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衮州（十一）
哈雅不敢问到底是什么机缘，此时的她不但背叛了天海商会，更是背叛了自己的氏族，她根本不敢对张子潇起任何反抗之心，甚至已经表现出了一点斯德哥尔摩效应。
仅仅只是被张子潇看了一眼，哈雅便觉得这个陆地人似乎能看穿自己的一切……
“不用紧张。”张子潇撩了一下脸旁的鬓发，“我不会要你们那五位大宗师的命，我只是给大家一个能够心平气和谈一谈的机会。”
张子潇对着跪在地上的哈雅摆了摆手道：“当然，可能有些下马威，但我会注意分寸的，至于你，从今天开始，去帮小米干活吧，你们两人不要那么相处的那么僵，毕竟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还要留在我身边当‘质子’呢。”
哈雅像是失去了最后一点尊严，跪服于地道：“是，主人。”
“小米，小米！“张子潇将米洛儿从船舱里喊了出来，指着哈雅道：”带她下去熟悉熟悉吧。”
“主人，这合适吗？”米洛儿这些日子和哈雅相处平静，却也并未放松警惕，船舱里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物品，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嗯？让哈雅自己说吧。”张子潇毫不在意地操纵起船只继续前进了起来。
“米总管，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哈雅转身跪拜在米洛儿的面前，学着那些孩子们的叫法称呼米洛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傲慢和无礼。
“哼。跟我来。”米洛儿并不惊讶，反倒是觉得哈雅现在才表现出服从简直就是不识抬举，少不得还要再敲打敲打才堪使用。
随后的二十天多天中，鲨齿氏族的海盗们又发过几次低鸣，哈雅按照张子潇的要求一一回应了过去，而张子潇也表现出在哈雅的误导之中，天冰海舟走走停停，且时不时绕个圈子，来迷惑那些海盗。
当然这条航线上不光只有海盗，张子潇一行人甚至还“偶遇”过天海商会的船队，船长毕恭毕敬地和张子潇客套了一番，恭祝她成为衮州的大岛主之一，但私下中却另外派人接触过哈雅。
无怪乎也是问了一番关于张子潇实力的问题，哈雅作为一个三面间谍，不得不按照现在这位“主人”的意思，胡说八道地糊弄过去。
再得知张子潇至少是一名大宗师之后，那名船长说什么也要赠送数十名海族死士，显然他们对哈雅并不完全信任，这也给张子潇提了个醒，恐怕天海商会并不会满足于只有一名鲨齿氏族“质子”的而已。
死士张子潇没有全收下，推说天冰海舟的仓位不足且女性众多，不适宜一下承载太多人，哪怕那船长表示愿意低价卖给她们一大批口粮和一艘小船，张子潇也没有同意。
最终留下来的只有三名死士而已，而且张子潇还严令他们不得进入船舱，平时也最好是在海中泡着，负责防范可能存在的“危险”。
如果说哈雅之前只是表现出了恭敬，但在收留了三名死士之后，她是真的彻头彻尾地投靠了张子潇，她明白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天海商会的观察之下了，而早已背叛了商会和氏族的她，只能全心全意的相信张子潇说过的那些话。
而对于天海商会来说，只要留下死士就行，哪怕只留下一个死士，船长最终也会点头同意，之所以一直讨价还价不过是在试探张子潇的财力底限到底是在哪里罢了。
可倘若一个死士都不留下，天海商会便会再次“偶遇”那么一次，直到确定哈雅所说的一切是真的，而张子潇的秘密被摸清为止。
天海商会想掌握一切，而鲨齿氏族则幻想更近一步，唯有倚在船头栏杆，时不时眺望大海的张子潇才清楚，这场戏还没有正式开幕呢。
接下来的航程便安稳了许多，虽然时而还能遇到某些船只，但没有再大胆靠过来请求接触的了，这也更加凸显了天海商会的不自然。
与之相对的是鲨齿氏族的海盗们，他们出现的频率比之前更高了，经常二、三天便会出现一次，偶尔甚至还专门引来大量的鱼群，来掩盖和哈雅的接触，三名全天候泡在海洋里的死士却对这些举动视而不见，甚至偶尔还会消失在海水之中，显然是参与到了双方的联络里去。
毋庸置疑，鲨齿氏族里有天海商会的暗探，即便是哈雅都清楚自己的氏族肯定还有探子，所以鲨齿氏族许多绝密的事情只能依靠血缘关系来隐瞒，也正是因为这样天海商会才没有得知海云山的事情，否者鲨齿氏族现在早就不存在了，海云山也早已从岛屿的册子中移去。
张子潇钓出这个消息的办法很简单，因为鲨齿氏族得知的消息是张子潇至少是小尊者，而天海商会听到的却是大宗师，两者虽然还在大宗师的范围之内，但意义却不同。
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哈雅没有被天海商会信任，但张子潇一点都不苦恼，这本来就是她故意而为之，为得就是看看天海商会到底最鲨齿氏族掌控的有多深，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这些和哈雅联络的海盗之中，肯定就有天海商会的人。
更可能全部都是……
这几次会面所交谈的事情都无需哈雅汇报，张子潇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无非是这些人向急于求证张子潇是否真的有小尊者的实力，哪怕哈雅费劲了口舌表示这肯定是真的都没有成功，而且这些海族一次比一次急迫，甚至有一次都想直接出手了。
但一直到进入鲨齿氏的海域范围之内，他们也没有试出张子潇的深浅，只是死士们明显对哈雅有了轻微的敌意，因为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哈雅的不同，她竟然会听命于那个女性管事！？
在张子潇的点播下，哈雅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那便是她为了试出张子潇的实力，已经被张子潇击败了一次，不得不暂时臣服于张子潇，这让哈雅之前的话显得更加真实了一点，只是这些躁动的海族们又开始憎恶起奴役哈雅的张子潇了。
张子潇并不急于出手对付他们，有了天海商会的干预，且确定了她的实力之后，相信鲨齿氏族选择谈判的概率大大提高了，而她也相信这个所谓的谈判不过是走个过场，鲨齿氏族绝对不会对这三个死士动手，一旦这三个死士完蛋，那整个鲨齿氏族便要陪葬。
除非天海商会已经和鲨齿氏族做好了交易，牺牲掉这个三个死士，好将自己拿下，否者鲨齿氏族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对这些名义上的“牺牲品”动手，毕竟死士的背后是天海商会和帝族。
眼下不但有哈雅充当自己的眼线，张子潇更是做了数种备用方案，以确保在拿下海云山这件事情上不会突然出现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