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家，饭和故事
傍晚七点，牧九歌踏上了阔别十几个小时的陆地。
“接下来要做什么？宿主？”犹格问道。
“废话，至少也准备一下在那附近建立基地，我总不能在大费周折去找别的闹鬼地建炉心制造所吧。”牧九歌无奈的吐槽道：“也就是我去一趟青铜鼎查查有没有相关资料的事情。”
“你真的打算去查？”
“不搞个清楚心里不踏实啊，当时可是大半个蓝星的战斗力都跑过去了还用了核弹，那得是什么场面。”
以现在的时间赶到成都大概还需要一两小时，到了强袭机兵研究所去找何文松所长问问。这么想着，牧九歌从窗台翻进了卧室，但是刚刚翻进房间，牧九歌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漆黑一片的卧室里有一个人在，而牧九歌已经清晰的感受到房间内空气的流动表明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呜——”
牧九歌闷哼一声被A3抓住手臂压倒在地，灯光亮起，刺眼的白光让牧九歌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去哪里了？”
出乎牧九歌意料的，在房间里等着他的不是林羡，而是汐晚。
“汐晚？你怎么？”
“先说实话，你去哪里了？”
牧九歌愣了一下，然后低声答道：“工作的事情。”
“你在撒谎，”牧汐晚显然没有认同牧九歌这个无力的借口：“羡姐去过你的公司和你们工作的地方，根本没人见过你，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没有和我们说。”
“我......”
A3松开了牧九歌的手。
“你不用纠结要不要和我说你去了哪里，你只是缺我一个道歉，”牧汐晚说着语气逐渐冷了下去：“......你答应过，不会不告而别。”
牧九歌心中一凉，连忙说道：“我不是，我只是——”
回应他的是走出房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牧汐晚。
牧九歌起身追出去，可是牧汐晚已经关上了房门，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打算，牧九歌无力的用头抵着门靠住。
“对不起......”林羡的声音怯生生地在他背后响起：“我没想到小晚她会这么生气......”
难得见林羡没有化妆，没有化妆的林羡脸部线条更加柔和，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歉意和愧疚。
“不，不是，不怪你......我这几天有点失控，”牧九歌低着头，单手靠在墙壁上：“你们，晚饭的时候发现我不在了是吗？”
“要更早一点，小晚下午两点的时候就去敲你房门想让你出来吃点水果，她给你削了点苹果。”
“然后，你们发现我没有开门，就强行开了门，发现我不见了。”
“嗯，小晚她很着急，但是我也哪里都找不到你，拉普拉斯她们也联系不上，我只能让她在家里等你回来。”
“哈......”牧九歌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是个傻叉。”
“你能有这样的自觉可不太容易，”林羡摇摇头：“吃晚饭了吗？我给你做点？”
“谢谢......”牧九歌转过身来：“本来还想去一趟青铜鼎的，现在看来还是呆在家里更好。”
“有什么事的话你和人家说一声估计能给你亲自上门服务哦？你现在的评级可是仅次于欧夏麟而且快要赶超了。”
“纸质文件不会外带的吧？”
牧九歌话音刚落，林羡就警惕的转过身来：“你要看那种保密程度最高的材料，你想干什么？”
“和强袭机兵没有关系了，我想知道五十年前的亚丁湾事件，仅此而已。”牧九歌毫无隐瞒，说着，他走上前打开冰箱：“要做什么，你们吃了吗？”
“给你随便煮个蛋炒饭，我们都吃了的，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你不在吃不下饭？”林羡说着围上围裙，“帮我打两个蛋，别指望在那闲着。”
牧九歌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是是是，林大小姐给我做饭，我哪敢在一边等着。”
“啊啦，刚好之前煮的饭冷了，给你凑合凑合。”
等饭煮好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虽然牧九歌的身体可以支撑他两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是毕竟是空腹遇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终究还是丢人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林羡笑了笑：“好了，让你尝尝本小姐的手艺。”
牧九歌去厨房拿了筷子回到餐桌前，无意识的感慨了一句：“简直就像老夫老妻了。”
“什...”林羡一下红了脸：“你在占我便宜吗？”
“啊啊？”牧九歌开始装傻。
“嘛，说一声‘是，我馋您身子’的话，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亚丁湾事件的事情告诉你哦。”林羡说着半伏在桌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牧九歌。
闻言牧九歌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林羡：“你怎么会知道，你查过？”
“这件事也算是强袭机兵研究项目的半个起源哦，虽然是保密等级最高，但是我还是看过的。”
“我更在意搞了半个世纪你们就搞出一台环炽来？还是在我的帮助下？”
“当年就是立了一个项目而已，你以为呢，要不是几个月前的安拉德事变谁会以为强袭机兵真的有实战价值啊，连我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小型无人AS上，”林羡说着指了指乖巧的蹲在客厅角落的A3，“我也只是因为好玩才加入强袭机兵研究组的，你的弦月和安拉德那些完全成熟的强袭机兵刺激到我了，我才开始认真做环炽。”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那么丢人，”牧九歌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然后突然抬头看着林羡的眼睛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是，我馋您身子。”
