。仿佛一个黑洞一样将四周所有的光都吸收了进去。

但是当残酒想要完全拔出刀刃之时,被胡列給阻拦了:“诶诶诶,古刃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开。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古刃其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真正的力量是你体内所流淌的血。如果将你身体比作一辆汽车,血液比作汽油。那么古刃的作用就是火花塞。他能点燃你体内所有的潜能。开刃,是你作为下一任族长接下来要学的东西。不过现在也不急……这几年你就好好玩吧……”说完,胡列也便拍了拍残酒的肩膀,朝着族内走去。而残酒也再无停留坐上了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