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嘲讽

“你想要还不给你!”池母羞恼,怒道。

“那最好!”池太阿。

“……”池母怒冲冲,径回房中生闷气。

“孝顺孝顺!吾生发颗孝心,不亏之,便算个孝顺,事事尽依,实是个愚孝,君子不为也!”池太阿叹一声,只管取了手机自拍,将那图片裁做QQ头像。

须臾。

叮咚!

却见个QQ消息。

“池大哥,你汉服到啦?是样衣么?”池太阿点开,正是苏妍。

“不是,是我买的道袍,还有一身明圆领在路上。”池太阿。

“池大哥,你穿上汉服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苏妍。

“可惜我的头发太短!”池太阿。

“也不算短,虽然梳不了发髻,可是能梳个短马尾!到时候用网巾网住,再戴上幅巾,美美哒!”苏妍。

“倒也是!”池太阿。

“池大哥,晚上穿汉服出来玩么?”苏妍。

“当然!”池太阿。

“好的!晚上见,我给你介绍几个野袍子,都是我闺蜜。”苏妍。

“好!”池太阿。

二人聊罢,池太阿收了手机。

“跟谁发消息呢?”池母却已悄然而至,立他身后垫脚偷窥。

“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个!”池太阿却骇一跳。

“叫啥名?”池母问道。

“苏妍!”池太阿。

“什么是野袍子?”池母略显好奇。

“就是一群不参加汉服活动,自己偷着乐的汉服爱好者!”池太阿道。

“那个苏妍也是野袍子?”池母神色变幻。

“嗯!”池太阿点头。

“你联系的她,还是她联系的你?”池母道。

“她联系的我!”池太阿。

“那她就是对你有意思呀!”池母却见兴奋,“你跟她好好处,争取拿下她!”

“不可能!”池太阿摇头,“她是个汉服爱好者,她昨天跟我说,以后要嫁的人,也肯定是和她有共同语言的,以后的家庭,也肯定是支持她穿汉服的,现在的姑娘都这样,宁可换男朋友,也不会委屈自己!”

“你不就是喜欢汉服么?”池母道。

“我喜欢汉服,可你们不喜欢呀,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跟你们断绝关系,那太不是人了!”池太阿道。

“胡说八道!”池母蹙眉,“你先糊弄她,跟她领了证,再生了孩子……”

“那太缺德,我不干!”池太阿摇头。

“什么就缺德了?”池母不满,“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你们自己分出去单过不就得了?你爸也给你买了楼,马上就交房了,以后你们俩住楼,我们俩住平房,完美不?”

“你别掺和了,她比我小一轮呢!”池太阿道。

“那有什么?年龄不是问题!”池母道。

“行了行了,我糊弄你玩儿呢!”池太阿摆手,“我跟她没那么熟!”

“那你刚才说的,都是糊弄我的?”池母道。

“也算不上!”池太阿取了手机,点开个小视频APP,翻出苏妍视频,“看到没有?这就是她,看她下面写的什么?”

“哎呦,这闺女长得真俊,跟画上的人一样,小仙女呀!”池母却眉开眼笑,只看下方文案,果如儿子所言,确是个可为汉服踢了男友的,“你说,人家穿着汉服,怎么就这么好看?你穿着怎么就这么丑?”

“因为我妈不俊!”池太阿冷笑道。

“……”池母面黑。

“行了吧?死心了吧?人家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汉服男友二选一,舍男友而取汉服,都不带犹豫的!”池太阿收了手机。

“你说这汉服有什么好看的?让这些丫头们这么着迷?”池母却觉心累。

“民族自豪感吧!”池太阿叹一声,“我喜欢汉服,不是为了好看,就是因为民族自豪感,不学三教学问,永远都不知道汉文化之博大精深!”

“那些老古董有什么好学的?”池母不屑。

“学问是做的,不是学的!”池太阿摇头,“学问学懂了,学通了,却不按照他说的做,那跟没学没有区别!”

“你做了么?我看你在孝顺这个事儿上,你差远了!”池母冷笑。

“我在孝顺这个词儿上,没做错,反而是你们做错了,你们把不仁当个仁给我,就是不慈!”池太阿道。

“你说什么?”池母怒极。

“圣人不会犯错,犯错了,便算不得圣人,圣人是一种境界,生了孩子之后,只算是做了父母,而非成了圣人,以孝之名,事事皆依的,那是腐儒!便如广传之二十四孝,亦多悖良知的,我却不屑一顾!”池太阿道。

“你放肆!”池母怒叱。

“臣子事事皆依君主,不论个好坏,便算个奸臣佞臣,子女事事皆依父母,亦不论个好坏,便算个孝顺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池太阿道。

“你还敢胡说?”池母怒道。

“好吧,你以母亲身份呵斥我,我不说了便罢!”池太阿叹一声,不再多言。

“哼!”池母怒哼,转身离去。

入夜。

晚食罢,池父池母厅中看电视,太阿穿好道袍,出外赴约。

“这是怎么个意思?”池父觑见儿子一身古装外出,面色黢黑。

“跟个姑娘约好了!”池母道。

“哦!”池父面色稍霁,“约会穿这个?”

“那闺女也喜欢这个,你别管了!”池母没好声气,横他一眼。

“长啥样?你知道?”池父心奇道。

“长这样!”池母却取了手机,将那苏妍视频打开。

“哎呦,还真挺好看的!”池父却眼前一亮,“做儿媳妇正好!”

“你看看下面写什么!”池母道。

“嗨!”池父看罢,却不以为意,“年轻而已,长点岁数便好了,等有了孩子,你让她穿她都不穿!”

“你说的倒也挺有道理的!”池母却觉心头豁然。

“呵呵,这小子还真开窍了!”池父却觉欣喜难耐。

穿个汉服上街,却是不叫上街,该叫个炸街,路过之人,目力无碍者,尽皆瞅上两眼。

“今儿个遇到个和尚。”

“这是唱戏的呀?”

“道士!”

未管相识与否,止见个不与我同,便觉开个眼,总要生发个欲妄,凭此而行,非喊出来不可。

“止诱人生发个欲心,却当我造个孽乎?”池太阿摇头叹息,心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