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刺刺水兽身上有坚硬的鳞片，苏舸也不担心拖拽的时候会磨坏鳞片下的肉，就和牙兴高采烈的拖着往回走。部落里一些亚兽见到他们一大一小拖着这么大的猎物都有些惊讶，不过看清楚猎物是刺刺水兽后，又鄙视的撇了撇嘴。可牙浑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似乎很得意自己能猎到食物，目不斜视把头昂的高高的往家走。苏舸看到他小小的却雄纠纠气昂昂样子心中暗笑，这个失去了父亲的孩子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关注了吧。
吉美见到牙和苏舸拖着刺刺水兽回来吓了一跳，把牙搂到怀里上上下下的打量，怕他受到伤害。牙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姆妈怀里挣脱了出来，偷偷看了苏舸一眼见苏舸并没有笑他才对吉美说：“姆妈，我没事，你看我和苏苏猎到了食物，你快看啊。”
吉美复杂的看了苏舸一眼拉着牙的胳膊说：“我是怎么告诉你的？我让你带着苏苏在部落周围找一些颗颗果的跟，谁让你带着他去湖的。”
苏舸知道牙对于失去了丈夫的吉美来说以为着什么，有些抱歉的说道：“吉美，是我让牙带我去湖边的，可我只是让他在岸上等我，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现在部落周围的环境我都大概熟悉了，下次就不用牙带路了。”
“不是……我”吉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着急地解释说：“牙还太小了，才刚刚化形，刺刺水兽就连成年的兽人都很少去捕猎的，我有些着急了”
苏舸了然的笑笑对牙和吉美说：“好了，现在我们有食物了，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不一样的刺刺水兽。”
“刺刺水兽虽然可以吃但是味道不怎么好。”吉美还是有些犹豫，可说完又叹息了一下“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舸也没多解释拖着刺刺水兽在帐篷外面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打算把它收拾干净，这条刺刺水兽足有一米半长半米多宽，身上的鳞片比苏舸的手掌还大而且坚硬无比，苏舸用石刀用力的扎了好几下也只是在鳞片上留下了几个白点。前世苏舸就很爱吃鱼，自己有了住处以后鱼更是长做的一道菜，可是面对这么刀枪不入的刺刺水兽苏舸也有些挠头，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后来苏舸想了一个办法，用石刀先翘起一块鳞片，再顺着翘起的鳞片根用力往下扎把鳞片拔出来，这样撬完了一圈鳞片再用石斧把身体剁开。剁成四段后再剥皮去掉内脏。由于刺刺水兽实在太大，苏舸费了半天力气在天都要黑了的时候才勉强把肉都剃了下来。
帐篷里牙早就等不及了，跑出来看了好几次，见苏舸抱着一大块肉进来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苏苏，好了吗？怎么这么长是时间？这肉怎么这么白？”这刺刺水兽肉质洁白细腻，虽然和普通的淡水鱼一样，肉中有分叉的尖刺但去掉皮和内脏之后腥味并不大，仔细闻闻似乎还有股鲜甜的味道。收拾的时候苏舸就已经忍不住片了薄薄的一片放进嘴里，入口之后柔嫩鲜美的口感让苏舸几乎要热泪盈眶，这绝对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那些几百美元一磅的所谓顶级鱼生料理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好吃。不过好吃归好吃，苏舸也知道生鱼片之所以大多数是深海鱼，是因为相对来讲淡水鱼更容易有寄生虫，所以吃了几片之后也不敢再多吃了。
“刺刺水兽的肉本来就是白色的，虽然肉里有些刺但还挺好吃的。只要把皮和肚子里的内脏去了就不会有腥臭的味道了。”苏舸一边解释一边把肉切成拳头大小的块放到骨锅里加水煮。
鱼肉很快就熟了，苏舸看着锅里翻滚的肉块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牙早就忍不住了，从肉下锅那时起就不停的念叨“什么时候好啊？可不可以吃了？肉好了吧？我喝口汤行吗？”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吉美看着肉锅的眼神都隐隐泛着绿光，实在是好长时间没有吃饱过了。
