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四）
米洛儿从箱子中找出一些衣物，让两个女孩子捧在手中，对那两个男孩道：“走得急，身边并没有什么合适你们的衣物，稍后给女孩们改完，再给你们改一些衣服好了。”
那名跪在地上的少年却应声道：“总管不必麻烦，不过是女装罢了，小的们也是经常穿的。”
“倒也是。”米洛儿并不意外，毕竟像这种美少年，一旦被买走基本都是作为**使用，女装不过是其中很常见的习惯罢了。“那好吧，反正你们容貌秀气，穿上女装必然很合适。好了，你们就先在这里改衣服吧，学过女红吗？”
“回总管的话，我们都会。”四个孩子齐声应道。
米洛儿淡然道：“嗯，那我就先去伺候主子，你们在此好好为自己状点状点，我还有些傅粉、贴花、唇脂之类，自己选些吧，讨主子舒心这种事情，想来你们都是拿手的。”
“是！”
恭送米洛儿转身离去，少年少女们立刻活动了起来，其实现在他们身上并不冷，早先在白原城中反倒是冻了好一阵子，而这天冰海舟上温度却很适宜，尤其是船舱之内温暖如春，可谁不想及时讨好一下主子？尤其是主子现在是什么脾气都不清楚，那首先最重要的便是将自己打扮起来了。
“阿一，你还要跪着吗？”其中那名黄鬓少女看向跪在地上少年，怯生生的问了起来，这些孩子们并没有名字，只是为了区分他们，都一并用数字称呼，久而久之孩子们也习惯了。
阿一笑着抬起头回道：“小五不用担心，这种责罚比起我们以前受过的要好多了，我们只要老老实实听话，米总管和主子肯定不会刁难我们的。”
名为小五的黄鬓少女一手拾掇出衣服，一边回道：“小八和十七太不晓事了，居然真的想要离开，那米总管万一只是试试口风，搞不好现在就要被打杀了去呢。”
“他们两个本就和我们不一样，身子里流着蛮族的血，而且一直和我们不怎么对付，想离开也是正常的。”搭话是另外一名少年，体格比之阿一还要纤细几分，一双秋波更是比小五勾人。
“三娘子你当初私下吃过小八的亏吧？要是你得了新主子的宠，会不会报复回去？”小五抿嘴笑着调侃了起来。
被称为三娘子的少年脸色微红，回嘴道：“要真得了主子欢心，第一个就是让主子打你板子。”
可刚说完他又叹道：“只是不知道咱们主子的性子，总觉得她似乎对男色不感兴趣……”
“你三娘子可伶可立的，怕什么了，我和小六才恐怕要倒霉哩。”小五瞥了一眼身边一直不吭气的少女，忍不住拿手戳了她一下，“小六你怎么总是蔫蔫地，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子，主子肯定瞧不上，万一不顺心发配了出去，搞不好比小八他们还惨呢。”
小六怯懦地缩了下身子，垂着头，手一直在衣服上来回搓弄，小五有些恼道：“就因为你这样子，挨过多少打！还不长长记性！去去去，一边改衣服去吧！”
说罢将手里的衣服塞给小六，自顾自得从米洛儿的化妆盒里翻了起来，“这米总管的品位倒是不错，全是少见的物件呢，等下咱们装扮起来，应该能让主子高兴些吧？”
她一扭头，又对跪在地上的阿一道：“阿一，我帮你状点一番，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讨主子欢心呢。”
阿一犹豫了下，才回道：“还是你们先装扮起来吧，米总管虽然让咱们状点起来，可还没宽宥我，我们还是谨慎些吧，等米总管回来再说。”
“好吧。三娘子，你不来看看吗？”小五又冲三娘子一笑。
三娘子剜了个白眼，撇嘴道：“得了吧，先把衣服整整，哪有衣服都没穿好就化妆的，米总管既然说了让咱们换衣服，就代表新主子不喜欢咱们穿这种薄得不像话的玩意。”
阿一赞同道：“三儿说得对，主子恐怕对寻常的那些乐子不太在意，否则她不会一直都没有正眼瞧过咱们，就连偷看都没有，恐怕她不是那种落魄到只会享乐的流亡贵族，搞不好心中有什么大计划。”
小五顿时泄气道：“好麻烦啊！咱们可没学过怎么伺候这种主子，总不会真的就是端茶倒水，更衣侍洗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们不还能继续保持清白吗？”小六突然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剩下三人不禁都摇了摇头，小五更是嗤笑道：“傻小六，这么多年过去，你学的东西都去哪了？清白算个什么玩意啊！主子若是要了咱们的身子，至少不用太过担心会不会像这次一样，被当做礼物随随便便就送了出去。”
三娘子也附和道：“是啊，小六你要还是这样，恐怕真的讨不得主子欢心了，就算主子不张口，我们也得试试，学了那么多手段，总得用起来吧？”
小六被两人这么一说，原本的一点勇气和希望都吓退了回去，咬着嘴唇坐起了女红。
阿一叹道：“好啦，从今往后，咱们四人要齐心些才是，不管主子宠了谁，也不要忘记了彼此才是，万一主子以后要买了新人，大家也能帮助固宠不是？”
“放心吧阿一，咱们自然要共同进退的。”小五一边点头，一边向剩下两人看去，“阿一的话，你们都赞同吧。”
三娘子娇媚地行了一礼，吃吃笑道：“奴奴怎么会不同意呢，大家本就应该互相帮衬着才对。”
“骚样。”小五笑骂了一声，瞥向小六，小六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点了头，气氛顿时更轻松了许多，小五和三娘子也帮助小六弄起了衣服，过了一阵，忽听舱门外面响起了声音：“米总管，请问小的能进来摆放果品吗？”
小五冷哼了一声，不等阿一开口便回道：“小八，米总管上去陪主子了，一边候着吧！”
舱门外顿时安静了好一会，才听小八的声音又传来：“你们就不怕有人追杀这位主子吗？万一又把我们送给其他人呢？”
三娘子咯咯笑道：“哈哈，倒是好笑，主子可是宗师，再说了，就是送出去，也比你这被发卖了得强，你等着做娼奴吧！”
门外很快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小五跳起来拉开舱门一看，只见小八已经拐进了厨房，她暗自啐了一口，合上舱门嘲弄道：“三娘子说的真好，这种不懂事的玩意，就应该让他知道厉害，”
三娘子面色得意，回道：“那自然了，既然和咱们不是一条心，还客气个什么，等一会主子回来给咱们赐了名，身份就和他两个不一样了，指不定米总管还会让咱们管教他俩呢，到时候让这小蛮子知道厉害。”
阿一忽然劝诫道：“好了，三儿，就算小八得罪过你，你也不必这么计较，小八其实说得也有点道理，主子既然是流亡皇族，搞不好还真有什么对头，再者主子一天不收了咱们，咱们也不过是一般的家奴罢了，只有成了贴心得才能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