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玄德言香

刘关张兄弟三人都是英雄豪杰,这是不可否认的。

他们征战天下,厮杀疆场,从没有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有多宝贵。

但是……

当后辈说出愿马革裹尸还的时候,三人跟林朝的心情是一样的,恨不得抽死这熊孩子。

自己这代人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封妻荫子,为后辈留个富贵。

这小子嚷嚷着马革裹尸,就是纯粹的找抽!

“好了,好了,二哥且停手,别把孩子打坏了。”

最终还是张飞开口劝道,同时一把将关平揪了过来,将他赶了出去,让他去找陈到玩去。

好好的拜师仪式却搅成了一场闹剧,关羽脸上有些挂不住,对林朝拱手道:“犬子顽劣,让子初见笑了。”

“无碍,无碍。”

林朝摆手笑道:“云长,某观你对坦之这孩子,期望甚高!”

闻言,关羽苦涩一笑。

关平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子,说没有期望,那是不可能的。

“云长不必担忧,俗语有云:父是英雄儿好汉。想来坦之将来也会随你征战疆场,建功立业。”

这点林朝倒是没说错,原本历史上,关羽一直把关平带在身边随自己征战。直到最后,也是关平陪着他一起慷慨就义。

关羽冷哼道:“他这性子上了战场,只怕会白白丢了性命!”

父亲对儿子的态度,总是恨铁不成钢。

甚至有的时候,儿子明明已经足够出色,但就是达不到父亲的期望。

“性子是可以改的,云长何必固执己见。”林朝笑着劝道,“坦之志在疆场,某没有什么好教他的,不过有一人却能做他的老师。”

“何人?”关羽问道。

林朝笑道:“子龙。”

此言一出,刘备也恍然大悟,马上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子龙性情温良,行事稳重,让坦之跟他学学,大有好处。”

“可是……”

关羽却眉头一皱,还有些迟疑。

赵云的能力品性他是认可的,只是担心赵云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会对其严加管教,反而没什么效果。

“此外,还有一个好去处。”林朝笑道,“若云长能狠得下心,不如送坦之去校事府历练几年,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再者,校事府乃紧要之处,总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才能安心。坦之若历练有成,足可掌控校事府。”

闻言,关羽又摇了摇头。

校事府是干什么的,关羽自然清楚,只是如此机密之所,他并不认为自己儿子有能力掌控。

刘备却开口问道:“怎么,子煦不愿继续掌管校事府?”

林朝摊手,无奈笑道:“玄德公,子煦这小子整天想着独领一军,朝也没办法。”

“也是,校事府虽重要,却声名不显,是某疏忽了。”刘备点了点头道,“子初,若找到合适人选,便外放子煦独领一军便是。”

“遵命!”

林朝冲刘备拱了拱手,又对关羽说道:“如何,云长可决定好了?”

关羽沉思良久,才开口道:“犬子还是交给子龙管教,明日,某便派人将他送到子龙帐前。”

闻言,林朝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要不要把陈到那小子也一起扔过去,在赵云麾下历练几年再说。

决定好了关平的去处后,四人又闲聊了一会,林朝这才开口道:“玄德公,朝有一言,还请玄德公静听。”

林朝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又露出赚人时候的笑容,看得刘备心中有些发毛。

子初事事都好,就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让人膈应。

“子初有话不妨直说,只是能不能别这般看着某。”刘备苦笑道。

林朝继续笑道:“玄德公如今手握一州之地,麾下人才济济,兵粮足备,但唯独缺了一样东西。”

闻言,刘备还没说话,张飞这个大嗓门就响起来了。

“子初,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某听不懂你的意思。”

林朝说道:“好吧,那某便直说了。玄德公即将年逾三十,膝下却无子嗣,甚是不妥。要知道,云长长子坦之,可都十二岁了。”

这个时代,尤其是一方诸侯,有后和无后是两个概念。

若有后,更有利于稳定局面,聚拢人心,甚至关键时候能决定成败。

若是无后,麾下人难免心里犯嘀咕。

万一你刘备哪天不在了,无人继承基业,我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再高的能力,也架不住上面没有主公啊!

甚至子嗣年龄越大,就代表夭折的几率越低,更能凝聚人心。

所以,林朝并非单纯给刘备搞速配,而是从大局考虑。

闻言,三人的面色都严肃了起来,刘备更是长叹一声。

他曾有过两三任妻子,也有过一两个儿子,可都没能养活,两三任妻子也都死在东征西战的路途上。

无奈,这个时代的夭折率实在太高。

别看刘备表面上不在乎,其实这已经快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关羽也劝道:“兄长,子初所言有理。”

“这某又何尝不知,只是此事非仓促之间可成。”刘备苦笑道,“再者,某至今孤身一人,无妻何来子?”

以刘备现在的身份,想要找一个配上他身份的妻子也不容易。

林朝笑道:“那就先纳妾,玄德公可见到方才那位糜子仲乎?”

“糜子仲,那又如何?”

“糜子仲有一妹,年芳十五,甚是贤惠,他有意进献,主公可纳之。”

刘备愕然,转念一想,便惊讶道:“林子初,你方才接待此人,就是为了此事?”

“然也。”

“可此乃某个人私事,你这也要管?”

林朝正色道:“玄德公之子嗣,便是我等少主,事关大业,何谈私事?”

这……

林子初所言,好像有些道理。

但刘备依旧不服,又问道:“就算你所言有理,某纳谁家女子不是纳,为何偏偏是他糜子仲之妹?”

刚才糜竺匆匆而走,给刘备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好。

“玄德公所言甚是,纳谁家女子不是纳,为何不能是他糜子仲之妹?”

“这……”刘备一挥袖道,“子初休要诡辩,某即便纳妾,也绝不纳他糜氏女。”

“真的不纳?”林朝又问道。

刘备冷笑道:“纳妾可以,就是不纳他糜氏女。某意已决,休得再谏。”

某就是不答应,看你林子初如何向他糜子仲交代!

哼,纳妾就算了,纳谁家女子你也要管,某偏偏不遂你意,看你能如何!

“谨遵玄德公钧命!”林朝拱手道。

“只是可惜,他糜子仲愿奉上五亿钱,四千家仆作为嫁妆,以供玄德公充作军用。”林朝叹息道,“朝本以为,玄德公会乐意笑纳,谁知玄德公生性高洁,看不上这些黄白之物。”

“是朝错了,玄德公稍待,朝这便去回绝了他。”

说罢,林朝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子初,你刚才说多少钱,多少仆从?”

刘备急忙冲上去拉住了林朝,急切地开口问道。

“五亿钱,四千仆从。”林朝又复述了一遍。

刘备闻言,放开了林朝,满脸正色道:“子初乃至诚君子,方才曾言这糜氏女甚是贤惠,想来不会骗某。某以为,这糜氏女,可纳之。”

“真的要纳?”林朝又问道。

“那是自然,某岂是无信之人,断不会出尔反尔!”

刘备依旧一脸正色地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