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要得是资格
平川铁路运输公司打算兴建一条直接连接京城和堂山之间的铁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堂山市政府,燕邢省省政府都在游说此事,京城市政府其实也是颇为意动。毕竟不用自己花钱,能够多出来一条连接京城和堂山之间的铁路,对于京城的进出口来说,是件好事。
京城的海上运输,由于某些原因,是不喜欢走津城港的,这也是为什么京城会推动堂山港建设的原因。但是堂山港是建设完成了,但是却没有从堂山直通京城的铁路现有的铁路线都是要绕行其他城市方才能够抵达堂山,这无疑增加了运输成本。而两地之间的公路运输,也并不是那么完备,可以说货物的运输受到运力的限制。如果说能够建设一条京城直通堂山的铁路,不但增加了旅客的运力,同时也可以将大批的货物通过铁路进行两地间的运输,这对京城的货物进出口进一步摆脱津城港的拘束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修建一条铁路,虽然说从堂山到京城也就是二百来公里,投资也是巨大,这对于拉动京城的gdp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可谓是一举数得。
但是这一计划目前是卡在了铁道部那里,铁道部以之前从无民营企业建设运营两个重要城市之间的铁路为由,迟迟不给予批准,即便是苏浣东在一些场合中也提到铁老大不能够固守成规不思变通,但是也没有什么效果。
当然了许书同也明白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不要说方家这些企业都是民营企业,就是同为国资企业,也不可能无条件地帮助京城钢铁集团公司做这些。对方也坦诚相告,确实是对京城钢铁集团公司有所求,至于是什么,余冲海来了就知道了。
这些天来,京城钢铁集团公司董事会多次商榷,最终的结论是。只要方家的要求不过份,就一定要答应下来,时间紧任务重的他们,没有什么底牌来拒绝方家的“善意”。
余冲海他们到得很快。与许书同几乎是前后脚到的酒店,许书同亲自到酒店门口迎接,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不过余冲海来京城的时候不多,不是业内人士,一般人还不认得他。
“余总。我已经让酒店餐厅安排了晚餐,专门从秦西省驻京办事处和方家酒楼请来的厨子,保证你能够吃到原汁原味的秦西风味菜肴。”许书同笑道。余冲海原本是秦西省本地人,是秦西省钢铁集团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后来被调到辽省钢铁集团公司担任管理人员,逐步地升到了总经理一职上。
“许董事长有心了。”余冲海笑笑道,“不知道许董事长和苗总是打算先谈,还是边吃边谈?”
“我们当然是主随客便了!”许书同大笑道。
“那就先谈吧,谈完了再吃饭,大家就可以尽性一些。”余冲海笑道。“谈得快一些,想必还不至于让大家前心贴肚皮。”
“那当然好了,我们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在猜测,却始终都想不明白,就等着余总来捅这窗户纸呢。”苗春辉笑道。
一行人进了房间,在客厅里坐下,在余冲海的示意下,除了他们三人,其余人等都退了出去,余冲海这才笑道:“其实真的就是个窗户纸。一捅两位就明白了。方少的意思是……希望京城钢铁集团公司支持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做为钢铁产业民营企业的代表参加明年的铁矿石价格谈判!”
“啊?”许书同和苗春辉不禁异口同时地惊呼道。他们这些人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方家居然打得是这个主意!
“许董事长和苗总都是业内的精英人士,对于我国钢铁产业的现状想必也是很清楚的。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我只问两位两句,海堡钢铁集团公司代表我国钢铁企业参加铁矿石价格谈判这几年来,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吗?如今国内的民营钢铁企业,产能已经占据了总产能的百分之四十以上,他们的利益。是不是有资格推出自己的代表?”余冲海直视着两人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道。
许书同和苗春辉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满满的惊诧。两人都是明白人,自然是知道,海堡钢铁集团公司做为华夏钢铁产业的代表,与三大矿企已经有过几次价格谈判,但是从来也没有成功,每一次都是三大矿企与其他国家的钢铁企业达成协议之后,碍于国际铁矿石价格生成规则,不得不被动地接受铁矿石的新价格。
对此,其实国内的钢铁产业中,早就有人有所不满,只是海堡钢铁集团公司是国内的钢铁企业巨头,又是国资特大型企业,利润率在国内的这些国有超大型和大型钢铁企业中又是名列前茅,而且它每年进口的铁矿石数量也是稳居国内这些企业的前列,背后又有政府的支持,所以即便是有人不满,也不能够动摇海堡钢铁集团公司的地位。
虽然说余冲海说的是大实话,随着政府对钢铁产业投资的放开,大量的民营资本进入了这一产业。到了现在,已经有一大批民营大型钢铁企业成长起来,而其中又无疑以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发展地最好,如今的产能已经稳居国内第一,比海堡钢铁集团公司的产能还要高!但是如果说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因此而发难,要求以民营钢铁企业代表的身份参加国际铁矿石价格谈判,恐怕也很难得到上面的认可。
“其实,我们辽省钢铁集团公司争不争这个对于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海外采购的铁矿石价格高了还是低了,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大影响,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讲,铁矿石的价格一路上涨,对于我们来说,更有利。”余冲海悠悠地道。
许书同皱了皱眉,他也知道,方家早在几年前,铁矿石价格还在低位的时候。就在西澳大利亚设立公司投资矿山,当时国内的很多人还笑话方家是钱烧的没地花了,铁矿石的开采成本早就超过了国际市场价,可以说挖得越多亏损的就越多。谁能够想到。这才过了几年,国际市场上,铁矿石的价格会这样打着滚地上涨。到了现在,方家在西澳大利亚的矿企,据说。年产铁矿石已经达到了四千万吨,肯定是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所以余冲海才说,国际市场上,铁矿石的定价对于辽省钢铁集团公司购买铁矿石,没有什么影响,价钱高了低了的,也不过是左手给右手罢了。
“还是方少的眼光长远,能够早早地就布局西澳大利亚,才有了今天的累累硕果!”苗春辉感慨道。京城钢铁集团公司迁入堂山之后,虽然说堂山本地也有铁矿,但是还是有相当大一部分铁矿石需要从海外进口。只要看看现在的铁矿石价格,再看看钢材的价格,苗春辉有的时候真的是没有什么动力大部分的利润都被三大矿企吞噬掉了。
“呵呵,谢谢苗总的夸奖。”余冲海笑笑道,“但是我们方少看着大家每年因为铁矿石的价格大幅度上涨,将大部分利润拱手让出,却将污染留在国内,大家也就赚个辛苦钱,实在是有些看不过眼,所以才希望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出头争一争。要个谈判的资格!”
