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救了他一命

“暮少爷,你不待家主回来,我如果擅自放你离去,真的是担当不起!”青衣汉子潘航对即将离去的暮云说道。

“潘航大哥,我本意是先回暮氏老宅,不想中途出了意外,在这里已经叨扰数日,我的伤,杜神医也说了,已无大碍·而且这几日潘老爷家务颇多,再不离去,那是真的给贵家添麻烦的!”

“其实,老爷是去追小姐去了,你来庄园的第二天,小姐就赌气留书独自回紫云殿了,不知道她这次是用的什么办法,老爷派出了几拨人马去追都没有追回来,老爷只有亲自去找她了,老爷走之前特意嘱咐于我,要我一定好好招待少爷,如果少爷走了,可是潘航的责任!”

“潘航大哥,我回来这么久了,还不得回老宅,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你看,如果你家老爷回来了,你就直说就是,等得几日,我是一定还会回来向潘老爷请命的,所以你大可放心,不必自责了!”暮云也是归心似箭,从小在帝都长大,还不曾回去过,这一次虽然是逃离而来,但总要回去看看,如果老宅中有自己安身立命所在,以后就在这里终老一生,将暮家老宅的族人带到像潘家这样的高度,不也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吗?

“这样,暮少爷,你让我很为难呀!”

“就这样吧,潘航大哥,数日后暮云定当前来拜访,再与潘大哥叙旧!”

潘航见拗不过暮云,只好派人云牵了三匹骏马来,交给三人,再亲自将他三人送出庄园,才返身回去。

“少爷,这潘家好大气派,我可是跟着少爷当了几天主子,他们家的丫鬟,又听话又长得乖,比我们家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暮云对这个口直心快的来福真服了气,不去理他,只照着潘航指明的老宅方向,踏马而去。

半月湖出来,是一条平直的大道,这潘家在这里经营数百年之久,将这里已经变得繁华无比,一路上,在路的两旁,都有三三两两的民宅出现在眼前,路上还有牧童赶着牛羊,几个儿童在嬉戏,越是看到如此景象,暮云越是想回到老宅,不知道暮氏老宅是什么样子,这个曾经走出过暮家先祖的祖地,究竟有没有神奇和神秘的地方?

离开潘家之前,暮云已经问过了,从半月湖去暮氏老宅,不过数百里地,不会有太远的距离,只是中途有一段水路,需要乘船而下,但这里的渡口可是白天黑夜都有人值守,随时会有人来摆渡,倒没有麻烦,只给点银钱就可。

他们三人,已经骑过一次马儿,好在暮云是悟性绝佳,来福是皮粗肉糙,影六却是一把好手,几人从潘家出来,把马儿骑得如一阵风,几十里路转瞬即至。

马蹄嗒嗒作响,不到半日时辰,他三人就来到了一处江边,远远地就看见江边有一渡船,离岸数十米远,暮云大喜,当先将马骑了过去,呼了数声:“船家,船家!我们三人要渡江,你将船撑了过来!”

边呼数声,那船上却没有人应和,暮云深感惊奇,就看见这船没有顺水漂走,一在在原地打转,船锚已经被抛入水中,将船固定了。

影六赶到暮云身边,盯了一下那船,当先立起身来,将手中长剑拨出,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飞身而起,落在了船头,却看到船上已经无人,船头还有血迹,从船中蹒蹒跚跚流到了船尾,空气中还遗有血腥味,看这样式,应是船夫在船头被害,跑到船尾掉入河水之中去了,河中却是无人,看来这船夫已经遇害,过去了数个时辰!再来到船头,见船桨也不见了踪影,船尾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如被锤击,船已入水,只是没有沉没,要想渡江,已是不可能了。

影六飞身上岸,将这情况给暮云说了一下,暮云却是觉得这个情况不能简单了,在这里,还是潘老爷的地盘,与暮氏老宅相交,数百年来,这里长治久安,蟊贼多少听见潘老爷与父亲的二人的名字都要吓得打抖,哪里还敢在这个地盘上闹事,这里一定有得古怪!

“影六大哥,你看我们如果从这里不能渡江,可有其他地方绕了过去,我们要小心了,这大天白日,如此恶意杀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小心就是!”

在路途上,他们三人也是经历了数次血腥的事件,让暮云的心性也成长了不少。“我们只有绕到下游去寻渡口,估计得多走几十里远了,在下游,我还知道有一渡口,要从这里过去,得翻一座山,两山之间,形成了一个峽谷,江水从这峡谷之中穿过,水流很急,常有船只在这里沉没了,山上有条山路,只是山路崎岖,少有人至,当初老爷带我回去的时候,给我说起过这条道来,只是我们当时是没有机会去过那山路,今天看来是没有办法,只能涉险了,少爷!”

“没事,你带路吧!”

影六当先将马头掉转,向那山上走去。

这条路,真如影六所说,开始还有一条路,越到后面,两边藤蔓交缠,杂草丛生,越是不得好走,影六一直在前,到后来没有办法,只有下马,将马牵在手上,用手中长剑开路,生生开得一条路来。行得一段路途,却看到一处树林之中,树枝被折断了无数,两旁杂草也像被刀割了一般,还有几棵大树拦腰而断,断口处还有光滑的创口,如被剑一扫而过,三人看到这般模样,禁不住停下了脚来,暮云看到这般景象,回过头来,对影六说:“影六大哥,你去寻看,这里应是打斗过留下的痕迹,如果是你与人缠斗,会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如果是以性命相搏,也许差不多吧!”

“可是我却认为,这是一边倒的局面,一方武艺高强,一方却是拼死相搏,也许,这二人中,最终有一人已经被杀了,你去寻看,这附近有没有人!”

