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另一面
炎天烬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在楚怜忧的身上停了下来。
“璇子，我又做噩梦了。”
楚怜忧在刚刚已经说出了一切，见到他这个样子也就不再顾虑了，她走上了前去，轻轻摸了摸炎天烬的头。
炎天烬的胸膛起伏了一下，而后极其自然地搂住了楚怜忧那柔若无骨的纤细腰肢。
“我又梦见了那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这间屋子里的其他人在知道了他这是躁狂症的一种表现以后，自然不敢在这种时候多说话，生怕刺激到他。
无论他现在有多异常，最起码他没有闹起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楚怜忧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
“那你以后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吗？”
“笨蛋，我答应你。”
“我不信，不敢信……我怕我信了之后你又跑掉了，那种痛苦，我承受不起……”
“我真的不走了，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了，放下心来好吗？”
炎天烬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搂着楚怜忧的双臂越收越紧，楚怜忧也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不停地抚摸着他的头。
片刻之后，炎天烬搂着楚怜忧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双眼再度闭合而上，竟是又睡着了。
楚怜忧小心翼翼地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随手将被子拉了上去。
“他再醒过来，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楚怜忧见炎天烬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我就先走了，小璇子，等他醒来，一切就都交给你了，你应该能办好的吧？”
“嗯，”王亦璇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其他人也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陪着他，等他醒过来。”
“珝珞，我们去看你二哥。”炎天傲闻言便是一把拉住了炎珝珞，转身便走。
吴耀辰看着炎天傲兄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就不该来，见到了你，却做不到跟你说上一句话……”
他将目光从炎珝珞身上收回，而后也是离开了这里。
韩惜看着躺在床上睡去的炎天烬，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然后，她又以复杂的目光看了看王亦璇。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转身离去。
王亦璇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离开，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炎天烬的身上，雪白晶莹的牙齿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
三个时辰过去，只见炎天烬的眼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王亦璇的俏脸。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之后，他拉住她的手臂，硬撑着坐了起来。
她乖乖坐到了床上，将后背靠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手臂从她的腋下穿过，轻轻搂住了她的腰，随后头部前倾，抵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
“我知道我有躁狂症，也知道楚怜忧是怎么对我的，只不过我不能对她挑明。
“她是一个极其高傲的女子，她自己没和我说，就代表她不想让我知道，我要是对她挑明，就等于践踏了她的尊严，这件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够了。
“我一直也没敢跟你说，毕竟我把她当做你，做过一些越矩的事，我怕你知道后会多想。
“可是，我请你相信我，我在发病的时候，意识真的是混乱的，在那种时候，她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是你，当时在我的认知中，我对面的人，就是你，不是别人。
“我从来都不是故意占她的便宜。
“所有的记忆其实都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只不过我只有在事后知晓一切的能力，却没有在当时自控的手段。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和你说清楚。
“我承认我对她做过一些越矩的事情，可我和她之间绝对是清白的，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而且，我是把她当成亲人，没有别的意思，我相信她也是如此。”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问道：“你说完了吗？”
“嗯……”他点了点头，搂着她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一点。
“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们之间有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真是自作聪明呢。”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能把你这些年受的委屈说给我听吗？
“不介意吧？”
“我受的……委屈？”他偏了偏头，将脸颊放在了她的肩上。
“我……就是……
“十年前你不是……对吧？
“然后我走在街上，看见那一对对的情侣，我会觉得恶心，会反胃。
“不过我倒没有对他们出手，没那么丧心病狂，只是心里真的难受，近乎扭曲了。
“时间缓缓流逝，我心中的想法慢慢开始改变，我就想着，我们还处于同一片蓝天下、我们还处于同一片土地上、我们还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我们还吃着同样的饭菜，我们……我们还喝着同样的水……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好像你从来就没有离开我一样……”
“你，这个……傻……傻瓜……”她的声音在颤抖，大量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流了下来，根本止不住。
从张烈变成炎天烬之后，他竟还是有着如此脆弱的一面……
“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我不一样，我的情绪不能随意展现，特别是哭泣……我要是哭了，世界，会崩溃……”
他轻轻吻住了她的脸，沾了一些晶莹的泪水。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了……”
她哽咽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下子……我对你真的是毫无保留、毫无秘密可言了……
“你自己说的，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吧？
“我……我不敢信……不过我可以……可以试着去……唔……”
他的话说到一半，嘴巴便是被两片柔软给堵住了。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贴得很紧、很紧……
许久之后，她的嘴唇才缓缓松开……
两个人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都笑了起来。
“喂……”他轻唤了一声。
“嗯？”
“你，今天晚上……陪我好吗？”
“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