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回首·四十年前的疑惑

走进狭窄的巷子,或者一览无遗的宽阔广场,骤然回头望去,早田进记不清重复这样的行为几次了,所见依旧是空无一物。

一路上,他总是隐隐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是我太敏感了么?】

他忍不住暗暗笑话自己,拾起昔日身份,难免有些紧张过度,一路走来看谁都有外星人伪装而成的嫌疑。

【都快六十好几的人了,有谁会对我这种糟老头子感兴趣?】

早田进此刻的心情,激动夹杂着少许疑惑。

距离初代奥特曼败于杰顿之手,被佐菲带回故乡奥特之星,科学特搜队完成了历史使命解散,已经40年了。

在此期间,科学特搜队的队员们,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

首先是日本科学特搜队发生了重组,被地球防卫军所吸收,早田进,井手一初成为了防卫军的一员,因其在科特队期间劳苦功高,加上年龄渐大,转作文员工作,不再奋斗在第一线;队长村松利、队员富士秋子、岚大助退伍,走上了各自的人生道路。预备队员星野勇,则因为被天才而又逗比的井手一初队员所影响,走上了科学的道路,成为了一名在民间机构供职的科学家。自此,活动范围天南海北甚至升上了宇宙的原队员们,再也没有相聚过。村松队长一只心心念,想要将正式队员们集合起来进行一次聚会,可直到十年前他去世都没能实现这个心愿,葬礼上的人员依旧没有聚齐。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三天前,他收到了一封放在玄关的神秘来信。

“科特队的诸位,此时此刻,我有话想要对你们说,请到村松队长的住所一聚。”

信件没有落款,自然也无从推测寄信人。

从开头的“诸位”,他推测到自己多年的好友们,也应该收到了相同的信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依约而来。为表郑重,他还特意换上了当年的服饰。

······

谷中2丁目,村松旧宅。

因为一路上疑神疑鬼的耽搁了不少时间,其他老朋友早就到了。

推开木门,早田正巧看到富士秋子、井手一初和岚大助三人,正凑在一起研究信纸。

“秋子,一初,岚好久不见了。”

“早田君。”

预先猜到是一回事,实际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旧友重逢,老人们难掩激动之情。

“稍微等一下。”

看到曾经的伙伴大有扑上来的架势,早田进却是先不急着叙旧,来到村松队长的灵位前,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

“这封信,是秋子你写的吧?”

早田把自己收到的信递给秋子。

相交多年,分外亲热,彼此间随时用上了爱称。

“不不不,不是我。”

秋子大感意外,“我还以为是早田君你,为了向我们坦白那个秘密才写的呢~”

早年还在科特队工作的时候,每次战斗后每位队员的总结报告,都是交由她汇总的,所以对每一位队员的笔迹都不陌生。这封信的字迹,明显带有早田的风格,她还以为是早田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故意没在一初面前说破。

“秘密?”

早田莫名其妙,“我有什么秘密?”

“那个秘密就是————”

三位曾经的队友异口同声的念到,“早田君你其实就是奥特曼吧!”

“诶,我,是奥特曼?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早田起初以为众人为了活跃气氛而在开玩笑,但看到他们脸上的郑重之色,不由收敛了笑容。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每次只有早田君你不在的时候,奥特曼才会出现啊。”

多年以来,秋子在回忆过去科特队战斗经历的时候,总会想到这一点。

“一些明明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奥特曼居然也会知道并且采用,那时候我感觉他应该是高智商的宇宙人,并且对我们足够信任。”

一初当年从科学家的角度观察奥特曼,就已经发现了奥特曼的一些秘密。

“而且,早田君你的身体素质也未免太好了一点。在奥特曼出现之前,你的体能测试成绩,一直都是不如我的,但是之后你就忽然超过了我。很多我都需要斟酌一下再去完成的危险任务,你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接下了,最后还能完好无损的回来,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见人影,那时候我就怀疑早田就是奥特曼了。”

好友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诉说着当年早田身上的种种可疑之处,早田没有急于反驳,而是静静的听着。

接着,缓缓道出了他隐藏多年的一个大秘密。

“其实一直以来,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大家——我曾经失忆过。”

早田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说,自然是与他们所谈到的东西脱不开干系。

“具体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一初急忙追问。

“就是奥特曼出现在地球,以及到他离开地球时的那段记忆。”

“也就是说,早田君你并不知道奥特曼的存在。”

秋子奇怪道。

“那就奇怪了,那时候你不也在科学特搜队么?”

“而且,有好几次你都表示坚决的表示奥特曼是地球人的伙伴,绝不可能伤害我们的。”

岚补充道。

“我对被称为奥特曼的巨人的所有记忆,全是来自你们的口述和队里的资料,并没有实际的看到过。”

“那有没有可能是最后杰顿出现的时候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产生了部分的记忆障碍呢?”

一初提供了一种可能。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种记忆障碍,似乎是有选择性的。”

“有选择性的?”

“很奇怪吧,明明其他事情都记得,单单是缺少了奥特曼有关的那一部分。作为科特队队员的记忆,上一刻还在龙森湖上空追踪红色和蓝色光球,下一刻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纵然从大家口里听说了那一年来我和怪兽战斗的事情,但总有些似是而非的样子,仿佛一场不现实的梦。”

“反正那时候早田君也比较沉默寡言,一时半会儿被人取代了也不太容易被看出来呢。”

见气氛压抑,一初耍宝活跃气氛,如同当年一般。

“奥特曼伪装成早田君和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呢?”

“那么,这样又怎么解释呢?”

卡兹一声,厚重木板制成的茶几仿佛泥塑的一样,被早田捏下了一个角。

此等怪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应该有的。

小伙伴们,不,老伙计们,都被早田的行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