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 帝都窗前夜话-下

陈文感觉了一下自己的酒量,似乎四罐啤酒下肚,没有太大的反应。

再看唐瑾的状态,已经有点晕乎乎了。

面对唐瑾借酒发问,陈文决定趁着酒劲,把话说清楚,把自己心里的郁闷全告诉唐瑾。

既然大家都有郁闷,那就一起担着。要生要死,也一起分担。

陈文拿起两罐啤酒,拉开了环,递了一罐给唐瑾。

“喝了它,我就再骗你一下!”陈文说完,端起啤酒罐,一饮而尽。

“来吧,谁怕谁啊,我心甘情愿被骗。”唐瑾毫不示弱,也干了。

俩人今晚已经各喝了五罐,陈文没事,唐瑾已经开始有事了。

陈文说道:“我怕你会被我骗得哭。”

唐瑾醉醺醺说道:“我不信。”

陈文说:“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在我面前,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男人肯抽出时间来陪你,还费心思骗你,说明这个男人很爱你。”

陈文说的就是许美云。

唐瑾撑着脑袋想了想:“这不是浅浅妹妹说的,这话透着伤心,浅浅妹妹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

陈文坦白道:“不是浅浅。”

唐瑾两脸通红问:“她还说了什么。”

陈文说:“她说在我结婚之前,她会一直允许我爱她;她还说如果有一天我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那么她会离开我的身边;她说到那个时候,叫我不要再去找她。”

唐瑾问:“你爱那个女孩吗?”

陈文说:“爱。”

唐瑾问:“你爱浅浅吗?”

陈文说:“爱,两个都爱。”

唐瑾笑了,笑着哭了,眼泪又流出来。

哭了一会,唐瑾问:“你和那个女孩上过床吗?”

陈文说:“没有,我只拥有过浅浅一个人。我现在最纠结就是这事,最自豪也是这事。”

唐瑾说:“你爱着两个女孩,但我感觉,你的痛苦多过快乐。”

陈文说:“和她俩任何一人在一起,我都感到很开心,但同时我感觉很内疚,压力很大,很害怕。”

唐瑾说:“所以你根本不敢靠近我,你害怕负担不起第三份感情。”

陈文说:“我经常会感觉自己受不了了,我知道我不对,但我没办法,我惹了事,我解决不了。”

唐瑾说:“我很心疼你。”

陈文问:“为什么不是同情,或者可怜我?”

唐瑾说:“因为我也爱你。”

唐瑾的直白,让陈文心中既震惊,又感到了一丝轻松。

陈文说:“唐姐,谢谢你的爱。但是我不敢说这话。”

唐瑾笑道:“所以我心疼你。我爱你我敢说,你不敢说。”

说完这话,唐瑾心疼得开始啜泣,她体会到陈文的内心压力,她也很难受。

等唐瑾哭声渐小,陈文又递给她一罐啤酒,两人碰了罐,各自一饮而尽。

这是今晚两人第六罐。

陈文擦了擦嘴,问道:“我不敢爱也不敢说,唐姐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唐瑾摇头:“不会,我只会更爱你。”

陈文心情更郁闷了,指着唐瑾:“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不敢给你爱。”

唐瑾盯着陈文的眼睛:“我不要你给我爱,我只要你允许我爱你,这就可以了。”

陈文抓着自己的头发,揪了好一会。

陈文痛苦地说:“不对,这两件事,好像有点相似啊!”

想了一会,陈文说道:“那个女孩说她允许我继续爱她,我继续爱了,我越来越痛苦了;现在唐姐你要我允许你爱我,你也会越来越痛苦,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唐瑾摇摇晃晃地说:“我不能和你互相爱对方,那么我愿意陪你一起痛苦,你痛苦的也是我痛苦的,这样多好啊。”

陈文目瞪口呆:“唐姐,你真傻。你爱的方式真是很特别。”

唐瑾想再找啤酒,发现全部喝完了,气得她把一个空罐扔得远远的。

陈文忍不住说道:“唐姐你酒量真好,平时在家经常自己喝吧?”

唐瑾骂道:“要你管!你又不会我男朋友!”

这话一下击中陈文的软肋,他低头不敢说话了。

唐瑾坐在地毯上,踢了陈文一脚:“我骂你一下而已,害怕了?”

陈文说道:“我不敢还口。一还口,就真的会变成打情骂俏了。”

唐瑾放肆地大笑:“我现在才开始学会什么是爱,原来它的滋味是这么辣。”

陈文说:“我感觉到的滋味是苦和甜。”

唐瑾说:“你说说看,酸和咸的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陈文说:“我不知道,但愿我不要有机会去知道。”

一打12灌啤酒,两人全都喝完了,醉意越来越大。

唐瑾说:“我快醉了,又要不能自理了。”

陈文说:“我还好,放心吧,我会再次伺候你酒醉。我友情提醒你,你最好趁现在还有力气,赶紧上一次卫生间,否则等会你醉倒了,就麻烦了。”

唐瑾单手抓自己的脸,哈哈傻笑一阵,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唐瑾说:“我醉倒后,你不要走,今晚陪着我睡觉。”

陈文说:“你不怕我酒后胡来吗?”

唐瑾笑道:“以前怕,现在不怕。以前怕伤害浅浅妹妹,现在我知道你已经不敢爱我了。我没说错吧,你敢碰我吗?”

陈文郁闷道:“唐姐你这样欺负一个可怜虫有意思吗?”

唐瑾说:“我也是个可怜虫,你就让我欺负一下嘛。”

陈文没接唐瑾这句话,他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凑到落地窗前,贴着玻璃窗坐在地毯上,下巴放在膝盖上,双手抱着小腿,静静地看着帝都的夜景。

唐瑾坐到陈文身边,学着陈文的姿势,也抱着自己膝盖,看着窗外。

唐瑾把头靠在陈文的肩膀上,小声问道:“回到沪市,你还会陪我一起喝酒、看夜景吗?”

陈文摇摇头。

唐瑾鼻子使劲吸了口气,用手擦了一把眼泪,又说道:“真的只有这几天是属于我们两人了。”

陈文没敢说话。

唐瑾说道:“谢谢你为我讹诈了两天假期。”

陈文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唐瑾的脑袋靠着陈文的肩膀,用她跑调的风格轻声唱着陈文写的《画》。

唱着唱着,唐瑾睡着了。

等到唐瑾完全睡实了,陈文才变化自己的坐姿,把唐瑾抱进怀里。

唐瑾酒劲已经完全上头,进入了深睡状态,这时候就算揍她两巴掌,她也不会醒。

抱着唐瑾,坐在落地窗前,陈文的眼泪掉了下来。

“唐姐明明很爱我,我也明明很爱唐姐,但我们却不能相爱。”陈文自言自语。

陈文忽然想起前世的一首歌曲,《明明很爱你》。这首歌是2004年发行的,演唱者是黄品冠和梁静茹。

陈文感觉,这首歌特别符合现在他和唐瑾的心境,不由自主地唱了出来,唱了三遍。

忽然,唐瑾闭着眼睛说话了:“什么歌,真好听!”

陈文低头看了一眼,唐瑾没醒,她睡得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陈文唱歌。

“唐姐,睡吧,明早睡醒时,什么都不要记住,全忘记吧!”陈文抓起唐瑾的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陈文站起身,把唐瑾抱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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