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473）第二个圣诞节

楚月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在等级制的SAO游戏之中，数据才是决定一切的。

虽然楚月的账号是管理员账号，但是却被剥夺了全部的权限，现在和一个普通的玩家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和微笑棺木的公会战斗中，楚月只杀掉了三个人。

微笑棺木的会长在发现人数优势已经没有了之后，打了一个响指，和剩下的两个成员一起逃跑了。

楚月并没有追上去，原因很简单：对方是经验丰富的杀人公会，一定有许多保命技能和特殊道具，贸然去追的话，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

能跟杀掉三个重要成员，已经对微笑棺木造成了巨大的打击，短时间里应该不用担心他们再做恶了。

收了剑，楚月划开了系统菜单，找出了道具技能：【定向追踪】。

可惜，系统提示：用于定向追踪的定位装置已失效，无法进行追踪。

定向追踪的定位装置也是一个特殊道具，楚月在朝着伶茵扔过去捆仙索的时候，就捎带把定位装置也一起扔了过去，所以才能够跟着伶茵找到这里来。

不过，这个定位装置是有时效的，战斗了这么长时间，时效早就过去了。

想要再找到伶茵，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再次回到了第四十九层，楚月给亚丝娜发送了一封邮件，然后就去旅馆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楚月打开门，看到亚丝娜，顿时有些头疼。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楚月颇为无奈的说。

“早上收到你的邮件，就过来找你了。”亚丝娜说，“你找到了追踪者了？”

“说来话长。”楚月说，“进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让亚丝娜走进屋子，楚月又伸了一个懒腰。

“还是住在旅馆啊……”亚丝娜坐下来之后说，“楚月就没有想过买一个房子吗？”

“想过啊。”楚月说，“但是现在攻略进行的这么繁忙，一直呆在攻略到的最高层，不经常回去其他楼层了，买了房子可能也不会怎么回去吧。”

“那也比每天都住在旅馆好啊。”亚丝娜说。

“其实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是住在旅馆的。”楚月说，“是在野外露宿。”

“唉……”亚丝娜叹了一口气，“独行玩家都是这样吗……”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有一个足够的等级可不行。”楚月坐在了亚丝娜对面，说：“昨天，和你分开之后，我就发现了追踪者。”

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亚丝娜，亚丝娜惊讶不已。

“你是说，你遇到了微笑棺木的人？”亚丝娜问。

“嗯。”楚月点点头，“那个被叫做老大的，实力很强，恐怕就是微笑棺木的会长了。”

“你……楚月你，杀掉了三个人？”亚丝娜又问道。

“对。”楚月点点头，“他们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是红名，所以杀掉他们没有系统惩罚。”

“……”亚丝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又问楚月：“你……对杀了他们，就没有一点其他想法吗？”

楚月一愣，看了看亚丝娜，笑了笑说：“亚丝娜，我们现在生活在什么世界？”

“刀剑神域，游戏世界里啊……”亚丝娜说。

“没错，我们生活在这里，而且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会生活在这里。”楚月说，“这里没有政府，没有军队，没有法律。就算杀了人，也不过名字变成橙，变红，在野外呆上相应的一段时间，就可以把名字恢复。”

“……”亚丝娜低下头，似乎是在想什么。

“我一点都没有为杀掉了人而愧疚。”楚月说，“反而有点后悔没能把他们全部杀掉。昨天晚上他们逃掉了三个人，明天他们甚至有可能再去杀掉三个普通玩家。”

“你说的对。”亚丝娜忽然抬起头，对楚月说，“不能再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了。”

“嗯？”楚月看着亚丝娜。

“我要申请攻略组的大家，一起去剿灭微笑棺木！”亚丝娜说。

“呃……”楚月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是认真的吗？亚丝娜小姐？”

“当然！”亚丝娜说，“楚月你不也认为他们该杀吗？”

“虽然如此，但是兴师动众的……”楚月说，“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这种集体活动。”

“楚月只要帮忙找到他们就好了！”亚丝娜说，“不用你参与战斗。论战斗力的话，我们攻略组最不缺了。”

