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藤树妖一案的真相
花容不知为何.成了连玦焰此生唯一想要娶进门的女人.多年來他生活在勾心斗角与皇室争斗的漩涡中.不论是逆流还是顺流.他早已在这当中练就了不凡的躯体.花容的所作所为.他怎会丝毫未有察觉.藏书阁的惊慌意乱.凤家堡的夜半参茶.还有多次躺其身旁.那精良的匕首于皎月之下.所反射出的银光.连玦焰知道她本是个好卧底.是个好杀手.他一直参不透她为何多次留情.不忍下手.甚至在终于亲手杀了自己之后.仍冒死前來龙阳顶.为他寻得蛇血.他已经记得不得自她出现以來.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只觉得自她出现之后.记忆里早已被和她的一切填充的满满的.
南宫城已经多年未下过如此带着漫城之势的大雨了.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只顷刻间.这滂沱大雨顺势而下.驱赶了本是午时的暖阳.更冲刷掉了那凝固不下的火烈蛇血.连玦焰跪在地上.满脸的雨珠已无法辨认他的泪水.发丝如柳.打湿在他的额前.打湿在了脸颊.连玦焰伸手死死的护着那些顺着雨水不知流向何处得蛇血.雨势似乎愈发的大了起來.他的脸上写满了慌张和不安.极尽的躬着身子.想要保住花容舍命取回來的蛇血.
雨水中掺杂着鲜红的血液.他以为他护住了.却未曾有一丝感觉.是那满是玄颈瓶残渣的双手.
生死凄凉.活人不得忘.祭奠情初两茫茫.可有孤坟殇.
“花容.你还活着吗.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杀父仇人留下活口呢.我不需要你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花容.你真狠心.原來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杀了我最爱的人來让我痛不欲生.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做不到不去爱你.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你.到底怎么做.你才会回來.花容.花容.花容…….”连玦焰跪在雨水中.双手捶地.眼中是那般的生无可恋.那般的决绝.他的面色是如死灰般痛苦的容颜.他的身体是如被抽空般无力的躯壳.大雨如浇灌袭击着他身体的每一处.那最后的一句仰天长啸.撕心裂肺.迎來的依旧是电闪雷鸣.依旧的大雨倾盆.
“花容.你出來.你出來.你给我出來.你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
千里外的你可否在遥想.
冷月拂风的悲凉.是我穿越时空的张望.
还想问.枫叶转动.是否是你千年之后.红衣舞袖的悲伤.
旋转又覆下.只待花魂陪葬.
连玦焰回到神仙楼时.已是天黑.他在龙阳顶整整瘫坐了五个时辰.直至最后大雨才将那气势收回.可绵绵不断的细雨依旧不断.五个时辰的大雨洗礼.连玦焰能平安无事的回來已是奇迹.
雪仙萝见推门而入的人儿.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双目无神.第一个迎了上去.待还未开口.连玦焰的身子便再也吃撑不住.倒进了雪仙萝的怀中.不省人事.而那双搭在雪仙萝臂腕上的手.明显可见的是那星星散散的伤口和那依旧凝固不下的深深血渍.
赫连浔和冷西夜将连玦焰平放到了床榻之山.赫连浔摸了摸连玦焰的脉搏说道:“好不容易解了那阴风液的毒.本是好了七七八八.可这一场大雨.所有的湿气和寒气都被他给吸进來了.”赫连浔又担心的翻了翻连玦焰胸口的衣衫.看了看胸口的刀痕:“你瞧.伤口化脓.感染是一定的了.不知又有多少菌毒趁虚而入.这一去.长生丹算是白吃了.”
“不去又如何解心结呢.我真的想就此带她走.回我白域.可见到她那副模样.我居然会不忍心.”冷西夜自嘲的冷哼一声:“可不忍心换來的是什么.她的死吗.赫连浔.我同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心中挺喜欢花容的.可你早早就沒了资格.还记得大朝会我对你说过的吗.花容我要定了.我挺恨自己的.心狠手辣.阴毒邪佞.遇见了你们之后.它们都去了哪里.”
“冷西夜.或许你说的沒错.可我们已经做了选择.”
“既然你们都选择站在连大哥这一边.我觉得我不远万里而來是对的.”雪仙萝起身说道:“赫连大哥.将那最后一粒长生丹喂连大哥服下吧.”