来福说是不怕,其实在骨子里还是没有逃脱胆小的性子,只将那马儿挨着暮云越靠越近,不想尖叫一声,暮云回过头来,看到他指向草丛中,那草丛里随风而动,露出一截带血的衣袖来,暮云瞧着眼熟,那衣袖镶有一流云图案的金边,与柳白衣的衣饰却是十分相像,心中咯噔一声,下得马来,上前去看了一下,却发现只是半截袖子,人却不见。

“影六大哥,你看看,这附近可有柳公子,我怕他遭了毒手,我等要寻他也好相救!”

三人对柳白衣,也只有暮云可能知道是因情生恨,没有怨言,影六与来福却是有气,却又不好去拂了少爷性子,只有在树林草丛中寻上一寻。过了半晌,去是寻未所寻,暮云只有亲自下马,去看了看打斗的现场,能看见地上还有血滴留下的痕迹,血迹点点滴滴,在树叶草丛上已经干涸,暮云微微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二人一来一往,剑气所及,柳白衣受伤的场景,他睁开眼,看了看树丛中杂乱的现场,却是头脑清明,顺着一个方向走了前去。走不了两步,就是悬崖,冷风呼呼吹来,下面就是江水,只听见水声,看不见浪涛,这悬崖之高,怕是下去就没有命在,暮云正待往回走,却发现一树根下有一绳索,缠在树根处,将树下的泥土都已磨平,他小心翼翼探下身子,就看见半空中一根长索,下面吊着一个穿身白衣之人,那人在半空中荡来荡去,不知还有没有命在!

三人七手八脚将他拉了上来,暮云看那相貌,不是柳白衣还有何人?只是这柳白衣白衣已经凌乱不堪,身上横竖八几道伤口,剑剑入骨,他昏迷不醒,已经是进气没有出气多了。暮云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张厚实的被盖,铺在地上,将柳白衣轻轻地放在上面,将那根缚在柳白衣身上的绳索去解开,却是不能,估计这条索子也不是一件凡品,才可以将那么大一个活人吊在空中,隐住了身子。暮云用清水给柳白衣灌了几口,将他脸上的血迹拭了一下,就听见柳白衣吐了一口气,悠悠醒来。

“多谢公子!”柳白衣说这话都是极费力气,他看见入眼是暮云,心神也放松了一大截。

“柳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遭了毒手?是何人将你伤得如此之重?”

“我已伤了心脉,暮公子,我虽然讨厌于你,但是却没有办法,只有托你为我做几件事了!”他说这话无比艰难,又忍不住咳出了数口血来!

“你不要再说话了,你现在只是告诉我,你身上可有良药,影六大哥,你可记得,我们从帝都出来,父亲都给我准备了什么随身药品,当得将柳公子治上一治的?”

“公子,我们出来随身带的都是一些应的,哪里有治他这么重伤的药品,就是不知柳公子身上有没有?”

柳白衣把眼神去制止暮云,轻轻地摇了摇头,“暮公子,伤了心脉,没有药医的,除非有回天续命的神药,咳咳咳,我时间不多,你且听我说道!”

“续命的药?”暮云突然想起,就在数日前,杜神医将随身携带的一枚续命神药交给自己,推托不了,还放在怀中,不知这能否派上用场。他将怀中一粒裹着绸子的药丸取出,用手打开,却发现红绸下是一个黑黝黝的檀木盒子,盒子没有味道,暮云却是知道,这样的盒子,就是医道世家用来存放珍贵药丸的紫擅木,用这个盒子存放药品,可百年而不腐,依然保持良好的药性。暮云将盒子取了出来,却发现盒子阴刻了龙凤纹饰,竟是一个小小的阵法,想要取出这个续命神丹,必得想尽办法,杜神医当初也没有告诉自己如何来取出药丸,眼看着柳白衣就要不保,这让暮云急出了一头汗水。

“暮公子,你不要费神了,我当不得你如此来用尽心神费了这神药,呵呵呵呵,想我逍遥剑客,一生随性行事,仗义行侠,倒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只是,能为心上人死去,也是值了,你如有一天,见到采荷,请帮我告诉她一声,我与她只有来世再做夫妻了!”

暮云盯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这二人当真是早就恋情奸热,却不想他来嘱托之人,却是人家父母之命的男人,这算哪门子事呢?只是自己当真就没有那份想法,还一心想如何去撮合二人,唉,管他呢,先想办法把这人从阎王爷那里拖回来再说!

暮云正低头沉思,不想柳白衣却是又咳了数声,正待说话,只听暮云说道:“我不想听你说一些捞什子废话,你如果要想活命,就闭上你的臭嘴,把你的精力自己去给潘采荷说去,她如此低贱之人,我都不得拿正眼去瞧,你却当作宝贝,你如再有废话,我一定等你死后去潘家将她娶了又休,休了又娶,让你看也不能看到!”

“你!你!你!”柳白衣将手颤抖地指着暮云,却是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情况紧急,现在没有办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取出这药丸,影六大哥,借你刀剑一用!”

“少爷,如此珍贵的东西,你如果用我的刀剑,怕是真的就要将这神药给毁了!”

暮云想想也是,却突然从自己怀中掏出一物事来,正是杜神医给他的药袋,正想这袋中是不是还有可以续命的药来,却在那袋子靠近药盒的瞬间,盒子就“啪嗒”一声,自动打开了,一阵光华流过,树林中充满了药香的味道,暮云却是不想也不想,将那药丸直接塞进了柳白衣的口中,听得柳白衣呼吸渐渐平稳,才放下一颗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