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8章 有职务没职位
“阿旺兄啊，配方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如果运作不好，只能是便宜了别人，穷了你自己。”
“为什么啊？”阿旺好奇。
陈文耐心解释：“咱们洪城这边，整个赣省，非常落后，商品房市场还没发展起来，再加上我们本地人收入比较低，不会舍得在墙皮上花大钱。我实话告诉你，你手上这些彩泥，价格是普通粉刷的十几倍。我就问你，你自己家如果装修，你舍得花这个钱吗？”
阿旺的表情显得很犹豫了。
陈文这种高档粉刷材料，阿旺看着当然很心动，但听完价格，阿旺知道洪城当地人消费不起。
三个房间，刷墙，几百块花掉了，铁路双职工一个月工资啊。
陈文看着阿旺，越看越像他自己的某种替身，忽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念头。前世陈文在羊城吃了很大的苦，既然阿旺是这一世他在张娟身边替身，不如怂恿阿旺去羊城吃吃苦嘛。
老妖笑道：“阿旺兄啊，我呢，走南闯北许多省市，外国我也去过十个国家，算是见多识广了吧！”
阿旺表情变得崇拜：“哇，好厉害，外国你都去过十个了！”
陈文说：“我们国家所有城市，能消费得起这种高级彩泥的地方，就只有北上广深。你要想拿这个技术赚钱，四选一，你挑个地方。”
阿旺已经视陈文为明灯，赶忙追问：“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
陈文心里好笑，嘴里说：“你去哪里，我哪个晓得。反正假如是我给我自己选，我一定选一个自己熟悉的城市，至少是我经常去的城市，可以省下好多适应新地方的时间。阿旺兄啊，时间就是金钱，听说过吧！”
阿旺很心动的表情：“我经常跑车去羊城！”
陈文知道对方已经有想法了，于是把粘合剂和彩色泥灰的配比，以及加水的技巧，告诉给了阿旺。
至于阿旺是辞职南下，还是办理停薪留职，这件事在陈文看来是不重要的。
铁路系统大裁员，大规模铁路职工下岗，即将到来。最快94年，最迟95年，像阿旺这种既没背景，又没学历和技术的底层员工，属于第一批被优化的对象。
陈文为什么会知道阿旺是洪铁的底层，家里没背景？
这事不需要多废话的，陈文自己家就是铁路系统的，爸妈是技术层的高知，老爸是陈处。
陈文看空姐需要暗暗琢磨一下才明白，看铁路职工就像看自己的手指头一样简单！
阿旺，小拇指那个。
天黑前，阿旺完成了大卧室的粉刷。
俩人合力，将客厅里的那些柜子和床板抬进两间卧室，床铺拼接好，与半湿的墙壁保持一尺距离。
陈文从陆战队背包里拿了两包华子，赏给阿旺，又从袋子里拿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带去了张娟家。
阿旺感激涕零，到了张娟家，他一个劲地向母女俩展示陈文送他的两包烟。
张娟妈做了四菜一汤。
陈文不得不服气，这女人虽然脾性很烂，但做家常菜的手艺真是一绝，一道干煸豆角被烧出了精髓！
吃饭的时候，张娟妈嘟囔了一句抱怨：“小娟和阿旺住一块已经整整12个月了，阿旺你们家什么意思，几时打证？”
阿旺说：“这不是早就说好了嘛，小娟还不到年龄，后天才19周岁，再过一年，明年满20周岁了，她生日一过，第二天我就带她去打证。”
张娟低头不吭气。
张娟妈说：“在我们农村，女孩18岁结婚都是可以的。”
阿旺不说话了。
吃完饭，阿旺主动收拾桌面，端着碗筷去厨房洗涮，张娟也跟着去了。
张娟妈小声对陈文说：“我家小娟跟阿旺住了一年了，肚皮一直没有动静。”
陈文问：“他俩避孕了？”
张娟妈说：“没有！”
陈文眉毛一抬：“啊，这……”
张娟妈恨恨的表情：“阿旺家，他爸妈，搞不好啊，怀疑我家小娟身子有问题，怀不上！”
陈文笑了：“不可能！张娟身子绝对没问题！”
这一世任何其他人对张娟的生育能力都没有发言权，唯独陈文是例外。他是唯一可以证明张娟铁定具备怀孕条件的人！
