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皇家尊严

恋上你看书网,婉宁

周家离开朝堂太久,即便太师做了相爷,周家子弟想要在朝中立足,三年五载是不可能的。

周太师能撑十年吗?

十年后,周家子弟能有人做到三品,站在朝堂之上吗?

还有李家,从李皇后成为太子妃起,李家交出了兵权。

若不是婉宁嫁过去,谁还知道武威候李家?

没了兵权的武将,还不如读书奋进的学子。

读书人科举入仕,武将没了兵权,根本没可能再拿回来。

除非让朝廷知道,你真的能打仗,是能打胜仗的。

可要有仗打,还要有人肯让出位置,让你去指挥兵权。

方柔苦笑了一下,李家因为出了个皇后,彻底没落了。

姜婉宁低声道:“我娘家,因为庶子不能继承爵位,姜家如今能领兵,若是战事失利,朝廷立刻能换掉哥哥。

杨家因为贵妃瞎折腾,把好好的国公府折腾没了。还有呢!沈家出了一个驸马爷。

宁国公府现在还好,沈家除了驸马爷,还有三位领兵的将军。

若是朝廷一直这样下去,选一个太子妃,拿掉一个勋贵世家......”

方柔笑道:“你还是先为自家操心吧!朝廷选谁做太子妃,咱们可管不着。

别杞人忧天了,过几日的宫宴,你要去参加吗?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姜婉宁随口道:“左右不能选玫红,粉红。”

两人不再说远在天边的事儿,议论起了宫宴装扮。

在周太师府上用了晚膳,姜婉宁坐着马车,蔫蔫的回了侯府。

大年已经打探到最新消息,肃郡王夫妇闹进了宫里。

李皇后把两人一顿训斥,世子爷被害,两人不去找刑部查案,进宫闹什么?

宫里打赏用的荷包,不说全京城都有,至少能进宫朝贺,拜见的命妇,都有接到过宫里赏赐。

不过,李皇后还是请人帮忙辨认了,那个荷包是太后宫里打赏出去的。

这下更难查了,拜见李皇后的人不多。

可太后病着,各府老夫人,夫人,隔三差五就要进宫一趟,磕头,问安的太多了。

就连宗室也是这样,为了表示关心,总要派府里人进宫,给太后送点人参肉桂。

太后殿给下人的打赏,全是用这种荷包装着。

肃郡王夫妇是哭着出的宫,案子只能让刑部去查了。

事情过去五天后,刑部一点进展没有。

据说那日肃郡王世子,单独去了榆树胡同,没说去见谁,连个小厮随从都没带。

刁老先生出城一趟,回来便坐在花厅等姜婉宁。

“老先生有事?”姜婉宁问。

刁老先生道:“北地的货物已经出城了,那个戏班子跟着一起走了。我瞧着少了一个大青衣。”

“哦!”姜婉宁应了一声,走就走了呗!

刁老先生道:“皇室血脉啊!死了也就死了,皇上只说让刑部严查。

你瞧瞧,严查出什么来了?肃郡王世子的死,有几人在意?

没想到,我这把年纪,以为能看到中兴之主,没想到看到了王朝没落之兆。”

姜婉宁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老先生,有话直说,你绕弯子,我听不懂啊!”

刁老先生呵呵笑道:“你瞧,皇室血脉死了,谁在意了?就连夫人都觉得,死就死了呗!

还有太后,被谋逆叛军射伤,可有人想过,谁那么大胆子,敢朝着太后射箭?

还有二皇子,虽然糊涂一世,但他致死没想过要杀了皇帝。这又是为什么?

皇权,在百姓心里究竟有多重?”

射杀太后的人是我啊!

姜婉宁瞪着刁老先生,“老先生不知道一句话,天高皇帝远啊!

我在北地时,皇帝是谁,太子是谁,百姓从不在意。

甚至有些军户,一把年纪都不知道县令姓什么。

那又怎样?只要天下安稳,百姓怎么都过一辈子。”

刁老先生反问:“底层百姓无所谓,踏实种地就有饭吃。勋贵官员呢?夫人有在意过皇帝吗?

皇家尊严被无视,是一个皇朝衰败的开端。老夫没想到啊!”

“嗯?”姜婉宁疑惑的看着刁老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突然有了斗志呢?”

“本想与夫人好好说说,”刁老先生瞪了姜婉宁一眼,“算了,对牛弹琴,你是武夫。”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样子,只怕想下一盘大棋。不过,你要小心,别走到死局,连累了我们。”

姜婉宁哼一声,站起身要走。

“你等等!”刁老先生拦住她问:“你知道了?”

姜婉宁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多了一世与刁老先生相处,对这个老先生十分了解罢了。

“你好好想想,莫要急着出手,做大事,一子不慎满盘皆输。”姜婉宁抬脚往外走。

刁老先生轻声道:“我还没开始起手呢!唉!中兴之主若是不成,改朝换代倒是痛快!”

姜婉宁心中一震,但她没回头,改朝换代,老爷子疯了吧!

“我只是想想,想想,若是能天时地利人和......”

刁老先生疯子一般的呢喃,被姜婉宁甩在了身后。

还改朝换代呢!

扶一位皇子上位,他们夫妻都快累断肋叉子了。

肃郡王世子之死,最终杀了几个家奴了事。

皇室血脉的死活,没在京城激起一点水花,反而是惠妃的宫宴,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京城里的银楼,忙得脚不沾地,各府要参加的夫人,要打首饰,还不能与旁人同样。

都要最新款,银楼哪有那么多新样式。

各府的绣娘也忙的不能抬头,才准备出一套衣裳,因为与更高阶的命妇撞衫,马上要改做新的。

姜婉宁也是如此,最初定下做穿靛蓝色,因为镇国公世子夫人穿了,她就换成了天青色。

结果谭老夫人,因为大侄子死了不到一年,又说年纪大了,不想想穿素淡点,做了一件天青色的斜襟衫子。

入宫当日,姜婉宁穿着藕荷色寺绫裙子,天蓝色绣六角梅对襟衫,感觉打扮的像小丫鬟一样。

宫宴摆在湖边的水榭中,四周堆着冰山,水波荡漾中,让人感觉透心的舒爽。

方柔便指着冰山说:“你看皇后娘娘多有心思,这样冰块化开,水直接流进湖里,连湖水都冰冰凉凉了。”

“若不是这样,天热的不行,穿再华丽的衣衫,只怕也会狼狈一片。”姜婉宁摇着团扇,慢慢走在湖边回廊上。

方柔伸手一指,“快看,钰姐儿和六殿下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