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相惜心疼(五)
“你说什么!谁是吸血鬼,你说谁呢,你嘴巴放干净点儿。”
夏梦的姐姐被气的快要疯掉,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而且她觉得问夏梦要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夏梦不是她的亲妹妹,却吃他们家的穿他们家的长大,现在她不过是让她偿还罢了。
“我说你呢,怎么说的不对吗?”
苏木元一副嘲讽的表情看着她,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像是鲁迅笔下,那些尖酸刻薄的女人,唯利是图,市井又势力。
“哦,不对,不对,我的确说错了。”他突然摇摇头,嘲讽的笑着继续说道,“你们连吸血鬼都不如,你们只是一群肮脏的蚂蝗,就算是撑死了,也还会继续吸血,就是恬不知耻的东西。”
“你……”
“你什么你,拿开你的脏手,你不配用手指着我,你再伸手指着我,小心你的手指。不要以为你自诩为夏梦的姐姐我就不敢动你,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说着苏木元伸手拨开了她的手指。
“你敢动我老婆找死!”
夏梦的姐夫见状冲了上来,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再躲在旁边,回家肯定是要挨骂的,不管怎么说他总要表现出男人的一面的,他猜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敢拿他怎么着,看起来他比自己还小白脸子呢。
不过是讨好夏梦,也是样骗取她钱财的小白脸子罢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人刚扑过来,想要给对方一拳的时候,身子却像是被大风吹了,偏离了方向,只觉得手臂被人轻轻的拨弄一下,他整个人朝旁边摔了过去,如果不是他反应的快,这下肯定是摔在地上,狗啃泥的。
苏木元轻轻的弹了弹衣领,没事儿人一样,将夏梦的手臂重新拉回来,让她的手挽着自己的手臂,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你们两个人如果不想坐牢的话,就不要再来为难夏梦,问夏梦要钱,她不欠你们的。你们这样做是属于人身威胁恐吓,严重点儿就属于敲诈。既然你们自己也说了,你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么说敲诈一点儿也不为过,敲诈的话,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可以坐牢的。”
“你……”
“我们走!”
苏木元拉着夏梦的手,他必须要送她回家了,这个女人表面看起来那么强悍,为什么自己遇到事情了,却又是如此的软弱。
难道她不知道反抗吗?难道她以前的生活就是这样被压榨过来的吗?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想起来刚才她姐姐的那个样子,他真的难以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夏梦原本还担心姐姐会追上来,可是并没有,只是能够听到她的谩骂声,诅咒声,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了。
这么多年来,更难听的话又不是没听过,如果只是骂骂就可以了,那又能够怎样呢,不疼不痒,不在乎的话心里也不会难受。
以前的时候,家人的谩骂会让她痛苦不堪,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就是从她发现家里人并不爱她的那个时候起吧,她突然觉得心不会痛了。
原来心会疼,是因为心中还有爱,还在乎。
“谢谢你,又让你看笑话了。”
夏梦此时在苏木元面前,完全是没有任何隐私一样,家庭成员间的丑陋关系,赤果果的暴露在苏木元的面前。
在公司其他同事面前,她是那个做事情雷厉风行的,女汉子一样的夏梦,可是此时在苏木元的眼中,她就是一个需要守护的孩子。
“怎么会呢,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家人。但是不代表以后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你是个好女孩,不该被这样的人拖累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能够像吸血鬼一样,来让你养活。”
苏木元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她一味的退让给钱,这不是善良,不是仁慈,这样会毁掉了那个家庭的生存能力,只会依靠她。
当她完全抽身离开的时候,他们会落入更糟糕的境地。
“我知道的。我以后不会再给他们钱了。”
夏梦站在自己家的门口,这个地方她已经租住了好几年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渴望的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一个不用很大的可以容身的场所就好。
但是她的钱却一分都攒不下来,没当手头上刚有一笔钱的时候,就会被家人以各种理由拿走。
以前的时候,她从来不觉得什么,可是当他们在不管她生死,眼中只有钱的时候,她才开始心灰意冷。
但是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她已经被掏空了。
就是连住在这里的房租,她前几个月都觉得是负担。
如果不是给苏南歌做秘书,如果不是她做事勤勤恳恳的还有数目可观的奖金可以拿,她恐怕生活都难以自理。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她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过,她给别人的感觉就是,难以接近,工作做的比较完美,公事公办,冷漠。
不是她冷漠,只是她害怕,害怕别人的好,也害怕对别人好。
“你住在这里?”
苏木元朝她身后的房子看了一眼,是一栋老房子,看起来应该都属于要拆迁的那种老楼了。
“你一个女孩子住在这里可以吗?”
“没事的,周围的邻居都很好,大家都相熟的,有他们在我不怕的。有什么事儿,还有个照应。”
说这话的时候,夏梦的心里其实在流泪的,有个照应,那也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一个人面对的。
记得有一天晚上,半夜肚子疼,疼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但是大半夜的她也不好麻烦邻居,打电话给20她又担心住院要负担一笔钱,而她还要给姐姐家的两个孩子交学费,想到那些,她硬是自己爬下床,找了止疼药。
先让自己吐了个干净,然后忍着痛,自己倒了白水,吃了止痛药,就那样坐在地上,坐到了天亮。
那些往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的家人从不知晓。
因为她没有家人,她在她的养父母眼中,或许也不过是个外人,捡来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