张娟妈像找到了知己：“陈文你是好孩子，跟阿姨想得一样！有问题的肯定不是我家小娟！”
陈文点了根烟：“谁他妈敢说张娟身子有问题，我扇他嘴巴！”
老妖可以很负责地下结论，张娟和阿旺同居12个月不怀孕，绝逼是阿旺有问题。
回到自己家。
陈文被爸妈好一通表扬。
浅蓝色的房间，真漂亮。
……
4月3日，星期六。
早餐，谢友芳买回了凉拌米粉和牛奶，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吃。
陈文问：“你俩公关职业生涯，顺利不？”
陈虎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谢友芳悠悠地调侃：“你爸心情不好，也是对的，他现在是有职务，没职位，生闷气呢。”
懂了，老爸在非洲被提拔了正处，但是提前回国了，洪建公司的处级没有出缺，老爸这颗萝卜埋不下去。
陈文问老妈：“我范伯伯不是提了副/厅吗？他将来出院以后，有位置吗？”
谢友芳说：“他不一样，副/厅是副职，很多是不管具体工作的。老范那人也不是技术出身，他这次受那么重的伤，将来身体怎样也很难讲。给他安排一个没什么压力的闲职，相关待遇养着他，他也容易接受。你爸爸不一样的，他可是……”
“行了行了，单位上这些事情，你不要说给儿子听。”陈虎打断道，“小文走的路和我们不一样，他现在是文化公司老板，两个圈子不是一回事。”
“嘿嘿，老爸你说得真对，我们文艺界还真是跟你们铁路系统两回事。”陈文嬉皮笑脸。
吃完饭，陈虎和谢友芳想帮儿子干活，做客厅的粉刷。
陈文哪能让爸妈干这种又脏又累的重体力活，撵两人出门去纪叔叔家了，他答应自己一定赶过去吃午饭。
爸妈出门，陈文跑去豆腐店，扔了两包华子给阿旺，又把阿旺给忽悠来替他干活了。
和阿旺一块，将客厅里的家私搬去两间卧室。随后阿旺干活，陈文溜去豆腐店，跟张娟说话玩。
张娟妈现在对陈文的态度那是相当好，挂在嘴边最常一句是：“我家小娟要是去年跟你好了，那该多好！”
陈文说：“前两天我在沪市已经跟女朋友订婚了，我爸妈请女方全体亲戚吃了饭。这话阿姨你以后少说，传到我爸妈耳朵里，你就麻烦了。”
张娟妈笑道：“那我不说了。”
陈文说：“我在初中就两个最要好的同学，一个张娟，一个黄伟。好朋友遇到困难，我力所能及肯定尽量帮忙。”
……
11点。
陈文来到了纪叔叔家。
“陈文哥哥！”小丫头纪芸欢呼着，扑到陈文怀里。
“哎哟，你撞死我了！”陈文揉着自己胸口，感受到方才被两团柔软给撞击的震撼，“一整年不见，纪芸你长高了！”
“嘻嘻！人家现在已经是高中生啦！”纪芸牵着陈文的大手，拉着他进门。
伴手礼陈文不用管，爸妈活着，这些礼数是他们的事。
恭恭敬敬向纪叔叔和高阿姨问好。
纪叔叔用力拍着陈文的肩膀：“好小子！你人还没回来，我就已经听说了，你在非洲大战匪徒，救下了11名咱们的工程技术员！”
陈文说道：“可惜还是有四个人被匪徒杀了。”
纪叔叔摆摆手：“你已经尽力了，但求问心无愧！”
纪芸拽着陈文，去了她闺房，还把门关上了。
被小妹妹牵着手，陈文也是很高兴。纪芸跟苏康康是同届，去年初中毕业，这会是高一下学期。
纪芸抓着陈文手，笑眯眯问：“听谢阿姨说，陈文哥哥你和苏姐姐订婚啦？”
陈文回答：“是啊，你哥我即将是已婚人士啦。”
纪芸嘴巴一咧：“你才比我大三岁，按照学籍年龄，你现在应该是大学一年级，居然这么早就订婚。”
陈文摸摸纪芸的头：“行啦，别每个人见面都拿我订婚来说事，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好好好，我不说你订婚了。”纪芸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几盘磁带，“陈文哥哥，这些歌是不是你写的呀？”
陈文接过磁带一看，立刻笑了，还真全是他盗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