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兄弟
扭过头准备向霍尼问问这几年领地和家族的事情，书信上的只言片语让他很难跟记忆力模糊的画面联系起来。
“听说你的骑士之路已经断绝了？”没想到加雷竟主动开口，直接说起了霍尼不忍提及的问题。
“连参军都不敢去，难道想去男爵的领地当扈从？”加雷语气嘲讽，毫不掩饰对罗夏的厌恶。
周围的仆从顿时战战兢兢，生怕误听到这些话遭受惩罚。罗夏看着加雷戏谑的目光，哪还不知道他在揭自己的伤疤。
“住口！加雷，为什么跟你弟弟说这些！”霍尼愤怒的斥责加雷，他似乎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加雷对罗夏的敌意竟没有丝毫减轻。
“父亲大人，规矩就是规矩，十八岁成年礼之后他必须要离开家族的，您不能养着这个废物一辈子。”加雷直视着霍尼怒气升腾的面孔，没有任何退让的说道。
霍尼健硕的身躯晃了晃，有些不敢置信得瞪着他的长子，看着加雷那张跟他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孔，他突然意识到，幼小的雄狮早已长大，已经敢向自己的父亲父亲露出獠牙。
“那也不是现在，加雷，无论何时他都是我的儿子，你的兄弟。”霍尼还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惜加雷根本不置可否。“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呢，父亲大人，他连骑士都不是，注定在某个穷乡僻壤度过余生。”
“好了，闭嘴吧加雷。”罗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加雷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敢对自己这么说话，罗夏没有多言，直接抽出旁边墙壁上挂着的装饰长剑，一抹亮丽的红色很快沿着剑柄一路延伸到剑尖，罗夏反手将单剑插入地面，未开刃的装饰品竟直接穿透坚固的地板深入了三分之一。
“斗气外放？你已经是正式骑士了？”霍尼惊呼道，就在刚刚他还在为罗夏的未来担忧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是的父亲，我在学院时就已经突破了，只是不想参军才没有宣扬，这不是回来想给您个惊喜。”
“臭小子，竟敢连老爹都敢瞒着！害我白担心这么久。”霍尼高兴的哈哈大笑，忍不住上前又保住了罗夏，他这才真的放下心来，有了正式骑士的实力无论去哪里都足以衣食无忧。
“加雷，别再让再听到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点教训。”罗夏没有放过一旁站着神情扭曲的兄长，毫不客气的说道，他可没精力去化解加雷的心结，拥有巫师和骑士双重身份的自己对付一个普通骑士还是很有自信的。
“区区新晋骑士，竟敢这么放肆！”加雷完全被罗夏的态度激怒了，他没想到那个从小瘦弱胆怯的男孩只过了五年竟然变化这么大。
罗夏平静的直视着加雷的双眼，这种平等甚至带着俯视与怜悯的态度彻底刺痛了他敏感的内心，他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下一刻就要与罗夏兵刃相向。
“你当我已经死了么？加雷！”这时一声咆哮出现在两人中间，霍尼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拦在罗夏身前。
加雷看着眼前的父亲，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平复，缓缓松开了手掌，扭头一言不发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罗夏也没有多说什么，没事人一样拉过父亲坐到沙发上。
“不用担心，父亲，我有信心光明正大的击败他。”
霍尼嘴唇蠕动了几下，有些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只好丧气的摇了摇头，听罗夏讲起了这几年的经历。
“哐啷！”此时回到屋内的加雷愤怒的摔碎了平时很喜欢的瓷器，暴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在残留的理智还在提醒着他，来日方长，之后有的是机会和罗夏好好切磋一下，让他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楼下的父子此时已经到了书房，挥退了边上伫立的侍从和管家，闲聊起来。看着眼前还在为他成为正式骑士感到欣喜的父亲，罗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成为巫师的情况告诉霍尼。
贵族与教会的关系大多不太和睦，就算把他的巫师身份泄露给教会，也不会对家族有任何帮助，甚至可能遭受连累，不过他还是嘱咐父亲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加雷，看那家伙今天的样子，难保不会因为冲动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霍尼今天被罗夏的“惊喜”冲击的已经有点麻木了，听闻他不止成为正式骑士，同时还是一位神秘的巫师时，竟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即罗夏就跟他商量着要在领地附近的树林里修建一座房子以供自己修习法术和一些研究，城堡附近人多嘴杂，尤其加雷还对他如鲠在喉，还不如自己单独出去居住来的方便。
霍尼知道他的想法以后也很理解，答应明天一早就雇佣一批领民去帮他修建房屋。
俩人促膝长谈直到深夜，霍尼都感觉到有些困乏了才各自回到卧室休息。
次日清晨，罗夏刚刚结束冥想，耳边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霍尼正蓬头垢面的站在门口，见他到直接冲进屋反锁上房门，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四周，凑到罗夏身边小声问道，“你真成巫师了？”
罗夏被霍尼的举动搞的哭笑不得，没有多做赘述，直接凝聚出一小团火球，在他的手掌上漂浮着，霍尼把自己的手掌靠近火球，感受到一阵炽热的温度连忙收了回来。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家族竟能出现一位真正的巫师。
成为巫师的方法基本都被大贵族们牢牢保密着，只会在暗地里培养家族有天赋的子嗣，像阿德勒家族这样的子爵家族根本无从接触。霍尼也试着求取过，可惜全都了无音讯。
他也明白了罗夏还有更广阔的未来，不会拘泥在这块小小的子爵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