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银矛考验

砰!

身后木门关闭,四人站在一条窄长通道的入口,四周是灰色石壁,昏暗中,石壁上的火把劈啪爆响着火花,把通道映得阴惨惨的。

通道里很是安静,却充斥着一种奇异的气息。

达芙妮胆子最大,走在了前面;梅瑞狄斯紧随其后,而阿斯托利亚则落到了两人后面。谢林实力最强,他走在最后头,负责殿后之余,也能够照应所有人。

走着走着,空气中可以感受到越来越潮湿,随即视线中出现了迷朦的大雾。

达芙妮轻声念道:“荧光闪烁!”魔杖末端释放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晕,荧光的亮度仿若月光明亮而不刺眼,比起普通的荧光咒亮上许多,即便如此能见度依然无法突破到三尺外。

梅瑞狄斯正要施展火焰咒时,被谢林阻止了,“梅,面对未知情景的时候就贸然施放火焰是非常不明智的,想想看,万一前方摆着的是一堆火药呢?那还不把我们全给炸了?”

达芙妮灵光一闪,惊呼道:“用风!风可以驱散大雾!”随即她又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但是,风旋骤卷咒我还没学会……而且想要把整个大雾都驱散的话,估计我的魔力也不足够……”

谢林摇摇头,“风旋骤卷咒我倒是会的,不过要应付这个情况其实有更简单的方法——飞鸟群群!”谢林的魔杖末端爆出一声轻响,一只小麻雀幻化而出,叽叽喳喳地,欢快地扇动着双翼。

“速速变大!”小麻雀突然变得比金雕还要巨大,双翼展开足有10尺,它飞进了迷雾中,扇动着的翅膀卷起了一股气流,虽只驱散了小范围的迷雾,但也显露出了前方的道路。

三个女孩惊得说不出话来,飞鸟幻化咒还能这样用?

达芙妮正要迈步向前,却被谢林拉住了,“别急,迷雾虽散,但你又怎么知道迷雾中没有其他的东西呢?”

这一次,三个女孩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谢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前方的路都显露出来了,视线可见之处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还是梅瑞狄斯最快反应过来,她用魔杖指着前方大声念道:“原形立现!(Revelio)”

随即传来阿斯托利亚的惊呼声,“这是什么?”

前方站着一只体型很高、毛发银白的动物,类似一头瘦小的熊,用双足站着,向着他们伸出长得不正常的双臂。

梅瑞狄斯以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这是隐匿怪(Hidebehind)?”

谢林点点头,“没错,隐匿怪是隐形兽(Demiguise)和食尸鬼(Ghoul)杂交所生的产物,不但能够如隐形兽那般隐形,而且能够扭曲自己的体型,极擅躲藏和偷袭。这家伙喜欢猎杀人形生物,包括我们巫师。大家要小心应对。”

(注:隐匿怪是2017年版本《神奇动物在那里》增添的六个动物之一,其他五个是鸟形食人怪、猫豹、神角畜、长角水蛇、雷鸟)

谢林有些讶异,这还只是中等难度啊,居然出现了四星级的隐匿怪,而且还为它创造了迷雾来掩藏身形,若是自己没跟进来,刚才恐怕要出事。只能说,真不愧是银矛吗?

隐匿怪非常灵活,达芙妮和梅瑞狄斯所释放的魔咒都被它一一躲过,真的躲不过的时候,它还可以扭曲自己的身体,类似印度麻瓜常见的缩骨瑜伽那般,灵巧地避开了袭击。

达芙妮释放了一个黏糊咒,把隐匿怪周围的地形都铺上一层粘稠的糨糊。隐匿怪不慎踩到了糨糊,身形一顿,梅瑞狄斯抓住时机,对粘住它的糨糊施展了变形术,糨糊中骤然伸出四只手臂,把隐匿怪的四肢紧紧捉住。

“就是现在!”梅瑞狄斯和达芙妮齐声喝道。

阿斯托利亚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大声喝道:“昏昏倒地!”,魔杖射出一道光芒,准确无误地命中隐匿怪的头颅,把它击晕了。