“啧……虽然如此，可我完全没有他们的情报啊！”楚月说。

“你知道了那个叫伶茵的专业的追踪玩家了吗？”亚丝娜说，“而且，你和那个伶茵和微笑棺木都有过直接接触，这件事情由你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唔……”楚月想了想，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还是说道：“我可以拒绝吗？”

“你这个人啊……”亚丝娜有些不耐烦的说，“又不用你动手，只不过是去找找人，而且也是为玩家做贡献，你干嘛这么磨磨唧唧的啊？”

“唉……”楚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麻烦事儿推不了了，只得点点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去找的。”

“嘿嘿！”亚丝娜终于笑了，“加油啊！”

虽然是这么说了……

但是，微笑棺木却一直没有再出现了。

不仅是微笑棺木，楚月连续找了好几天，向很多玩家打听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伶茵的消息。

亚丝娜虽然也的确召集了圣龙联合干部领队，血盟骑士团，以及其他强力公会中的实力玩家和攻略组成员组成的五十多人讨伐部队，可是找不到微笑棺木的人，一切都是妄谈。

最后，这件事情也只能暂时搁浅了下来。大家约定好，等到以后再次找到微笑棺木，会再聚集起来去剿灭他们的。

2023年12月24日夜。

这是SAO中的第二个平安夜。

攻略组已经攻略到50层，不过50层刚刚攻略完成没几天，全部都是NPC商店，所以这个平安夜反而是第49层的谬基恩比较热闹，NPC商店和玩家商店比较多。

而且，系统同样开始了圣诞节活动。天空中飘着小雪，城市中到处都装点着圣诞节装扮，系统商店里也多出了很多平时不会出现的各种方便的道具。

和上次的圣诞节一样，几年也会有圣诞节活动的特殊BOSS。

第四十九层，谬基恩，中心广场。

“我们约定的时间不是晚上十二点吗？”楚月说着，走到了桐人和幸面前，“晚上好，桐人，幸，圣诞快乐。”

“晚上好。”桐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去正眼看楚月。

“晚上好，楚月先生，圣诞快乐。”幸也笑着对楚月说。

“说起来，后来我们再见面就都是在攻略组的会议上呢。”楚月对桐人说，“从那之后就没有这样再单独见面了呢。”

“嗯，说的是呢。”桐人有些尴尬的笑了。

肯定不敢和你见面了！就怕你又拿出女装来……

“对了！最近我的缝纫等级又提高了，也可以给试装加一些单属性了！”楚月说着，划开了系统菜单，正准备从道具栏中取出试装，就被桐人阻止了。

“楚月……”桐人看起来很勉强的对楚月笑着：“这件事情，我们以后慢慢谈，可以吗……”

“那当然！我懂得！”楚月很爽快的说道，“正好圣诞节过后就是新年，你也不会那么不懂情调的再出去练级了，咱们这几天，嘿嘿，有的是时间。”

听到楚月最后那一声“嘿嘿”的笑，桐人顿时打了一阵冷颤。

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幸的眼里，只看到楚月和桐人关系很好的互相笑着聊着天。

“对了，你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啊。”楚月说，“亚丝娜那边应该还在忙吧？毕竟有了公会了，估计她要先才去公会的圣诞节聚会，然后才能再来我们的小聚会。”

“嗯。”桐人点了点头，“关于那个，我记得楚月你说过，给幸使用的‘复活基石’，是在圣诞节活动上得到的吧？”

“嗯。”楚月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活动吗？”桐人问。

楚月看了看幸，问桐人：“你还需要‘复活基石’？”

“不，我不是想要拿来用。”桐人说，“只是，想要把复活基石再还给你。”

“还给我？”楚月更奇怪了，“我又不需要啊。”

“啊，这个，是我和幸商量过的。”桐人解释到，“当然，楚月，我们的约定还是一直生效的，只是……一直以来，关于救下幸的事情，都没好好答谢过你。我和幸商量之后觉得，除了再还你一个复活基石，好像没有其他适合作为谢礼的东西了。”

“什么啊，原来是这点小事儿啊！”楚月顿时感到有些无味，“不用啦，给我一个我不需要的圣诞礼物，你们也太无趣了吧。”

