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治疗

斯通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不过更疼的是他的腿,好像有什么东西戳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对刚才最后的记忆,是车子在高速行动中发生了倾侧的翻滚,自己连续在车子中被狠狠地撞在墙上,就像是一块被不断拍打在砧板上的肉块,随后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隐约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那时他最后的想法是自己已经完蛋了。

但现在,情况似乎有了变化,他在迷糊中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身上的零件还都在那儿。他睁看眼睛,屏幕上有一个鲜红的数字,损坏率47%,他身上这件探险服已经坏了一半,视野中的屏幕上还出现了几道裂隙,看来刚才砸得的确很重,不过所幸坏掉的都是防护和战斗机构,维生系统还在运转,只是空气中带着一股血腥气。他受伤了。

“伙计,醒醒,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吗?”视野中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我……,现在哪里?我的同伴呢?你们是谁?”斯通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别着急,你现在受伤了,你的同伴也是。不过你们伤得都不算重。我们在虫潮中把你们救了出来。”年轻男人凑得近了些,斯通看清了他头盔中的半张脸,那是一张有东方血统的脸。

男人说道:“我叫做柳立鸣,你的大腿上有一道口子,是在翻滚的过程中,被一根金属条戳穿了,你运气不错,没有伤到动脉,不过还是失了不少血,一会儿我要给你治伤。”这时边上的一个女人说道:“我们在你们的车里找到一个封闭式帐篷,我的其他同伴正在外面搭帐篷,一会儿会在那个搭建里给你做治疗。”

“你们有医生?是要做手术吗?”

“应该算是急救吧。”柳立鸣笑了笑道,“不过估计等我完成治疗,应该也不需要什么医生了。”

没过多久外面又来了两个男人,他们手中拿着一个用布拉起来的简易担架,把他抬了起来,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帐篷,这是他们偶尔在野外宿营时用的。这个帐篷展开后将近十个平米,里面还自带空气制造设备。算是他手中的好东西,不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用作手术室来救自己的命。

被抬到帐篷前,他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兄弟,都或躺或坐在帐篷边上,他们看上去还没从翻滚中缓过来,不过,看到他被抬来,纷纷挣扎着起身,要来看他。

“你们的同伴要处理伤口,先不要过来,等伤口处理好,会让你们看他的。”那个女人颇有走过去说道。那几人闻言又乖乖坐了下去。

进入帐篷,除去头盔,斯通发现帐篷里还有一个他的兄弟,西恩正躺在帐篷里,闭眼昏睡着,他的小腿上也有包扎的痕迹,不知伤得重不重。

“那个小伙子伤到的左小腿,我已经给他治疗过了。他打了麻醉剂,现在药效还没有过,过一会儿他会醒过来的。”柳立鸣也拿下了自己头盔。

斯通松了口气,看到所有伙伴都活着,他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柳立鸣在另一个男人的帮助下,解开了斯通的探险服,本来应该非常牢固的探险服不知怎么就在他手中被轻易破开,将伤口暴露在外面。

“我要拔掉这根金属棍,你会很痛,所以我要给你打麻醉剂。”

“等一下……,我不需要麻醉剂,我可以忍住。”斯通说道。

“为什么?”

“我是他们的首领,我应该时刻保持清醒,这伤没那么严重,我受得了。”斯通坚持道。

“你信不过我?”

“不,虽然还不知道刚才事情的经过,但你们救了我们,这不会错的。我,我只是需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情况,我不能像他这样昏睡过去很久。”说完这通话,花了斯通很多力气,让他喘息了很久。

“你确定?”

“非常确定。”

“那可不会好受的。”柳立鸣想了想,拿出另外一支针剂道,“那我会给你打一针精力药剂。这个药没有什么副作用,但是可以恢复你现在的状态,我怕你昏死过去。而且它造成的兴奋状态可以抵消一部分疼痛。”

“来吧。”斯通果断地说道。

柳立鸣将药剂打入他的胳膊,没过多久,斯通发现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居然像是睡了一觉一样,人也变得清醒了,“这东西……很贵吧?”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柳立鸣笑道。

“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我会还你们的。怎么都会还的。”

“好了,我们要开始了。最初肯定很痛,但是后面的感觉可能会有些奇怪,会痒,会酸,但是你要尽量不让身体乱动。”

“来吧。啊……”斯通还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柳立鸣就动手了,他通过战斗服的辅助计算,得到了拔出金属条的最佳角度和力量。然后他不顾泊泊留出的血液,将手按了上去。

斯通在最初的剧痛过去后,果然体会到一种强烈的酸痒感,这种酸痒的感觉是从身体里透出来的,伤口从内到外的每一处都给他这种感觉,简直比疼痛更加难忍。斯通受过大大小小很多次伤,并不是第一次经历清醒的手术,但是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就好像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非常细微的层面上拨动他的伤口,又好像他的伤口自己在动……

他费力地将头抬起一点,去看那个男人到底在做什么,却看到柳立鸣没有拿着任何工具,只是简单地将手交叠放在他的伤口处。

他的手上正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就好像斯通无聊时看过的胡扯电影中的魔法。

“耐心点。你的伤口比他更深一些,还需要一点时间。”柳立鸣微微加重手中的力量。

斯通顿时觉得那种让人崩溃的酸痒一下子上升了一个台阶,他再也没有功夫去关心那个男人是怎么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