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流行涧山洞暗袭(下)


而不为所知的是.如此高深的几人.竟对那河水内隐藏的杀机与所藏匿之人无所察觉.见此气势.连玦焰方知.这些人定是练就了那闭气之术.想必也同样是在水中隐蔽多时.早早便知其行程.此地动手再为合适不过.连玦焰冷笑.莫不是灵霄宫的人追击而來.便是宁世鳌一路随行的暗影.如此兴师动众.大费周章.他连玦焰还真是不知是哭是笑了.

此时.那无数的暗影如黑瘴一般.扑面而來.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那些暗影刀客每个人皆面带半张黑色面具.手中是看似削铁如泥的尖刀.那刀刃个个精亮.反射的光影就像无数的面镜子晃动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冲破这镜子阵.几人顿时被围困于其中.伸手不断的挡着那些刺眼的光线.笼中之鸟.几人从未如此狼狈过.

这些暗影好似对其极为了解.武功路数.随身兵器.通晓内外.因此此番如镜子阵般的阵势开始有了变化.外围的暗影霎时冲了进來.镜子阵依旧.几人同样无法睁眼直视.在那本就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内.在那极为狭窄的乌篷船上.展开了一场盲杀.

几人只能凭借声音來辨别那刀剑袭來的方向.墨浅笙不通武功.此刻被赫连浔紧紧的护在怀中.连玦焰早已一把攥住花容的手.牵住不放.这时.一声破天荒的哨鸣声响了起來.如那入阵之铜鼓.那帮暗影霎时的冲了上來.刀剑相向.直觉无数黑影在眼前飘过.连玦焰抬起龙首剑抵住了从上而來的刀刃.用力一撑.抬剑就是一刀.那暗影顿时一声惨叫.连玦烈手中无任何兵器.他被几人尽量护与中心.若有机会.将那阵术一探究竟为好.冷西夜因有鬼冥圣手.五刃齐发.如同同时与五只暗影在厮杀.裳冽宸的龙骨麒麟枪.那更是一招毙命的出了名的铁杆兵器.枪体坚硬无比.朝天一指.已不知有多少暗影死于那利枪之下.

此时.花容并未出手.她在连玦焰身边不断的探着头.好似在仔细听着什么.凡阵术必有其命门.唯阵必破.切莫强面对敌.这是花容首要想到的.此时此地.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还真是一点都沒占到.如此处处受于牵制.就算几人武功再高.此刻困兽之斗.也难敌那源源不断而來的暗影.好似不生不灭.

外围的暗影如死灰一般.内里的暗影便生龙活虎.想來外围才是破阵所在.花容这样想着.行动却早于一步.她伸手掏出袖内的锁骨银针.回头看了连玦焰一眼.连玦焰顿时明其所意思.挥剑仗于空中.花容借着剑刃的光亮.那锁骨银针不偏不倚的刺进了暗影的眉宇之间.

乒乒乓乓之声依旧充斥在每个人的耳边.外围的暗影不为所动.花容本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此阵的暗意.刚欲反击迎面而來的刀客.那暗影不料却霎时如那坍塌之堤.消亡在了眼前.化为无数的粉末.紧接着那正举着刀剑袭來的暗影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身体崩塌.瞬间整个山洞之内.被那无尽的白色粉末包围了起來.如此之近.几人便已看不清眼前之人身在何处.

宇远远的立于竹排之上.好似早已洞察这一切.如此众多暗影刀客竟也无法取其性命.奈何其身边还有几位高手相助.此事还是待从长计议.宇见那白色粉末早已飘出洞外.便已知计划失败.

“船夫.走吧.”宇的背影被那明亮耀眼的日光.映射的无比颀长.南宫城近在眼前.入城之内.暗杀就有了难度.他心中百般计划着.

花容醒來之时.浑身湿漉不已.眼前早已不见连玦焰以及众人的身影.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漫天的白色粉末之时.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花容将周遭仔细的扫视了一遍.此时身在不知名的树林之内.那一股冷风倒是抽的身上寒气潇潇.

“连玦焰.连玦焰.你在哪里.连玦焰.”花容摸着浑身湿透的衣衫.此番模样着实无法见人.他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可愈发的感觉冰冷刺骨.

“这么急着见我啊.是不是想念我了.”连玦焰忽的从草丛中出现.双手抱着一堆干树枝和青果子.见花容那副有些捉急的模样.嘴角那得意的气息随之浮现而來.

