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惊天反转

高意远这个人在报社内的地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一是他在阴阳路中的表现实在太亮眼,甚至折服了一众执行者,这也是他为何能够凭借一次任务的经历,就跻身资深者行列的主要原因。

二是他与严言,两个人组合几乎无懈可击,两人互相借势,地位相互攀升。

但是在何孝看来,这不是他可以扇自己一个耳光的依仗。

即便是他高意远有足够正当的理由,但是这记耳光却被何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这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但却小肚鸡肠的人物。

何孝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他稍稍退后半步,既然高意远不想让他去管,他也懒得去处理这些危险之事。

高意远瞪了一眼何孝之后,心中无比地鄙夷,将注意力再度回到了门上。

他手心里的手机依然在不住的震动,看样子外面的“房东”很是心急。

此时此刻,房子的屋内屋外呈现了一个极度诡异的状态,屋内的四个活人。

唯一的女性,疯癫之后沉沉睡去,争吵远不能将其惊醒,而她的身边严言抱着脑袋,看样子十分痛苦,好像对于现在陡然出现的“房东”异常,没有任何想要参与的想法。

高意远抓着手机,死死地守在门口,却连大气都不敢喘,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像是在不断权衡利弊,却迟迟没有任何举措。

他身边的何孝望着这一切,却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看得出来高意远的那一巴掌让他已经丧失了掺和的想法。

现在,事情的走向完全落在了高意远身上,他一念之间可以决定是否走出房间。

相信外面的东西吗?

高意远心中是一万个不信任,他再一次贴在猫眼上查看着外部的情况,“房东”的那张惨白的脸,依旧死死地贴着大门,始终未变过,眼睛盯着猫眼,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可是高意远完全可以从那双眼睛中看出阵阵死气!

他看着掌心中的手机,很是为难,现在显而易见的是“房东”带着诡异,他不仅出现的突然,出场方式与一系列行动也极为古怪。

正如他所说,既然房东一张脸一直盯着猫眼,他又是怎么不断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出字来的?

高意远瞥眼看了一下何孝,将手机微微抬起:“你说,既然他就在门口,为什么要一直发消息,而不是直接敲门呢?”

何孝的兴致缺缺,丰富的执行经验让他明白,如果门外的是恶灵,早就冲进来了,哪会做出这种无用的行为。

想到这里,他背靠着墙面,慢悠悠地说道:“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高意远好似也不是试图从他的口中得到结果,他的眉头紧锁,自顾自地应答道:“他的脸始终堵在门口,我又看不到他的身体,一直发送消息,却不敲门......”

忽然一个惊人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难道,门外的房东,只有一颗人头?”

房东的人头漂浮在门口,不住地发送消息,如果他真的是恶灵为什么不进来将我们杀光?

高意远百思不得其解,他将手机屏幕点亮,上面已经发送了数十条VX消息,并且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直在观察门外的房东,而时间越过越久,他的心中对于自己的猜想越来越确定。

如果按照正常来说,一个房东在察觉到自己房客内发生剧烈的声响,前来查看,面对着迟迟无人开门的情况,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直接离去,等到明天一早再来查看;二是直接拿出钥匙开门进入。

可是现在已经快要僵持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不仅没走,反而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

何孝已经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靠坐在门口,不时抽空看一眼门口,而高意远保持着警惕,还在观望。

但是房间内的另一名执行者,严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思考过当下面临的问题。

他的大脑中不断盘旋着另一个问题,蒋半彤与房间的种种矛盾性究竟从何而来?