“干得不错!”谢林衷心赞美道,两个女孩配合默契,为阿斯托利亚创造了完美的攻击机会,而阿斯托利亚的施咒手法,不论是在精准度,还是速度上,都非常出色。

再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的房间,前方有两个出口,而房间正中央有着一头亚龙的雕像。

巫师界里,龙(Dragon)只是一个统称,在这个统称下其实还有各种亚龙分支,前世的谢林就知道两种——被格兰芬多的那个疯子卡多根骑士杀死的双足翼龙(Wyvern),以及在神奇动物电影里出现的小火龙(Firedrake)。

这个房间里出现的则是这一世的谢林从古籍得知的亚龙生物——羽蛇(Amphiptere)。

羽蛇和鸟蛇(Occamy)的外观非常相像,是这个魔法世界里最美丽的生物之一:它拥有湛蓝色的蛇一般的身体,以及一对颜色如彩虹般的羽翼。

这个羽蛇雕像身体目测几乎有15尺长。它的眼睛是用两颗鲜红色的红宝石嵌上去的,此刻仿佛看着几人闪闪发光。

“现在怎么办?”达芙妮皱起眉头,“我们要通过它吗?它会不会活过来?”

“应该不会,”谢林也不太确定,老实说,如果中等难度就要通过一头羽蛇的话,那么他完全无法想象地狱级难度的关卡,“我认为很可能是需要我们发现羽蛇雕像身上的秘密才能够继续往前,否则才会招致它的攻击。”

“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一个中等难度的考验,没理由那么难。让我试试吧——”梅瑞狄斯举起了魔杖,“急急现形!(Aparecium)”

“急急现形”和“原形立现”不是同一个咒语。原形立现是用来找出隐形或变形乔装后的物体,而急急现形是用来揭露隐藏起来的字迹。其他类似的咒语还有找出隐形的人的“人形显身”和找出刚消失不久的魔法痕迹的“踪迹显形”。

果然,羽蛇雕像身上透出橙黄色的光晕,在其羽翼上慢慢浮现了一个古如尼魔符——谢林认得那是Eihwaz,是紫杉树的意思,在巫师界里代表“防御”、“守护”的意思,羽蛇在巫师界的传说中是与三头犬对应的,分别守护着天界之门和地狱之门。当然这个魔法世界里是没有天界和地狱的,所以天界和地狱一般代表了幸运和灾难两种寓意。

在谢林解释了Eihwaz的意思之后,阿斯托利亚歪着头说道:“会不会是我们需要借由这个古魔符的指引,来找出正确的出口,这两个出口一个会有危险,另一个则是安全通往下一关?”

借用古如尼魔符施法么?

谢林也曾研究过如何利用古如尼文施法——他在霍格沃兹五楼密道亲眼见过之后,心中便有了不少想法。在拉文克劳的传承中,也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但是,古如尼文字博大精深,单是在麻瓜世界里就有日尔曼、北欧、凯尔特等等体系。而巫师世界里,据谢林所知道的,就至少有二十种不同的体系,每个体系之间纠错复杂,所以到现在为止,他对利用古如尼文字施法的研究进展不大。

谢林不想就此放弃这次的考验,事到临头,他也唯有一试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智慧之冠戴上,全力激发了魔力之眼,一时之间,智慧之冠和至尊巫师袍都绽放着隐隐约约的七彩光芒。

谢林用魔杖在半空中一笔一画地画出完整的Eihwaz魔符,骤然间夜骐魔杖在手握处传来一股温热,此刻的魔杖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主震动了起来,谢林的瞳孔突然变得如一池湛蓝的水,上面泛着阵阵的波浪。

羽蛇雕像仿佛活过来一般,僵硬地扭动了身体,发出一阵悠长的鸣叫声,既似凤凰,也似海蛇。

在它身上浮现的古如尼魔符突然化作一道火光,射进了两个出口的左边那个。

“走!”不等谢林再说什么,几人便以最快速度向左边的出口冲去!