“拜托了！”桐人却忽然说。

“拜托了！”而幸也朝着楚月弯下腰。

“……”看了看这两人，楚月无奈的说，“你们这两个家伙……”

“我们无法为死去的人再做什么，但是……”桐人说。

“为活着的人，至少我们可以为活着的人做点什么……”幸回答。

“……”沉默了一下，楚月说，“我明白了，就告诉你们一点线索吧。”

桐人和幸马上高兴的抬起头。

“但是，能不能找到BOSS，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楚月又说到。

这句话当然是多余的。对桐人来说，只要有一条线索，怎么会找不到活动BOSS的地点呢？

艾恩葛朗特，第三十五层，迷失森林。

“就，就是这里吗……”幸有些冷，搓了搓手说。

“嗯。”桐人点了点头，“楚月不会骗我们的，继续找吧。”

“嗯。”幸点了点头。

忽然，另一边闪了一下白光，传送过来了几个人。

“哟。”来的人是公会“风林火山”，会长就是克莱因。

“桐人……”幸退到了桐人身边。

“没事的。”桐人对幸说完，看着克莱因等人：“你们……跟踪我？”

“算是吧。”克莱也说，“你也是为了复活道具而来的吧。”

“嗯。”桐人点了点头。

“别为那种真假不明的道具拼上性命啊！”克莱因说。

“不，并不是真假不明……”桐人说，“复活道具是真的存在的，但是……要使用的话，有死亡时间不能超过十秒的限制。”

克莱因等人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克莱因问道。

桐人没有说话，而出拔出了背上的剑。

风林火山的其他人顿时也做好了备战准备。

还好克莱因知道桐人不是这种人，让手下冷静，说道：“我说你啊，你想和妻子一起死在这种地方吗？”

但是，这个时候，在克莱因身后同样闪了一下白光，一下出现了几十个人。

“你也被跟踪了啊，克莱因。”桐人说道。

风林火山的众人顿时也都退到了桐人和幸身前，把桐人和幸护在了他们身后。

“可恶……”

“怎么办？”

“我……”桐人盯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公会，正准备战斗。

“可恶的混蛋！桐人！你快走！”忽然，克莱因忽然大声说道。

“克莱因……”桐人愣了一下。

“快走！这里交给我们！”克莱因说。

“桐人……”幸也对桐人说。

桐人也不再犹豫，和幸一起转身朝着森林更深处跑去。

平安夜的钟声响了起来。和去年一样，圣诞活动的特殊BOSS从天而降，落在了桐人和幸的面前。

风林火山是克莱因领导下的一个攻略组的小公会，虽然小，但是实力也不弱。

即使是面对几十人的大公会，克莱因等人还是赢了。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不管是风林火山还是这个刚刚到来的公会，都不敢对玩家进行致死的PK。

毕竟，在这个游戏里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打败了几十人的大公会，风林火山的人也都坐在了雪地上，喘着气休息着。

过了一会儿，桐人和幸从活动副本中走了出来。

“桐人……”看到桐人，克莱因说道。

“谢谢你，克莱因。”幸对克莱因说，“但是，抱歉，这个道具我们要用来还给别人。”

“还给别人？”克莱因有些奇怪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以后……”桐人说，“以后，等我们打通了这个游戏，回到了现实生活中，我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吧……”

“唔……”

桐人和幸一起准备离开，不过刚刚走了几步，桐人就停了一下。

“就算是为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克莱因……你也一定要，一定要活着啊……”桐人说。

“……”幸没有说话，回头对风林火山的众人弯腰鞠躬，然后又跟上桐人，和桐人一起离开了。

桐人和幸一起回到第四十九层的谬基恩之中，正好又遇到了在城镇中闲逛的楚月。

“啊，楚月。”桐人和幸跑到楚月身边。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吗？”楚月问道。

“还算可以吧……”桐人说，“遇到了克莱因，他还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克莱因啊……”楚月说，“他竟然也能找对地方？”

桐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是跟踪我过去的。”