煮了一会，就连苏舸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肉熟没熟透就拿着石刀扎了一块肉大口咬了一口。“可以吃了吗？”牙兴奋的问道，苏舸笑着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石刀递给牙。
牙也顾不得烫把拳头大小的肉都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立刻瞪大了眼睛“真的很好吃，一点都不苦。”说完又扎了一块肉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吉美微笑着看着牙又看了看苏舸，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激。苏舸笑着递给他一只骨碗给他倒了满满一碗的鱼肉，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提醒牙注意肉中的骨刺。
这是苏舸穿越之后吃到的第一顿饱饭，一条一米半长的刺刺水兽竟被他们吃掉了一半，苏舸拍了拍肚皮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野兽都长得这么大了，因为太小真的不够吃啊。就连苏舸自己都吃了整整三骨碗肉，要知道这边的骨碗都是用野兽的头骨制成，每一个直径最少20厘米。
吃饱了的牙舔了舔嘴唇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说：“姆妈，刺刺水兽这么好吃怎么以前就没有人捕猎呢？”
“可能是因为在湖水里捕猎它很不容易吧，而且一直都是听老人说刺刺水兽的肉又腥又苦，也就没有人再去冒险捕猎它们了。”吉美解释道
“那样更好，那我们就去捉刺刺水兽，就没人跟我们抢了。苏苏，明天我们再去吧”牙眼睛亮闪闪的对苏舸说
苏舸点点头，鱼肉中含有的蛋白质和不饱和脂肪酸含量远远要高于兽肉，以前不是也有报道过吗原始人脑发育就是从吃鱼和贝类开始的，而且这也是苏舸目前能找到的最简单有效的捕猎方式了。
牙今天和苏舸一起跑了一整天，又很难得的吃了个饱有些犯困，张着小嘴一个劲地打哈气，吉美收拾完骨锅骨碗见牙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要带他回帐篷睡觉。没想到牙竟然嚷着要和苏苏一起睡，可能是今天苏舸带他第一次狩猎让他产生了依赖，让他在苏舸身上依稀感受到了姆巴的气息。
“苏苏，我今天跟你一起睡觉好吧，我会只占一点点地方的。”牙央求完吉美又可怜兮兮的对苏舸说
苏舸看着牙湿漉漉的大眼睛，心理软得一塌糊涂怎么可能拒绝，就对吉美说道：“就让牙在我这里睡一晚吧，我们俩还可以相互取暖。”吉美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没办法也只能同意，但还是反复叮嘱牙睡觉不要乱动不要给苏舸添麻烦才走了。白天实在是累坏了，牙和苏舸窝在小小的兽皮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苏舸这个帐篷是吉美和牙姆巴准备废弃的，虽然他住进来以后吉美用兽皮帮他补过可还是四处漏风，每天晚上苏舸都把自己尽量蜷缩在兽皮里，即使那样半夜还是会被冻醒。可今晚大概是多了一个人体温的缘故，苏舸竟然一觉睡到天亮没觉得冷。半梦半醒间苏舸抱紧了怀中小小的身体，下巴在柔软温暖的皮毛上蹭了蹭心想，还是小孩子体温高啊抱着睡立刻就不冷了，头发还软软顺顺的就像貂皮一样手感不错……
可能是因为苏舸是孤儿的缘故，他很喜欢有人陪有人抱的感觉，平时大家都以为他很孤僻话又不多，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有爱心去养小动物。没有人想到背地里苏舸竟是一个不知不扣的绒毛控，尤其是喜欢皮毛顺滑又天性粘人的猫。虽然他自己没有条件养猫，可是遇到流浪的猫肯定会买一些吃的去喂它们，如果能摸一摸那温暖柔软的皮毛，他能在心理偷偷乐上一天。
苏舸抱着牙，手指在柔顺的皮毛中穿梭，头上的毛好软，背上的毛好顺好滑，就连小尾巴都好顺滑好好摸，手感真是太好了。满意的蹭了又蹭苏舸终于舍得睁开眼睛，微笑着碰了碰眼前圆圆的耳朵，太好了耳朵上都有毛毛……毛毛？苏舸只愣了不到一秒立刻反应过来吓得“嗷”一声就把怀中的小兽给扔了出去。