达芙妮抢先进入,然后是梅瑞狄斯,再来是阿斯托利亚,最后才轮到谢林。就在谢林刚刚踏入出口之时,羽蛇雕像已完全复活,它狠狠地向谢林啄来,却在出口交界处撞上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撞击之下,屏障绽放出了耀眼的蓝光,以撞击点为中心散发出一圈圈的光圈涟漪。

知道羽蛇雕像无法进入出口之后,几人才后怕地开始喘口气。

“谢林,你刚刚是成功以古如尼文施法了?”梅瑞狄斯忍不住开口问道,古如尼系魔法已失传了好几个世纪了,若是真的在谢林身上重现,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

谢林耸耸肩,不可置否道:“大概是吧!但顶多只是一个施法方式的雏形,还需要更多的完善……”

“太了不起了!”达芙妮惊叹道,“即使是这样,那也是很可怕的成就了。据说古代术士都可以用古如尼文施法的,古埃及术士可以分开红海,古巴比伦术士建造了漂浮在空中的天空之城……”

谢林摇摇头,“实话说吧,到了今天,懂得古如尼文字的人也许不多,但肯定也不会少,但是为什么古如尼系魔法仍然失传了呢?”

梅瑞狄斯有些迟疑地道:“会不会是需要先达到某种条件……”她想到了先前谢林的瞳孔所呈现出的异装,“比如激发了血脉中潜藏的特殊能力,好像蛇语师、先知、易容玛格斯那样……”

“是,”谢林认真地说,“虽然不能确定,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几人陷入了沉默,各怀着不同的心思,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没了交谈的兴致,几人安静地继续前进。这一次他们遇上了数量庞大的食尸鬼,一眼看去至少有三十只。

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只是一本适合3年级小巫师的启蒙教科书,里面的内容还停留在启蒙的水平,不少冷门生僻的生物都没有被列入其中。而收录其中的生物也只有关于常见的例子的记载,并不能囊括该物种的所有类型。比如书中虽记载了海蛇,却没有记载海蛇的异种塞尔玛(Selma)。

(注:塞尔玛出自预言家日报,是挪威队的吉祥物,一种非常凶猛的海蛇异种,喜食人肉)

虽然这本书有关于食尸鬼的记载,并把它列为二星级危险性的动物,但这不代表看见食尸鬼就可以掉以轻心。在洛哈特所著的《与食尸鬼同游》里,就记载着一种极度危险、具有高度攻击性的食尸鬼异种——变色食尸鬼(ChameleonGhoul)。

与逐渐退化的食尸鬼不同,变色食尸鬼恢复了它们先祖吃人魔(Orge)的天性,对于活人的肉拥有了渴望,同时也恢复了吃人魔狡猾的天性,它们会变形伪装成日常用品的样子,避免被发现。然后在有人接近时突然展开袭击。

眼前的变色食尸鬼虽然数量庞大,但是此刻却显露出了真身,所以谢林没什么好担心的,便放手让三个女孩去对付。

“火焰熊熊!”经过这三个学期的刻苦练习,达芙妮的魔力、施法技巧都比同届学生们强,她释放出了一大片的橙红色火焰,仿若一面立在她们身前的火墙,散发着惊人的炽热。

梅瑞狄斯施展了变形术,火墙的中间伸出三十多只火焰手臂,冲向食尸鬼们,向它们抓去。

阿斯托利亚拿出了几瓶蓝焰药剂,一一抛向了火焰未曾烧及的死角和纰漏,让食尸鬼们无路可逃。若是有食尸鬼意图强行冲过火焰,阿斯托利亚便会以障碍咒延缓它们的行动,只要能拖上一会儿,食尸鬼便会被火焰所吞噬得渣都不剩。

才一会儿工夫,三十多只变色食尸鬼便被消灭殆尽。

这一次,谢林对她们的表现很满意,三人并没有各自为战,一味地向敌人乱发魔咒,而是配合无间地先以火焰压缩对方的移动空间,然后一人负责精准攻击,一人负责补上死角和纰漏。变色食尸鬼的智慧不算低,但即使以它们的应变和速度,也无法突破这样子的战术攻击。

别看她们消灭食尸鬼是这么轻易,那是因为战术安排得好,执行上也没有出错。要是被食尸鬼近身了,那可不是好玩的,食尸鬼的牙齿、指甲、血液都是含有剧毒的,一旦被沾上了很不好治疗。洛哈特所著的《与食尸鬼同游》里就有从食尸鬼身体上提取慢性毒液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