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上层社会里的丑恶

在前世，舞会起源于西方，主要流行于上层社会，成为西方中上层阶级一种常见的社交手段。

在这个世界也是这样。

舞会不仅是富家子弟和大家闺秀的聚会，还是时尚的盛宴和个人魅力的展台，是五光十色的名利场，是阶级沉浮和势力更替的折光镜。

林落前世只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过，不过今天有幸亲身体验了，一样的奢华，一样的纸醉金迷，舞会还没开始，前来的宾客衣裙上的珠宝就已经晃花了林落的双眼。

在这里，头顶明亮耀眼的魔法灯具，舒缓的前世古典风爵士乐，男性宾客俊郎的外表，女性宾客性感奢华的礼服，大胆裸露的后背，无一不让林落感觉如梦如幻。

林落定了定神，寻了一处冷清的角落坐下。

他没有跟着艾丽亚两人前去2楼，因为他知道，这两人多半是通过2楼的密室去商量本次的秘密行动了。人多容易吸引注意，他一跟上去，两女一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

等到艾丽亚与伊莎贝拉从舞厅2楼下来的时候，舞会预定的开始时间已经快要到了。

艾丽亚下楼梯的时候向林落招了招手，林落赶紧起身跟过去。

伊莎贝拉走在前面，艾丽亚与林落走在后，很快来到了舞台中央的主持台前。

在这里，一名英武不凡的青年早已等候多时。

伊莎贝拉与英武青年相视一笑，走上主持台。

“今天，很高兴能够邀请到萨卡斯城的各界人士前来参加我的舞会……”

伊莎贝拉正在亲自主持舞会的开场白，清亮的声音通过魔法装置加强扩散到整个舞会的大厅，前一刻还在与身边的人高谈阔论的诸位萨卡斯城的众上流人士，纷纷停下驻足看向主持台。

伊莎贝拉还在台上继续发言，林落已经跟艾丽亚开始四处打量周围前来参会的众人。

虽然说想要凭借一时的观察发现藏在众人之中的米歇尔教派内奸，是极其困难的，但是往往事实的真相都是在不经意之间，一点一滴通过收集蛛丝马迹而达到的。

观察之余，艾丽亚也在向林落介绍着同伊莎贝拉一起站在台上的那位青年。

“他就是伊莎贝拉的未婚夫，城主之子盖丁·巴恩芬格。”

林落没有说话，他往向那位身材魁梧的青年。盖丁站在伊莎贝拉身旁，嘴角一直都带有微笑，虽然身材魁梧，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伊莎贝拉与盖丁是去年订的婚，虽然是家族联姻，但是盖丁也算是年轻俊杰了，待伊莎贝拉也是极好，伊莎贝拉也不算吃亏。毕竟，大家族里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婚姻呢。”说到这，艾丽亚叹息一声。

林落转头看向艾丽亚。林落知道艾丽亚这声叹息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伊莎贝拉，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

她今年已经22了，即使因为长女的身份，以及处在魔法实力的上升期，可以拖上几年，可是又能拖多久呢？

家族迟迟没有为艾丽亚订婚，一方面是因为作为12级大魔导士的老爷子曼弗雷德·尤贝尔没有点头，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一位让尤贝尔家族满意的家族青年俊杰。

普通人？自由恋爱？不存在的，前世20世纪的时候，这种风气尚不能完全消弭，更何况阶级存在如此严重的异世界。

林落默不作声，艾丽亚也不再言语，两人遂继续观察前来参会的众人。

不一会儿，在伊莎贝拉与盖丁完成开场白以后，舞会就正式开始了。

庄园外，三个家族的探子也开始了各自的行动。

……

在艾丽亚用一双冷气逼人的眸子逼退几个想要来邀舞的家族子弟以后，带着林落来到了2楼的房间。

艾丽亚坐在上等毛皮制成的座椅上，摇晃着手中的高脚红酒杯，微醺的脸颊带着自嘲：“别人都说我是尤贝尔家族的高岭之花，冷艳而又冷酷，但实际上谁又知道，这何尝不是女人用来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呢？”

或许喝了一点葡萄酒，今天的艾丽亚话有些多。

望着楼下翩翩起舞的一群人，艾丽亚继续说到：“贵族的圈子，有些时候比你想象的还要肮脏，我和伊莎贝拉还算好的了，她是费恩伯格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我是尤贝尔家族最有天赋的魔法师，没有人敢对我们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也不用像其他其他商人或者小贵族家的女儿一样，去追求那些名利、财富、权势，因为这些东西我们生来就已经拥有了。”

顿了顿，艾丽亚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如果今天不是这种比较正式的舞会，而是假面舞会、化妆舞会的话，你信不信，这些平时高傲而又矜持的贵妇，以及那些所谓的翩翩绅士，戴上面具以后纷纷都会露出丑恶的嘴脸。周围的这些小房间看到了吗，大家在纸醉金迷之间找到找到心仪的舞伴以后，到时必定会人满为患，谁又管对方是哪个人的妻子，亦或谁又是哪个人的丈夫了呢。”

艾丽亚继续冷笑：“然后大家到了第二天，又会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所谓的上层社会尚且如此，你又能想象吗？这些自诩为上层人物的人又会怎样的对待下层社会。而下层的人民又会生活在怎样的水火之中？”

林落对艾丽亚的话语感到深以为然，他这九年就是这么在水深火热之中走过来的，自然了解这个社会的底层人民生活有多么的不易。

“所以，我又怎么可能瞧得上这些所谓的贵族绅士呢？我的另一半，不说要成为什么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大人物，至少要勇敢、正直、正义、自信！”艾丽亚抿完杯中的红酒，眼神微眯，望着楼下好似自言自语。

林落一直都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艾丽亚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倾诉心里话的对象。

尤贝尔家族的顶尖战力已经出现断代的现象了，全部的希望与压力都集中在艾丽亚的身上，如果她不能接过她爷爷12级大魔导士的权杖，尤贝尔家族瞬间就会下降一个台阶，到时候其他虎视眈眈的大家族是不会吝惜从尤贝尔家族身上撕扯下一块肉的。

这个时候的她，看到了社会的诸多不公平不合理现象，但不能改变也不能超然众人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她只能全心全意的研究魔法，甚至如果她接不了爷爷手中的权杖，势必会被尤贝尔家族充当家族的祭品，与其他大家族联姻为家族续命，最后沦为与世俗同流合污。

艾丽亚也不再说话，两人坐在座椅上，艾丽亚看着楼下起舞的众人，林落看着艾丽亚的侧脸。

楼下的众人舞姿很美，艾丽亚略施粉黛的侧脸也很美。

舒缓的音乐在魔法装置的加持下继续悠扬的飘荡的整个舞厅，而蓄势待发的众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暗号来临前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