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在我家悬赏我

在泥泞中走了一天,租来的马匹也状态不好了。好在钱飞已经可以驱动储物袋,随身携带了足够的豆麦,用粮食做马料,还有少量肉食,足以让马匹在次日重新精神起来。

次日一早,他们骑马东返,再次花了一天,在傍晚时才到达火山寺。

火山寺四周闹哄哄的,居然有许多江湖豪客打扮的人出入。

人人戴着斗笠不说,蒙面的也有不少,甚至还有几个修为不低的修真人士飞进飞出。

看到此景,钱飞的心凉了半截:火山寺这是遭遇了什么事吗?自顾不暇?想要求助去攻打湖西岸那个有阵法遮护的苍霞山,恐怕会有困难。

困难比钱飞预想来得还要早。

门口的知客僧都换上了知客堂的精锐。在钱飞报上自己名头,求见方丈大师之后,知客僧告诉他,方丈大师不见他,无论哪位僧人都不见他,火山寺根本就不欢迎他进去。火山寺不想再体会一次真仙之怒了。

钱飞叹了口气。

这时,净草上前一步,说:“他不进去,我进去总可以吧?”

知客僧对她怒目而视:“你不是走了吗?又想回来?”

净草在火山寺里无人不晓,固然崇拜者众多,但仇人也不少。

这位知客僧就是与倒霉的净智师兄关系很好,对净草很是不满,只可惜到上个月为止他还打得过净草,现在面对她则不太有武功上的自信了。

净草懒洋洋地笑说:“我是外派,又不是被除名放逐。”

知客僧说:“你以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净草说:“正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她大步迈入,知客僧不能拦,而且好像硬要拦阻也说不过去。李木紫不动声色,以黑布蒙面,跟着净草混了进去。

知客僧摸摸自己的光头,望着净草大摇大摆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上次一见净草就着急进去通报,是因为净草牵连进小文山的大事,失踪了两个多月,而这次昨天出门今天回来,只不过是本寺僧人日常进出大门,没有什么特意通报的必要。

净草体会到了正规外派的享受。

偷跑出寺去玩,回来是要吃排头的,但又舍不得太长时间不回来,每一次都很纠结。回来以后,面对知客僧也抬不起头。

此前刚刚从小文山上下来的时候,她就不希望尽快把钱飞送回寺里。

而在前几天六月底,她同意回到寺里,则是因为债务部几人都受伤不轻,而且她自己也充分建立了“我这是正常出寺”的心理建设。

如果钱飞没有特意建立债务部,建立相对正规化的记账体系,而只是几个江湖小年轻绑架一个人到处躲藏,净草的这种心理建设也不可能建立得起来。

正是有了债务部,她才能认定自己这两个多月在寺外不是玩而是工作,很正经的。

而现在这种认定进一步地被寺里高层所认可,她的身份是合法的,行为是正当的,净草真正地扬眉吐气了。

净草在林林总总的江湖豪客之间穿行,忽然有两个师侄叫住了她。

这两个师侄的年纪其实与她差不多,只是入门较晚。

他们惊喜地拉住她,又对身边的两个外来江湖客说:“净草小师叔回来了,你看她就在这里,你们运气不错。”

此话一出,何止身边的两个江湖客,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十几个人。

净草眉毛一扬,放出自身正常的真气流溢,弃了冯瑾给她施加的匿踪秘术。第四境界“合元”期高手的真气流溢,立刻让那些小鱼小虾的江湖客们一齐退后了两步,让出圈子中的空地来。

净草左右看看,说:“都想找我?我不认识你们,一个都不认识。”

江湖客们倒是都无敌意,只是纷纷笑说:“我们只是来见识见识你是何许人物,没想拿你去领悬赏。一万刀就想悬赏捉拿合元期的高手,那岂不是失心疯了?”

净草不解,偏头去问两个师侄:“有人悬赏找我?”

师侄点头,说:“就写在东边大演武场一侧的悬赏榜上。”

净草:“……”半天没回过味来。

好容易回过味来之后,她又问:“是谁发布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是一个石英峰的弟子,有点来头。他现在就在火山寺里。”

净草再次无语。

有个胖胖的江湖客,腆着脸笑说:“小师太,要不你就跟我去见见他?那样我就可以拿赏金了。”

顿时其他人说:

“为什么不是跟我去见他?”

“赏金归你一个人?你好大的脸!”

眼看众人争闹起来,净草一抖袖子:“我自己带着我自己去见他,赏金是我自己的。给我带路!”

周围这帮人大多仅是练气期的修为,本来也不指望拿到上万刀的悬赏,只是想看热闹找乐子。于是他们十几个人前呼后拥地走到了客房区域的围墙角落。

这个客房区域就是前几天钱飞住过的地方,有十几排平房作为客房的区域,此处的围墙就是火山寺的外墙了。

墙角内有一个清瘦男子正在闭目站立,掐指计算,念念有词,一副凝心修道的模样。

净草对清瘦男说:“就是你找我?”

清瘦男睁开眼睛:“有头发,个子很高,与描述中确实相符……”然后揉揉眼睛,退了一步,“你……你是合元期?”

净草冷笑说:“一万刀悬赏一个合元期,你真是做得好买卖!”

清瘦男望望旁边的几个江湖客:“赏金说了是一万刀,我是不会悔改的。你们之中是谁把她带来的?我现场交付赏金。”

净草不客气地把他的脑袋掰过来,让他看着她自己:“是我自己,我自己把我自己带过来了,一万刀给我吧?”

清瘦男想要摇头,但是难以动弹,于是只是开口说:“不行,你这个不算。”

净草扬起下巴,手上用力,把他的下颚捏得咯咯作响:“你再说一遍?”

清瘦男艰难地说:“你真的是净草么?火山寺武僧哪有你这样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