那小兽还在睡梦中被扔了出去也吓了一跳，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脊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左右看了好几下实在没发现什么危险，才歪着头圆圆的大眼睛满是不解的看着苏舸。
苏舸抱着兽皮吓得缩在床脚，看着帐篷里足有半大萨摩犬那么大的小兽，手边又没有什么武器可以防身，只能大声喊道：“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出去”
可谁知那小兽竟然像没听见一样，先是伸长了两只前爪拱起腰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脸清洁起自己来。
见它没有什么攻击的意思苏舸才慢慢放下心，可立刻又想到小兽在自己身边睡觉那牙呢？牙哪去了？一想到牙苏舸吓得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翻身就把离床不远石刀握在手里，警惕的看着小兽。小兽被苏舸的动作也吓了一跳，有些发愣的向后退了两步，似乎不明白苏舸为什么如临大敌似得拿着刀对着它。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床上没有血迹，小兽的身上也没有，这么大的小兽也不可能一口把小孩子吞掉，牙应该没事，苏舸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可看了看那小兽嘴里锋利的牙齿和四颗露出嘴巴的犬牙，苏舸还是不敢让小兽在帐篷里多呆，边挥动石刀比划着边喊“出去，出去”
没想到小兽愣了一下圆滚滚的眼睛里竟满是泪水，向苏舸走了两步又停下“苏苏，苏苏我昨晚睡觉踢到你了吗？”
软软糯糯的童音竟如晴天霹雳一样让苏舸全身的血液几乎凝结，一动不动的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小兽。“你……”苏舸颤抖着嘴唇连话都说不流利了“你……会说话？”
小兽见苏舸惊讶的样子歪了歪头，然后竟露出了然的眼神，舔了舔鼻子说道：“苏苏，你没见过我的兽形吗？我是牙啊”
“牙……牙？”苏舸惊吓之后竟有些茫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难怪这里的人叫兽人，还真是能变成野兽啊。
苏舸慢慢的慢慢的坐到床上，石刀掉了也不知道，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呆。牙不明白苏舸到底什么了，小心翼翼是走到他脚边蹭蹭低声叫道：“苏苏，苏苏”
苏舸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发愣，心里把穿越大神揪过来踹出去的反复鞭打，穿越大神老子是上了你老母还是把你儿子给推井里啦，你怎么这么害我，穿到原始社会也就算了，没有女人老子也忍了，可你不能连人都不让老子做吧。老子就算上辈子无父无母可也没报复社会啊，怎么这辈子连一撇一捺你都不屑给我了吗？他娘的……娘的……啊，穿越大神你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小表砸。
“我……我的兽形是什么？”即使心里再愤恨，苏舸知道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牙不解的看着苏舸“兽形？亚兽哪有兽形啊？”
没有兽形？苏舸心中一喜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牙“你是说亚兽都不会变成兽形？”
“是啊”牙理所当然点了点头“只有兽人才会在出生后五个暖季内化形，亚兽出生就是人形啊。”
苏舸放心了，不管怎么说做了二十几年的人要是让自己变成野兽，心理上怎么也过不去的。石头一落地苏舸见毛茸茸的牙又感兴趣起来，捏捏牙圆圆的耳朵，抬起他的前爪看看底下软软的肉垫，越看越喜欢越摸越高兴。牙似乎不太喜欢让人这样摸，可左躲右闪的也逃不开苏舸的狼爪，最后只好趴放弃了趴在他脚边让他左翻翻右看看。
牙一边忍受着苏舸的蹂躏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昨天是太累了，睡着了才会不知不觉的化形的，而且我只有三个暖季就化人形了，在部落里只有启才比我早一点。等我成年了一定不会比启差的，也会是部落的大英雄。”
“嗯，嗯，嗯”苏舸连忙点头表示同意，事实上现在说什么苏舸都会点头同意的，因为实在是太好摸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