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重情重义

“别说，走了那么久是有点饿了。没先到这小子服务还挺周到的。”

李农点了点头，虽然嘴吧没动，但是楚天能听见他内心的声音。

没等李农点餐，楚天便转身吩咐早已恭候多时的小月：

“先给这位客官来一瓶五两的牛栏山，弄盘拍黄瓜和花生米。主菜来个桂花糯米藕，香菇醉鸡，再加一道酸溜土豆丝。”

这几道菜都是楚天从李农的记忆中筛选出来的，每一道菜对于李农来说都有不同的意义，也是他最爱吃的。

当听到这三盘菜的时候，李农的神情明显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眼眶有些湿润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的？”

楚天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李先生，这几道菜是不是勾起了你很多的回忆？”

李农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伤：

“是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些菜让我想起了一位已逝的好兄弟，这也是他爱吃的。”

说到这里，楚天从李农的记忆中看到了他悲惨的过去。

二十一年前，李农和他口中那位已经过世的好兄弟是一家木材厂仓库的管理员。

某天夜晚，两人与平时一样，在仓库里喝着小酒聊着天，一起渡过这漫长的时光。

就在李农和他的好朋友喝得半醉的时候，不知为何摆放在仓库的木材突然烧了起来。木头是易燃物，再加上干燥，很快大火遍布了仓库的整个角落。

老式的仓库，消防措施都比较简陋。虽然装了火灾报警系统，但发生在晚上，工厂里根本没有什么人。身为仓库管理员的李农和他的好朋友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走，而是拿起灭火器努力的救火。

无情的大火吞噬着一切，小小的两瓶灭火器喷出的干粉，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火势越来越大，当李农想要跑出去的叫人的时候，已经晚了！火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强行冲出去无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吞没，烧成一堆“焦炭”。

“李农，热水瓶里还有点水，你先浇在身上冲出去吧。”

“我不走，这点水两个人根本不够。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我无儿无女单身汉一个，死了就死了。可你不一样，你有老婆孩子，你如果出事了，娘俩怎么办？”

这几句，是李农和他兄弟这辈子最后一段对话。

说完，李农的兄弟拿起水瓶，强行浇在了李农的身上。

正是这瓶救命的水，李农才活了下来。不过在逃命的途中，仓库顶上一根横梁掉落了下来。正好砸在了李农的腿上，这才导致他全身大面积的烧伤，特别是脸部最为严重。

（火势蔓延的很快，工厂里的人听到警报后，已经打了火警电话。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冲进去救人!）

看到这里，楚天开始同情李农，但他更佩服那位舍己救人的朋友。

有这样的兄弟，此生无憾！

酒和两盘冷菜先上了桌，李农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饮酒。每当想起这段往事，他心中的怨恨就增加一分。

“李先生，你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让你的腿好起来吧？”

进入正题，楚天开始严肃起来。

“没错，我听说来这里实现愿望的人都需要付出代价。我愿意用我全部寿命做交换，给我留几天就好。”

又是一杯酒下肚，主菜还没上，李农已经将五两瓶装的牛栏山喝下去一半，

“李先生说的严重了。我们这里又不是黑店，治疗您一条腿，不需要您的全部寿命”

说到这里楚天停顿了一下。

“李先生，我想劝您一句。您的仇恨背负了二十多年，该放下了。”

对于楚天能知道自己的事情，李农没有多想。毕竟这座酒馆的存在就很违背常理。

但楚天的话，似乎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这条腿你治不治？不想治的话，我现在就走。没空听你在这里说教！”

李农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转变，本来忧伤的他，现在充满了愤怒。

楚天非常淡定，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李先生，别生气！你心中的仇恨源于那场火灾。你兄弟惨死，你被严重烧伤。那个木材厂的老板非但没有给你们满意的补偿，还诬陷仓库的火是你们放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治好自己的腿，然后去找那个老板报仇吧？”

当楚天说到木材厂老板的时候，李农身上的怨恨彻底爆发。这种强大的怨念就连普通人都能感受得到。

李农表情狰狞，他之后每说出的一个字都咬着牙。

“那个木材厂的老板就是个畜生，我们兄弟俩拼死救火，最后反而说成火灾是我们引起的。你知道他才给我兄弟多少安家费吗？一千块钱，我兄弟的命才值一千块！”

（这里说一下，二十多年前的一千块还是很值钱的。但是对于一条生命来说，太廉价了。）

“我可以不要赔偿，可以被污蔑。可我的兄弟为了救我才牺牲的，我不能让他不清不白。我不能让他含冤而死!”

李农的一番话，楚天听的眼眶有些红润。他知道李农这些年跟那个黑心老板打了很多官司，但始终没有胜诉。随着年代越来越久远，以后想要赢的机率更加渺茫。

楚天为李农倒满酒，叹了口气说道：

“唉！法律渠道行不通，所以您就想治好腿，然后找木材厂的老板报仇，对吧？”

再次将酒杯中的酒喝完，李农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没错！那场火灾几乎让我丧失了行动能力，一条腿彻底废了，另外一条腿也出现了问题。如果不是这双腿拖累了我，早就送那个畜生去给我兄弟赔罪了。”

李农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经历过火灾后性格大变，这件事情一直埋藏在他心中，根本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正因如此才没有一个人劝慰过他，使得他心中的怨恨越积越深。

与李农聊天期间，小月已经将三盘主菜做好并端了上来，厨房隔得不远，她自然也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她更好奇楚天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是满足李农的愿望，还是细心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