不过之前的思考,他仿佛是摸到了一些关键性的点,但又只是处于边缘,始终无法寸进,也就在那时房东的异常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考程序,让一切前功尽弃。

就在高意远与门外僵持的这段时间内,他再度捡起了之前的问题,并且强行将自己的头脑唤醒,顶着剧烈的疼痛,思考当下的处境问题。

他开始重整旗鼓,从最初进入环绿小区开始回溯。

严言是最早感受到有人跟踪的执行者,并且为此他还在小区内兜了几个圈子,借此来试验后方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目的。

包括他埋土的一系列举措,不过随着蒋半彤的出现,将所有疑点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严言看了看沉睡的蒋半彤,这个女人身上充斥了诡异的矛盾感,他的大脑越发疼痛,索性不再原地坐着,而是一步步在客厅中踱步。

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他们这次面对的恶灵是穿着白裙的女子,而蒋半彤同样穿着白裙。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何孝替神秘人转述的那番猜测,蒋半彤受到了白裙恶灵的影响,变成了一个和她本身完全相反的人格,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

这似乎可以解释蒋半彤身上的矛盾感,但是想到这里严言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

蒋半彤卧室内的女性杂志,衣柜中的诡异,都说明她的取向是有些问题,并且对于男人有强烈的憎恶感。

难道说,蒋半彤原本是一个取向为同性的普通女子,她本身是不具备强迫症和洁癖的,所以她才在执行者进入房间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也没有阻止严言等人对于房间的破坏。

这一点从蒋半彤脱下衣裙后随意放置,不管何孝等人将沙发弄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她的本性使然,也是正常的生活规律!

如果神秘人的猜测接近真相,那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他们面前的蒋半彤并没有被恶灵干扰心智,是真正的蒋半彤!

但是想到这里,严言的思路忽然断裂了。

因为他猛然想到了卧室中的那些玻璃瓶,他之前曾经也对此反驳过高意远的洁癖理论,因为现在的猜想,蒋半彤本身不具备洁癖,但却被白裙恶灵影响下产生了强迫症。

这个房子里的东西全都是由恶灵规制,东西的摆放很有规矩。

但是这样说来却说不通了,如果蒋半彤被白裙恶灵影响下,杀害了七名男性并毁尸灭迹,挖出眼珠,可是白裙恶灵是有洁癖的!

被恶灵赋予了另一重人格的蒋半彤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

又是一处矛盾感!

严言的大脑飞速运转,血液不断流通,他在思考着问题的另一种可能性.......

事实上,事情真的有另一种解释的方法,而这个方法经过短暂的推敲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也更加合理,但这个猜想却将严言吓倒了!

那就是,房间内的七名死者,包括放置眼球的玻璃瓶根本不是蒋半彤受到恶灵影响而做出的恐怖行动!

这是真实状态的蒋半彤,亲自做出的可怕举动!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事情将会出现惊人的反转,蒋半彤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实际上在恶灵没有出现之前,就有着极深的心理疾病,她愤恨男性,这一点或许最开始只是一个种子。

但是随着恶灵的出现,这颗罪恶的种子慢慢发芽,从而促使她成为了一个人型恶魔!

她利用自己的美色,诱导一个个男性,骗进房子里面,在卫生间一个接一个地残杀,并残酷地挖出其眼球保留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蒋半彤!她根本不是像神秘人猜想的那样,是被恶灵支配做出这一切,而是她设身处地,亲自动手地制造了一切!

而这一点最关键的证据,就是卫生间马桶墙边的那一桶桶未知的液体,那里面装着是什么严言不清楚,但是那极强的腐蚀性,却可以帮助蒋半彤完成毁尸灭迹的作用!

这也是严言最开始发现之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因为恶灵根本不需要依靠这种东西来隐藏罪行,只有活人才需要!

事情到这里,反而清晰了许多,严言胸口的那股闷气也在这一刻长长的吐出,压抑了许久的疑点终于大白天日。

死者是蒋半彤所杀,那么白裙恶灵就绝对不是他们最开始猜想的那样,存在于蒋半彤的身体之中!

这样一想,反倒将事情的真相几乎全盘揭晓了,严言的大脑在这一刻变得越发清明,他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生路的边缘。

这就像一次捉迷藏的游戏,他此刻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恶灵的真正栖身之地,那么生路自然而然地就会浮出水面。

这一点或许听起来很难,但是对于现在的严言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复杂。

因为他,几乎可以断定恶灵的真身就隐藏在几位执行者的身上!她藏了太久太久,将严言耍得团团转,但当迷雾层层拨开的此刻,严言重新获得了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