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2章 缺失的信息

————要晚些~~————这位记录者从亲身经历过的二十多次交流实践出发，分析了七塔法师在对战技巧、新法术开发、魔法理论等多个方面的发展。并给予了暂时还不足以对精灵魔法形成威胁但后期越极有可能超过精灵魔法的高度评价，甚至还在报告中提出要想办法对七塔、对耐色瑞尔的魔法发展进行遏制。这位记录者自己就提出了不少建议，夏多甚至能从近些年来精灵各国的行动中看到这些建议的影子。就比如说，通过交流引导耐色魔法的发展方向，使其向精巧细腻的个体对决方向发展，而不是以量取胜的战争法术方向。再比如，向耐色瑞尔倾销大量廉价民用法器，断绝耐色魔法往民用法器方向的发展，毕竟民用法器繁荣了，必然会对战争法器的发展进行反哺。再如，从战略资源的角度进行限制，封锁秘银提炼技术、控制耐色瑞尔境内的秘银矿，引导错误的技术路线，等等。最最绝的还是这份报告中明确提到，可以联合其他精灵国家对整个北地的魔法活动规模进行限制，理由则是精灵魔法需要的更多是考古，而不是实验。反而是耐色魔法这种新型魔法体系，需要大量实验支持，只要限制了魔法活动规模，耐色瑞尔的魔法发展也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同时辅以对耐色魔法的极力贬低排斥，最终达到将人类重新引导回精灵魔法的正路。……夏多仔细翻了一下这份报告，发现这报告的写成时间竟然是在一百多年前，因为报告中有一段提到“耐色瑞尔近期准备与兽人部落决战，对交流魔法的兴趣大减”，所以该报告的作者才没有继续跟进，而是选择“对过往的交流经历进行总结，供王参考”。也就是说，一百多年前就有精灵预见到耐色魔法的发展潜力，甚至还建议叶尔兰方面主动进行遏制。其中提到的通过限制北地魔法活动规模来遏制耐色瑞尔魔法发展的做法，可不就是后来的《限魔条约》嘛！只不过后来的限魔条约是科曼索率先提起，而不是叶尔兰，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但这份报告的作者并没有料到后来北地联盟的成立，而且科曼索方面也没有料到，由于北地联盟的成立，精灵各国的魔法发展也迎来了一次重大机遇。限魔条约固然能够限制耐色瑞尔，但也将他们自己也限制住了，于是，所有人都不想遵守的限魔条约就成了一纸空文。当然，科曼索在提出这一建议的时候明面上的理由还是十分正确且充分的——保护魔网环境。由于最近几千年的魔法滥用，魔网环境早就不如以前了，具体表现在单位空间内的魔网能量获取效率变低了。或者也可以理解为魔网的能量密度变小了。这是各国都承认的事实，所以后来的限魔条约就开始往魔网保护的方向去讨论了，一直到最近发生的埃兰袭击事件，造成了七个巨大同时还很有可能扩散出去的魔网衰变区域。这才让各国彻底下定决心投入资源、人力保护魔网。夏多也是支持魔网保护的，在耐色瑞尔大多数奥术师都不排斥修复魔网，但前提是容易修复，毕竟这么做可以获得神恩。但也只有极少数奥术师才愿意去修复那些难以修复的魔网扭结点或者死寂区，前者需要梳理更大范围内的魔网结构，而后者的“死寂”形容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属于是花费十二分功，都不一定能有一分成果的长期免费劳动。某些奥术师或许可以因为心血来潮偶尔去尝试一下，但让他们长期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免费劳动，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的奥术师都不愿意。包括夏多在内，哪怕明知道做这事有利于大众，但有利于公共利益的同时却需要由他个人承担各种代价，这种情况下私心的作用就会被无限放大。除非是圣人或者有某种信仰支持的人，才有可能长期从事此类“牺牲我一人，成全千万家”的无偿服务。所以这事由联盟负起责任来也是好的，毕竟联盟是真的能够出钱、出资源，而不是让人家白打工。只要建立并维护好这么一套奖惩机制，未来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的魔法环境都是会逐渐变好的。而这样的行为大抵也只有现在北地联盟成立、各国暂时不需要担心战争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被提及。要是放在之前，各国之间哪怕关系友好，也会担心是否有一天会被盟友背刺，这种情况下，谁会牺牲自身利益来成全公共利益呢？现在，北地联盟中的各国，有些虽然看似关系恶劣，甚至就是恶劣，但在联盟框架内，也依然是合作大于冲突。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北地各国才能作为一个整体，为了整体的利益，共同承担一部分代价。当然，联盟也并非尽善尽美，来自外界的威胁就不说了，只要联盟各国团结一心总还是能够克服的，但内部的危机就十分致命了。就比如说夏多一直记挂在心的“金精灵至上”主义与“五族平等共荣”理念的冲突，还有上位家族想要实现永恒统治与底层想要进步之间的矛盾，等等。这些现在可能还只是一点火星子，但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可能就会让联盟整个裂开。……放下《莫瑞恩高塔交流见闻》，夏多又拿起下一本，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接触精灵上层不加掩饰的真实想法。尽管从平常和精灵的相处过程中就可以窥见这样的真实想法，但几乎不可能有哪个精灵会当着他的面说要如何如何遏制耐色瑞尔。几乎所有精灵在面对人类时都带着伪装，身份低的要假装恭顺，因为身份高的，哪怕是人类，也可以决定那些身份低的精灵的命运。身份高的同样要装出一副清高模样，借此打压人类的身份、利益，又或者故作脑残，让人类产生误判。当然，这个世界也从不缺乏真性情的精灵，但更多是中下层，越往上层，精灵和人类就越没有区别，这也是具备社会性的智慧生物在某一阶段的必然表现。夏多心中不喜，但暂时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可以改变，他能做的就是继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