“可是……这几年来都是海堡钢铁集团公司代表我国钢铁业出面谈判的,要再多出来一个,那几个巨头会承认吗?而且像日本、韩国都是这样,由新日铁公司和浦项制铁公司出面代表。”苗春辉迟疑道。他听出来了。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其实就是想将表现不佳的海堡钢铁集团公司一脚踢下去,但是考虑到现实情况不大允许,所以才提出来要做为国内民营钢铁企业的代表参加谈判。可是……他心里也有些奇怪,海堡钢铁集团公司表现不佳这是事实,但是辽省钢铁集团公司上去了,就能够改变吗?
“第一。日本去年进口铁矿石一点四亿吨,韩国进口铁矿石零点五亿吨,而我们进口了多少?我们进口了二点八亿吨!日本和韩国的总和都达不到我们的数量,我们有两个谈判代表为什么不行?第二,日本和韩国钢铁企业的集中度高,几家大企业就能够占到国内钢铁产量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我国是这个状况吗?海堡钢铁集团公司的产能在全国又能够占到多少?第三,日本和韩国都是国内的第一大钢铁企业出面谈判,为什么到了我们,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就没有资格了?”余冲海反问道。
“余总,这个问题,其实大家都明白,但是海堡钢铁集团公司得到了上面领导的认可,辽省钢铁集团公司想要获得这一资格,同样也需要领导们的认可才行。”许书同缓缓地道。京城钢铁集团公司对海堡钢铁集团公司当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兄弟,如今却跑到自己的前面去了,换谁都心里不舒服。
“当然是需要领导们的认可,但是也需要同行们的支持!有了同行们的大力支持,才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我们才能够更好的说服领导。”余冲海双手一摊道。
许书同和苗春辉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几分为难。这个事情……说简单,简单!说麻烦,也是真麻烦!说它简单,不就是上下嘴皮一碰,再签个字表示一下支持。说麻烦,是因为这样做的后果,恐怕就要得罪了海堡钢铁集团公司和一些人。京城钢铁集团公司如今虽然从产量上来说,已经从国内顶级钢铁企业的行列中退出来,但是仍然是国内十大钢铁企业之一,又是位于京城,在业内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它要是表态支持辽省钢铁集团公司的话,还是有着很大的业内影响力的。
两人心中也有些难以决断,对于海堡钢铁集团公司,京城钢铁集团公司自然是不希望它独领,借辽省钢铁集团公司之手让它丢些面子也是好事,而且辽省钢铁集团公司和海堡钢铁集团公司掐起来,他们也乐得看热闹,但是如果说自己站在辽省钢铁集团公司一边的话,那么这一场风波自己也就要被卷进去了,那样的话,方家开出的这些好处,似乎就有些不值当了。
“许董事长和苗总应当知道香港百富胜投资公司是澳大利亚卡特斯克金属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吧?”余冲海道。
许书同和苗春辉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这件事当时在业内也是不大不小的新闻,两人当然知道。但是卡特斯克金属集团如今的产能还在开发中,真正能够大量对外供应铁矿石,恐怕要到二零零九年左右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香港百富胜投资公司只是第二大股东,还不能完全左右卡特斯克金属集团的决定,所以这个筹码更多的是像征意义。
“那么两位知不知道,我们在巴西公司中也有大量的股份呢?”余冲海接着道。
许书同握着杯子的手不禁一颤,险些将茶水溅了出来,坐在他旁边的苗春辉一口烟呛在了嗓子里,令他咳嗽不已。
两人都没有想到,方家居然在公司中还有暗手!公司是巴西的第二大矿企,被誉为最有可能成为继三大矿企之后成为第四大矿企的公司!它所掌控的铁矿石年产量高达六七千万吨!
如果说,海平矿业公司的铁矿石产能只能够够辽省钢铁集团公司自己的需求,那么要是加上公司的产能,哪怕只是一半,也能够向华夏运输差不多三千万吨铁矿石!
对于国内的这些钢铁企业来说,在铁矿石价格不断上涨的今天,要是能够与公司达成长协价,那就有了一个稳定的原料来源,而不用到市场上去购买那些比长协价要贵上很多,而且供货还不稳定的铁矿石现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