“诶？什么东西？高速神言？”
“嗯，我说了，请讲吧。”
“好歹也是机密信息，你能不能拿出点诚意啊？”
“我内基地还没和你保密呢，你就不能给点你的诚意？”
“啧。”林羡看起来有些懊恼，但还是按照约定讲了起来：
“亚丁湾在地震事件的两年前就受到各国的关注，那时候亚丁湾就经常发生地震，故而被判断是下方有一个大型的地热能源点，但是每次下潜不到一百米，人员就出现幻听、幻痛甚至是幻象，当时的判断是地壳板块摩擦产生的次声和电磁波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且由于经常发生海底地震，连机器人挖掘都做不到。”
“哈，很符合人类的理性逻辑，真想知道他们当时听到看到的是什么。”犹格愉悦地说道。
“两年之后，也就是亚丁湾的所谓星门事件，两天之内地震六十二次，第二天人们在海岸上发现了一艘海盗船的残骸，它的金属船身上满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的痕迹，龙骨的变形程度更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距离残骸几公里外的海岸上发现了这艘海盗船的两个船员，一个已经死去多时，而另一个还吊着一口气，身上都布满了巨大的伤口和散发恶臭的粘液。”
“一开始人们以为只是遭遇了鲨鱼的袭击，可是那个还活着的船员并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奄奄一息，相反的，他在醒过来之后亢奋异常，仿佛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口和失血量完全不存在，尽管他言辞清晰的拒绝了人们让他去医院的建议，他还是被赶来的医护人员送进了看护病房，血液检测的接过有图片，我记不太清楚，但是他血液中肾上腺素的含量已经高到了足以致死的浓度。”
“就在当天下午，这个船员的肚子爆了，从他的腹腔中钻出了数只篮球大小的，面目狰狞的深海鱼，这些深海鱼完全没有因为缺水死亡的迹象，反而用长而有力的鱼鳍在陆地上飞快地行进，杀害了不少医护人员和病人之后才被赶来的警察击毙，有图片，反正我也描述不来，挺恶心的。”
“接下来当晚就是这件引起了当时世界上大半个战力出动的事件的真正的开端，人们开始向当局报告海水沸腾和海中有怪物的事件，一开始当局只当是喝醉了的人在胡言乱语或者是群体癔症爆发，但是很快这样的报告就在整个沿海地区出现，人们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背景音中满是哭喊尖叫和可怕的低沉咕噜声。”
“等到多国舰队的援军到达的时候已经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整个海岸线，到处都是血液、腥臭味、粘液、被拆毁的房屋、人体的残骸，以及在这一切之上还在耀武扬威的怪物，那些怪物经过后来的基因分析基本都是亚丁湾里的鱼类和其他水生生物，章鱼、螃蟹，甚至海葵和海星，这些生物的基因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单纯的换了个模样，长出肉螯或者触手以及随机长出来的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昏厥的眼睛。”
“猛烈的火力把这些生物逼退回了海中，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长得像海怪那么大而且恐怖的巨兽开始袭击军舰，其中有一只代号为‘利维坦’的巨兽被证实是一只变化得非常危险的鲨鱼，为什么我特别提到了它呢，因为它一口咬碎了一艘美瑞基安核潜艇，刚好咬到了炉子，在炉子爆炸之后它还在海面上挣扎了整整一分钟才彻底死去。”
“这场混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终结于一艘核动力航母被击沉后，船员引爆的核动力炉，似乎是有力的击杀了不少在海底的巨兽，此后的战局逐渐缓和，最后当海面上再也没有新的海兽出现的时候，足足有九米厚的粘液和血液、泄露燃油组成的混合物结结实实的覆盖了海面，甚至缠住了一些船只的螺旋桨。”
“等到海面被清理干净之后，这件事情就被封进了机密文件库，地热能的事情再也没人提起，在那里以清剿海盗为名的监视行动持续了十年之久，可是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出现，下潜的机器人拍到的只有缓缓再生的海洋生物群系，第二年这场监视就结束了。”
林羡讲着讲着，牧九歌也干完了饭，故事讲完后，牧九歌一脸沉思。林羡见他不说话，便问道：“怎么样嘛？我这可是给你讲了本来不该外泄的机密情报，还带也有点反应吧？”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随便编了一个故事来糊我，但是你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喂！这可是真的，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科幻小说的！”
是夜。
“犹格，你怎么想？那个哈乌纳尔仅靠溢出的魔力造成这样的惨状？”
“我可不认为那是简单的魔力泄露，哈乌纳尔恐怕是清醒的，祂想用这些被转化的生物变成祂的眷属，然后通过血祭的方式逐步减轻封印，但是被核爆炸扰动了魔力流导致了失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那么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全清醒的神祗了。”
“啊......宿主，要不你直接自裁吧，尽早解决痛苦什么的。否则就只有想尽办法强过这个半死不活的神祗了呢。”
“你管这种叫半死不活？放出来的话地球会毁灭的吧，”
“宿主啊，那可是神祗，别说是还吊着口气的了，尸体都能毁灭人类文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