楚月无奈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候，桐人划开了系统菜单，向楚月发出了交易申请。

楚月点了同意之后，桐人便把复活基石放在了交易栏中，交易完成。

楚月也打开了道具栏，看着这个自己似乎并不需要的东西，笑着说：“这样，你们也满足了吧。”

桐人和幸都对楚月笑了笑，不过没有回答。

“对了，我刚刚去找亚丝娜了，但是她那边好像公会聚会好像还要等一会儿。似乎是其他攻略组的公会也一起过来了，所以一群人要一起庆祝。”

“是吗……”桐人说，“看来，亚丝娜也很厉害啊……”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楚月问桐人和幸。

“那，不如去我们家吧？”幸忽然说。

“嗯？”楚月说，“你们买了房子？”

“嗯。”桐人点了点头，“就在这里，幸说在城镇里的房子很有安全感，所以就买了。”

“竟然不早点告诉我！”楚月马上说，“走走走，赶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新房！”

听到楚月说“新房”，桐人和幸顿时都脸红了。

桐人和幸的房屋并不是很大，但是装点的却很温馨。

尤其今天还是圣诞节，房屋外面被系统自动装饰上了圣诞外观。

“看起来不错嘛！”楚月在房屋内转了一圈，回到客厅说道。

“谢谢。”幸走了过来，为坐在沙发上的楚月和桐人端上来茶，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对了，你们两个，结婚没有啊？”楚月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一问，桐人和幸都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的都瞥了对方一眼，但是发现对方也瞥向了自己，顿时又同时都看向了另一边……

“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啊……”楚月笑着说，“看你们脸红的，该做的应该都做过了吧？怎么还不结婚啊？”

刀剑神域中，不管是NPC还是玩家，都可以进行男女之事的，这个本来就是当初游戏的一个卖点。

当然，女性玩家也有反骚扰系统，这方面也不用担心会发生不和谐的事情。

桐人和幸早就同床共枕了，只不过在月夜的黑猫团团灭之前一直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两人如果还是一直睡在一张床上的话，楚月可不信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看这两人的反应，那肯定是发生过事情的。

只可惜，SAO中是电子游戏世界，女性玩家是不会怀上孩子的。当初设计的时候，生育系统也是以后更新的计划，公测的时候是没有的。

正在气氛忽然尴尬的时候，桐人面前忽然响起了“滴——滴——”的声音。

“诶？！”桐人一下子被吓了一跳，看了一下系统提示，然后惊讶的看向幸。

“嗯？什么什么？”楚月马上又来了兴致，“是礼物吗？情人之间的圣诞礼物？”

而幸的表情也充满好奇，似乎并不知情。

但是，这个表情只持续了两秒钟，幸就想起了什么，整个脸都变得通红，大声说道：“不！不要打开！”

“哦？”楚月笑了，笑的还有些淫荡，“难道是，情人之间的，那种东西？”

幸的脸顿时更红了，大声辩解到：“才，才不是啊！是，是很久之前的礼物！本，本来不该留下来的……”

“又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那我也可以看吧？”楚月问道。

这下换桐人为难了。

桐人可是很好奇这个幸发来的圣诞节礼物是什么，但是如果幸真的不想让楚月看到的话，桐人也不能这个时候打开。

气氛又尴尬了起来，只有桐人面前还是一直响着“滴——滴——”声。

“唉……”最后，幸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楚月你，救了我的性命，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外人，桐人你就打开吧。”

桐人点点头，点开了礼物，“滴——滴——”声也终于消失了。

“但，但是！”幸仍然有些红着脸说，“你们，听了之后，可不许笑啊！”

楚月和桐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点头。

礼物是一个正八面体，名字叫做【留言水晶】，这是一个专门用来留言的道具，启动之后就会放出当初使用者录下来的声音，现在已经算是比较常见的道具了。

桐人打开留言水晶，留言水晶便发出光，并且漂浮在了空中，从水灵中传来了幸的声音。

“桐人，圣诞快乐。

当你听到这段话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死了。因为如果我还活着，我打算在圣诞节前一天把这个水晶拿出来，亲口对你说这些话。