连玦焰醒來之后.同众人讲了耸天山的一切.可在他心中.仍不相信.花容已经死了.耸天山属于南宫城和番阳城的边界山.但因山势过高.赫连浔曾说.生还的可能性极小.但连玦焰依旧决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且其心急如焚.不肯再过多休息.第二日几人便整顿出发.雪仙萝放心不下连玦焰.当下决定一同前行.番阳城本就是此次陵关之行的必经之路.可要进入番阳.找到耸天山交界的断崖处.绝非易事.
南宫城一行.连玦焰也算是阴差阳错找到了重要之物.临行前听说早前几人所遇到的藤树妖一案已经侦破.而作案之人竟是姬雪颜的父兄-邓广.邓广其实并沒有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多年來的精心策划.从被逼娶南宫提督之女卢氏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心生杀机.
邓广本是老实本分之人.多年的努力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南宫郡守.还常是受到南宫提督和府衙大人的欺凌和辱骂.可邓广爱民如子的性格.却是从一而终.进而也得到了百姓们的称赞.那一年.巧遇南宫提督之女.行轿于街边.突然马匹惊慌.脱缰而出.朝着轿子笔直而去.邓广挺身而出.飞身抱起卢氏.将其安全的置于一旁.最后将那马匹收服.卢氏对其一见钟情.三日后.便说服了父亲.前來邓府说这门亲事.邓广心生婉拒.且说自己身份不配.亦说自己乃早早定了亲.可这儿南宫提督威逼利诱.不仅拿那削去官职作为要挟更是提到邓广在草原的唯一亲人姬雪颜.邓广无奈之下.应了这门亲事.不久二人便成了亲.邓广与其成亲之后.极少在家.频频出于各地.对卢氏更是冷淡至极.卢氏对邓广那是个心生爱慕.倒也未用身份对其有所施压.这是邓广在被关押之后亲自说的.
他说他频频出于外地.勘察民情是假.修炼武功才是真.自那次他发现了南宫城后山隐于藤树林内的山洞.并发现了那棵藤树母.而后他将修炼之地移于山后.开始借助树母修炼禁术.他说他恨极了卢氏一家.更恨极了自己懦弱不敢言的性格.他多年來屈就隐忍于南宫提督之下.他的心中早就起了杀意.百姓之死.实属为了掩人耳目.他说百姓们同样恨极了南宫提督.他说他是在替天行道.他策划了自己假死一事.这样便能金蝉脱壳.他本就是宁可死都不愿面对卢氏每天的嚣张跋扈.而在邓府行丧之时.更是听得南宫提督对自己的几不般羞辱.那时邓广再也忍不下去.学着南宫提督领头人的笔迹.给他传了一封密信.邀他前來后山有事相商.而那封赫连浔曾在书案上发现的软帛并非南宫提督传递之物.而是当时來自于邓广假传的信笺.
南宫提督曾在一年之间坐上了这个位子.而后邓广几次府上拜见.曾有幸窥的南宫提督的秘密.那便是赫连浔等人当时所无意间打开的宫阁的暗藏开关.那时.几人所见的上乘至宝已纳入南宫提督的囊内.其中更是有一虎纹扳指.邓广浅薄.偏巧认得出.那是当时江湖上曾存在过的一个恶名昭彰的组织.名为天虎帮.天虎帮多年前便已被朝廷全数缉拿.他想南宫提督口中的主人以及他自己应就是当年天虎帮的漏网之鱼.
邓广说自己终于杀了他.一血自己多年來的耻辱.那时邓广游行于大街之上.看到的是卢氏远远投來的憎恨目光.邓广冷笑.心知卢氏定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却覆而一想.其实卢氏本无错.姬雪颜当时知道其父兄并未死时.心中欢喜至极.却在知道其乃杀人之凶之后.更是痛心疾首.她拿着叔父写好的书信交给了邓广.邓广一看便知.泪流满面间尽是对姬雪颜的愧疚.姬雪颜并未责怪.她说.幸好自己见到了他.而不是当时的一席葬礼.
藤树妖一案终是大破.邓广更是难逃一死.而判秋后问斩.府衙最后一词便说乃是江湖侠义之士助其破案.作何都未同连玦焰等人说出这侠义之士所为何人.
但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再此还是要补充一下.藤树妖一案乃是雪仙萝命高天行在那几天之内.日夜兼程而破.连玦焰死伤一事.众人早已无人管那藤树妖之事.只是雪仙萝來此之后听得几人查到一半的树妖之说.为完连玦焰之愿.便就此隐瞒众人.暗中将此事给了几人.也给了南宫所有百姓.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