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山南
鹿蜀拿着摞得满满当当的两大盘子食物，小跑着过来，一脸的不耐烦，“怎么了？有话快说，我得赶快回去，狍鸮那还等着吃呢！”
“钱老板，他就是鹿蜀！”季洋兴奋的搓了搓手，当场化身电视营销。
“只要十万块，他就能够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十万块，十万块，救星立刻带回家！”
“鹿蜀牌救场神器，用了都说好，你值得拥有！”
钱满满一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鹿蜀，这个人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能行吗？j
季洋穿越之前，在娱乐圈久经沉浮，练就了一双识人的眼睛，一眼就看出钱满满的小心思，无非就是又婊又立，想吃鱼又嫌腥，看来自己得给他下一记猛药了！
“钱老板，我看你也挺着急，咱们先救场后给钱，如果鹿蜀的表演不能让在场的人满意，这钱我分文不要，要是大家伙都说好，一首歌十万块，你意下如何？”
钱满满微微低头，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算计。
今天来的有一多半都是为了吴大宁而来，就算这个鹿蜀真的有两把刷子，也总会有死忠粉不满意。
看来，今天自己不光能解围，这钱是省下了。
季洋还是太年轻，今天就让自己给他上一课，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抬起头来，钱满满又是那个笑面虎，“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八点，让他准时登场。”
季洋拍着胸脯保证，“钱老板，你只要准备好钱就行了！”
鹿蜀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如此的才华横溢，端盘子的活未免大材小用了一些！”季洋一脸凝重，“我给你接了一个救场的活，看到那个舞台了，等下那里就是你的主场！”
鹿蜀长吸了一口气，看到季洋一脸凝重的样子，自己还以为他要让自己去炸碉堡？
原来，饶了那么大的圈子，就是让自己去唱歌。
啧啧啧，人类啊，真虚伪！
“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的！”一提起自己的老本行，鹿蜀就有些膨胀。
季洋帮鹿蜀整理了一下仪表，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对了，唱歌的时候把帽子摘掉！”
季洋清楚的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鹿蜀一个趔趄，差点没来个平地摔。
如果说原本的鹿蜀是满心的豪情万丈，现在的他就很心塞，一想到自己的光头要展现在众人面前，他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钱满满这边刚与乐队沟通完毕，转过头来看向鹿蜀，“那个谁，你等下要唱什么歌？”
“南山南。”鹿蜀将手里的乐谱递了过去，瓮声瓮气道。
“什么难？”钱满满没有听清。
鹿蜀再次重复了一遍，“南山南！”
“哦，南山南啊！”钱满满擦掉额头上的虚汗，正想舒口气，突然愣住，“南山南？这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季洋给的！”
季洋？
怎么哪里都有他？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他说自己是狍鸮的经纪人，现在经纪人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还得会写歌？
就在钱满满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鹿蜀无比悲壮的摘下了帽子，拿起麦克风，走向舞台。
待前排观众看清楚上台的人后，顿时一片哗然，说好的是吴大宁首场线下商演，怎么上台的是个中年秃顶大叔？
“大叔，你谁啊？”
“我们宁哥呢？这是什么骚操作？挂羊头卖狗肉也得有个限度啊！”
“没有宁哥，我们看个屁，退钱，老子不吃了！”
“诶，他不就是刚才端盘子的服务生吗？一趟一趟的满屋子窜，我记得可清楚了。”
“这老板真是NB，端盘子的都能上台唱歌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竞争一下奥斯卡影帝啊！”
就在这样的嘘声一片中，站在台上的鹿蜀眼眉低垂，开始演唱。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
北海北，
北海有……”
一段没有伴奏的清唱，简单的歌词用独属于中年人的沙哑声演唱，不是声嘶力竭的哀嚎，也不是哭天抢地的悲情，只是淡淡的低吟浅唱，却莫名的让人感到悲伤。
一时间，餐厅内的喧哗小了许多，虽然还有不少人在抱怨，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尤其是一些经历过感情的男男女女，不由得放下了碗筷，看着台上的鹿蜀。
他们从鹿蜀的歌声中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咦？还挺好听的？”
“前排的有人听清吗？北海有什么？”
“哇，这声音，我可以！”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度娘上找不到啊！”
“……”
就在此时，伴奏响起，鹿蜀完全沉浸在痛失秀发的悲痛中，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下面的人，继续演唱。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一想到清晨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鹿蜀就心痛到不能呼吸，他好不容易留长，一点一点精心挑染，做出来的发型，就这么没了！
而自己还拿罪魁祸首一点办法都没有，鹿蜀强忍泪水，嗓音嘶哑。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唱完最后一个字眼，鹿蜀含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滑落，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这样也好，就用歌曲来祭奠那出师未捷就被剃的头发吧！
此时，餐厅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从不知名的角落隐约传来的啜泣声。
只有深爱过，才会知道爱情的苦。
世间红尘路难行，自古情字最伤人。
谁的心中，又没有那个求而不得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