那个……我先跟你说明，为什么要录下这段讯息吧。

我啊，应该，活不了太久。当然，我从来不觉得包括桐人在内的黑猫团实力不够。因为桐人很强，其它的成员也越来越强。

该怎么说明才好呢……这一阵子，在另一个公会，一直跟我很要好的朋友死了。她跟我一样是个胆小鬼，所以只待在安全的地点狩猎，但还是因为运气不好，在落单时遭怪物袭击而死。从那之后，我思考了很多事情，最后终于想通了。为了在这个世界一直活下去，不论周围的同伴多强，如果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意志、没有绝对要活下去的心情也办不到。

我啊，说实话，从第一次走到练功区就一直很害怕。其实根本就不想走出起始之城镇。虽然跟黑猫团的大家在现实时就非常要好，大家在一起也很快乐，但我就是讨厌出去战斗。一直抱着这种心情战斗，总有一天会死吧。这不是任何人造成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桐人从那个夜晚开始，每晚都对我说绝对没问题、绝对不会死的。所以如果我死了，桐人一定会非常自责、不肯原谅自己吧。所以我才想录下这段讯息。因为我想告诉桐人，不是你的错。有问题的，是我自己。时间会设定在下一个圣诞节，是因为我想至少努力活到那时候。想跟你一起走在下雪的街道上。

其实……我知道桐人的实力有多强。因为当我在桐人床上醒来时，从后面瞄到了你开启的窗口。

虽然努力思考过，但我还是不知道桐人隐瞒真正的等级跟我们一起战斗的理由。但是，想到你有一天可能会自己告诉我们，我就没有对其他人提起了……在知道你非常厉害的时候，我非常的高兴。知道这点以后，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能安心地睡着。而且，搞不好对你来说，跟我在一起是件很重要的事，这也让我觉得很高兴。如果是这样，像我这样的胆小鬼硬是爬到上层来也就有意义了。

那个……其实啊，我想说的是，就算我死了，桐人也要努力活下去。活下去，看着这个世界直到最后，请帮我找出创造这个世界的意义，像我这样的胆小鬼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还有我跟你相遇所代表的意义。这就是我的愿望。

呃……好像还剩下不少时间耶。这可以录下好多东西喔。呃，那么，既然是难得的圣诞节，我就来唱首歌吧。其实我对自己的歌喉还颇有自信的喔。就唱“红鼻子麋鹿”吧。其实我还想唱些像是“WinterWonderland”、“WhiteChristmas”这类帅气的歌曲，可惜我只记得这首歌的歌词。

为什么只记得“红鼻子麋鹿”呢？在之前的夜晚，桐人曾对我说过，不管是谁，都一定能为别人做些什么。即使是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待在这种地方的意义。在听见这些话的时候，我非常高兴，就想起了这首歌。不知为何，有种我是麋鹿而你是圣诞老公公的感觉……真要说的话，我觉得就像父亲一样。我的父亲在我小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所以当我每晚睡在你身边时，我都在想着，父亲该不会就是这种感觉吧。呃，那么，我要唱喽。

有着大红色鼻子的/麋鹿先生

总是被大家/取笑着

但是/那一年的/圣诞节

圣诞老公公/这么说了

在幽暗的夜路上/你那闪亮的/鼻子/非常的有用

总是在哭泣的/麋鹿先生/在这一晚/露出了笑容

……

对我来说，你就像一直在黑暗道路的另一端照亮我的星星喔。桐人，再见喽。能与你相遇，待在你身边，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你。

再见。”

幸虽然一开始很害羞，但是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而录音中幸开始哼唱那首《红鼻子麋鹿》的时候，桐人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楚月虽然发现了两人的泪水，却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

为什么哭泣呢？

大概是感动吧……不管是桐人，还是幸……

录音播放完毕之后，留言水晶便失去了光亮，并且从空中掉落在了桐人的手里。

“Sa，Sachi（日文中‘幸’的罗马音）……”桐人忽然说。

“嗯，嗯？”幸应了一声，也终于注意到了桐人其实也哭了。

桐人猛然扑到了幸身上，在沙发上抱住了幸。

“我们，我们，结婚吧……”桐人说。

一瞬间，幸泪如泉涌。

“嗯！”幸也抱住桐人，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