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临时连长

再黑的夜也会过去,东边泛白,胡乱对付肚皮的九连整装待发,即将踏上新的一天逃亡的路。

“报告,西面十多里开外发现鬼子营地,卡在山口”侦察了一夜的特务班战士,刚刚返回,疲惫不堪,正在汇报忙活了一个晚上才收集到的附近的消息。

听完汇报,胡义立即判断西面出现鬼子营地,应该是扫荡偏城那边的外围鬼子封线。

九连这点人,没法子硬闯,何况,就算闯进包围圈里,那不是去送死么?没那么傻。

所以,现在,九连不得不换个方向。

往西不成,往北有鬼子封锁线,东面有鬼子追兵,九连剩下唯一的先择就是南下,如果在平时,回师部就算全走小路,差不多也就两三天路程,就可以出现在师部以北地区,但是,却随时可能遇到扑了个空的,包围师部的鬼子部队,北面是大山,肯定有鬼子的搜索队,往南,走两天可能没事,再走,如果还带着尾巴,同样面临两面受敌的危险。

此行,绕了一个大圈,算是完成了任务,但暂时不可能回到师部,更别说老窝独立团。

前面的路千沟万壑,道路难行,四处都是鬼子,别的部队遇到这样的情况,要么找个地方躲,一直等到鬼子撤退。

九连不同,因为,在罗富贵背上,那些攀山的绳索,乱七八糟的装备,平日里不练拼刺,长期在山里乱窜的战士们,却可以上山下崖,如履平地。

表上看起来,九连现在是困在了山里,但要摆脱身后的这伙鬼子,不算难。

胡义并没下令与鬼子脱离接触。

山区那么大,与鬼子周旋难度并不大,鬼子要想把自己行踪汇报给鬼子指挥部,并不容易,跟在后边的鬼子,肯定是小股部队,没有电台,鬼子电台,仅配给到大队规模的部队。

没大经历过这样的唐大狗与半仙的两个班觉得新奇,对于他们来说,大山跟平原不一样,象出个游一般,一路上还有说有笑。

有饭吃,能活命,暂时没有别的追求,这样的日子,挺不错。

但摆在胡义面前就有一个难题,再次遇到粮食短缺!

有饭吃再次成了一奢望,如果弄不到粮食,最多再坚持两天,山里即使有藏着的老百姓,原本就在青黄不接的日子里,九连五十几号人马,一般老百姓哪能随随便便弄到这么多粮?五十几张口,逃命进山的老百姓,那可能有,要想生存,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再次冒险,打后面鬼子追兵的主意。

正因为如此,所以,鬼子兵并才没有失去前面逃跑的八路踪迹。

不光九连缺粮,进山鬼子现在也无余粮,山里补给着实不易,同样面临难题。

外围鬼子部队粮食不缺,缺粮的是山里扫荡部队,运输太难,很艰难的才得到一丁点补充,因为鬼子辎重队随时得面临八路军游击队袭击。

外面的八路军无法支援山里,但断鬼子粮道就成了最好的支援手段,游击队打起鬼子辎重部队来,全是拼了命也要让鬼子粮食运不进山里!

打鬼子再少,总有点缴获,值得九连冒险一试,情况再难,也比被逼逃崖的同志们强!

还不知道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情况,现在夹在鬼子当中,唯一好消息,就是东面那边,有一支部队,但是好消息随时可能变成坏消息,那支队伍身后肯定也跟着大批鬼子,距离虽然不算远,但后边的鬼子把路断了,过不去,现在考虑,为时尚早。

前天伏击缴获的战利品罐头、饭团、饼干等干粮,胡义命令就全分了,一点不留,因为在鬼子扫荡部队夹缝中求生存,一来行军路漫长,分了后也有精神头,二来负重平均,不需要几个女民兵单独作后勤队,最重要的是,队伍中每个人都是战士,王小三也不用再当伙头兵。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丫头那份自然由罗富贵包了。

五十六个人,机枪三挺,掷弹筒两个,还有三八大盖,南部十四手枪三把,二十支汉阳造,驳壳枪二十余支,子弹?报出来的数不到一千,人均十多,前天伏击鬼子缴获都不止这个数,真实情况不知道,也没法统计,胡义也不在意。

陈连长愰然大悟:原来那些战士子弹盒、子弹袋里原来也是装的石条?因为树枝没那么沉!

一个排二十多支驳壳枪,已让他咂舌不已,哪怕九连是集中全排火力充门面,也让还在用大刀长矛的自己汗颜,那帮牺牲的手下能有这样的火力,他觉得可以借助有利地形跟鬼子打上十天十夜。

队伍行进在晨曦中,前面是上山小路,队伍拉开得乱糟糟,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其中一副担架按照惯例肯定是专用,蒙头大睡着扎小辫的,担架前头走着宽眉细眼的胡义,偶尔转头四下打量地形。

那头熊跟在担架后,不时笑嘻嘻地跟旁边的郝运胡说八道。

“那个家伙说可以躲过子弹,你信不信?”

胳膊揣在绷带里的陈冲搭茬:“你说你还可以刀枪不入好听点!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见了鬼子胡乱打一梭子就跑,鬼子在对面还有得着躲?”

“你姥姥的,那个姓瓢的说得一板一眼,你别不信,胡老大都说了,有可能!”

陈冲将信将疑:“胡连长说有可能?那就直有可能,怎么躲?”

“你姥姥的,你觉得,这么高深的东西,就算跟你说了,你能懂?”

“臭不要脸的,你不说算了,等会儿我问连长去!”

“你还真信?绑个绷带还不消停到处乱窜,你姥姥的,老子就纳了闷,你说他要是真行,他还被鬼子追得跟狗一样?”

陈吉时放慢了脚步,等胡义上来:“那个胡连长,我想问你个事。”

“嗯,不用客气,你说。”

“你们连,那个丫头怎么回事,我听那个丫头是你们连长?”陈连长被丫头忽悠要听她指挥,有些不死心,堂堂一个连长,说出去的话,沷出去的水,自然要遵守。

“我不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她作主,嗯,好象她也当过几次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