连玦焰自知花容定是疑惑不已.见她望着自己那副神情.心中已知一二.连玦焰躬身将干柴放下.随手点.柴火倒是烧的很旺.这寒冷之气.瞬间清除了大半.他走到花容面前.直接脱下她的外披.将自己的长袍换个她.使劲的拧了拧.搭在了竹竿上.花容的身子连连后退.双眼瞪大的看着连玦焰.

“我知你想问我.迷烟之后.乌篷船尽毁.我们所有人都掉落在了河水里.山洞内的水何其湍急.早已将大家冲的四散开來.好在我紧紧的抓住你.你自己水性不好.且山洞聚岸边有一些距离.就是这样.其他人我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倒是无生命危险.南宫城自会相见.你不必担心.”连玦焰一边挑着柴火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的手……”花容蓦地发现连玦焰的手背赫然醒目的一道伤口.血未凝固.有些微渗.看來是刚刚弄的.

“沒事……”

花容走上前.一把扯过他的手.一边用水袋里的清水冲洗着.一边不断的用袖子帮他拭擦着:“不要再为我受伤了.今晚就当是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动身进城.”

连玦焰很是听话的点点头.那双眼深深的凝视至此未离开过.**.星光飘渺.头顶的天空霍然闪耀.竹林芳草.萤火重重.拂绿了焦岸与石桥.清鸣途叫.耳边萦绕.至此双休情渺渺.二人相互倚靠.花容早早的进入梦乡.而连玦焰一夜未眠.

在清晨的疏林薄雾中.掩映着南宫城的无数屋舍鳞次栉比.石桥.流水.老树和那扁舟.连玦焰和花容走过南宫城的通桥.进入了城内.城内热闹至极.同那阴森诡异的山洞截然相反.二人心中顿时舒缓许多.心绪豁然开朗.多有脚夫赶着驮炭的毛驴.形色匆匆.贵妇小姐.安然稳坐于轿内.轿子高贵奢华.偶的探头窥一窥这城内的繁华.而街边稀疏的垂杨柳.看起來倒是意气风发.虽有入秋之意.却依旧傲然挺立.绿意盎然.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生活所需之地应有尽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此些店铺更是热闹非常.擦肩摩踵、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问路的外乡游客.听说书的街巷小儿.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而在这南宫城内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码头与那无处不在河水.那里总是人烟稠密.船只竹筏云集.河里船只往來.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一件又一件地卸货.汗流浃背.喝声此起彼伏.压着货的大船.听歌唱曲的乌篷船.和那观景望风的小竹排.河中的热闹倒是丝毫不输岸边的欢愉.

“连玦焰.南宫城好热闹啊.我还是第一次來.”入这南宫城.花容开心至极.蹦蹦跳跳.东张西望.一会看看这儿.一会摸摸那儿.新奇玩意琳琅满目.花容笑声朗朗.连玦焰跟在身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笑逐颜开.好似那长不大的孩子.让人移不开眼.

“哇.连玦焰.你闻到沒有.好香的味道.是.是.是.是皮南翠金焖肉.”花容有些激动的拽着连玦焰的衣袖.不住的摇晃着:“早就听闻南宫城有一千金难买的名菜就是皮南翠金焖肉.好想尝一尝.”

“哎……你干什么.”连玦焰拽着花容二话不说的就往前走着.任花容作何挣扎都难以挣脱他的手腕.

“带你去吃啊.”

南宫城的皮南翠金焖肉第一最.当属叶记老厨子叶奉天做的最为地道.他的第一居.亦是南宫城出了名的美食坊.是南宫城的地主豪绅不惜重金都要偶來品尝的佳肴.可昂贵并不是第一居的唯一条件.那里的皮南翠金焖肉的肉材极为稀少.虽每日可得提供.但不超过十份.是有钱也难买的舌尖美味.

第一居就坐落在通湘河的岸边.通湘河乃是南宫城内最大的河流交通枢纽.坐于第一居.可观河水壮阔之美景.品佳肴于味蕾.赏长河与落日齐飞.此番享受怕是赛过神仙有余.

连玦焰牵着花容來到第一居的门下.却不料门外人山人海.喧闹不已.本以为这些都是那來一品美食的來者.仔细打探方知这第一居内有了热闹可看.花容强牵着连玦焰挤过人山人海.可算是有个极佳的地儿凑一凑这南宫城的热闹.

“这么莽撞.伤了你怎们办.”连玦焰伸手揽着花容的肩膀.一边不让这些百姓挤到她.一边好似埋怨般训斥着她.

“哈.你就不要每次都是责怪我.你看.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