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旅程

先大熊等人一步回到布隆菲尔德，照例在吉莉安的帮助下使用了航天中心的通讯天线与大圆顶取得联系，定位校准码被远程传输到了大圆顶处。“干得不错。”戈达德博士的大光头出现在显示器上。“弦已经跑去将这些数据录入ZAx的数据库，这样它就能停止计算这无意义的项目了，虽然这下子倒计时放缓了不少，但不等于问题得到了解决，即便只是进行大圆顶的内部日常管理，它的冗余数据也在增长，倒计时不过是从100变成了150。”安迪琢磨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担忧与戈达德博士说了。“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这个想法是否是正确的，关于普雷斯特博士。”眼前的大光头顿时双眼一亮。“哦？什么想法？那个混蛋的计划...你看破了什么？”安迪于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戈达德博士，从蒂贝茨监狱与b.o.m.b-001之间的关系、典狱长奥德修斯与普雷斯特博士的默契合作各取所需、大圆顶沉睡在冷冻仓里的科学家们以及从保留地生产出来并利用布隆菲尔德航天中心的火箭运载至空间站中的核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前不久在大峡谷谷底遇到皮尔斯一行人时，从他口中获悉的所谓“新世界计划”。戈达德博士目光阴沉，额头甚至有青筋浮现。“你瞧，我看的一点都没错，他这就是....纯粹的反人类分子！那个混球在东部特区放了病毒不说，现在又在盘算着用核弹去轰炸NcR么？他有说他要怎么实现这个么？”安迪摇摇头。“我又不是你们这些科学家，对战前的那些物件彼此之间的互动不是很懂，不过我相信普雷斯特博士绝不是平白无故的构思自己的计划步骤，蒂贝茨监狱向着b.0.m.b-001发射的紧急发射信号被他拦截篡改，这后面他一定是要做什么来让核弹头能够按照他的要求瞄准发射。”戈达德博士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让我查查普雷斯特那只反人类老鼠打算做什么，一旦我确认了，到时候我们已经要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去阻止他！嘿，说起来，咱们现在的局势如何？”安迪愣了一秒钟，然后明白过来戈达德博士嘴里说的咱们可能是指NcR，毕竟眼前这位还是在职的NcR科学顾问团副主席。“咱们...很不错，你们一直呆在大圆顶没怎么和外界接触应该不知道吧？本土的大部队在新上任的彼得森总统命令下东进，奥列弗准将带着三个营的兵力抵达了胡佛大坝，再加上之前已经与这边的钢铁兄弟会分部签署了停战协议，胡佛大坝方面已经在准备从废弃堡垒开始一步步夺回整个东部特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戈达德博士发出振奋的喊叫。“天呐，终于！对，对极了！我就知道这些糟糕的事情都会有结束的一天，既然本土愿意发兵来东部，那就说明新加州的那些铁罐头已经被揍得服软了！哈哈！帮我们一个忙吧安迪，去胡佛大坝市和坎迪斯分会长联系一下，我们现在需要与他们建立通讯，大圆顶的科研资源一定能够为NcR出一份力，而且这时候我们也必须要协同与共了，一起尽早把普雷斯特这个害人精给揪出来！”“去把数据罐找来吧，如果让恢复正常的ZAx来计算，它应该能很快就取得结果，这件事少不了超级计算机的帮助。”关闭了通讯，安迪微微叹了口气。自蒂贝茨监狱爆炸以后，他已经摆脱了囚犯的身份成了一个自由人，但生活的节奏却没有变慢的迹象，知道的越多就越是焦虑，过去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无忧无虑，可现在他知道，天上地下到处都是随时可能降临的灾祸，一着不慎就是毁灭，这真是让人一刻都放松不下来。吉莉安站在一旁有些担忧的看着安迪。“你累了么？”安迪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累也没办法，此刻可能还有一个人打算朝着新加州射核弹呢，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要是按照那些疯子的说法，他们打算开启第二次伟大战争让世界得以重塑，这种事情太糟糕了，我绝对要去阻止他们。”吉莉安脸上有些惊讶。“核弹？第二次伟大战争？天啊，你说你要阻止他们，只靠你一个人么？”安迪转身看着吉莉安，脸上很是坚定。“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但团结大家的力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接下来我会从胡佛大坝那边开始联系各个方面，让所有人都明白事态的严重程度，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相信那些阴谋不会得逞，世界还会有一个美好的明天。”吉莉安抿了抿嘴唇朝着安迪走过去，两人相拥在一起。.....................重新开上原子悍马，小黑显得很兴奋，站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周围。安迪目光复杂的看着这只黑色毛皮的小小熊，它的体内被戴安娜植入了一块芯片，既然皮尔斯说普雷斯特能够远程监视自己，那么戴安娜是不是也一样在利用这只小动物做类似的事情？从波敦克离开的时候，杰克满脸为难的告诉他那边的事态在变得复杂，据说已经有人将金矿的消息透露出去，开始有零星的拾荒人和寻宝猎人跑过来靠近金矿，只是被他们用枪赶走了，再这样下去，更加不择手段掠夺者和佣兵也会蜂拥而至，而保留地的尸鬼们因为之前的不愉快只是对他们的困境坐视不理，甚至估摸着会幸灾乐祸，反正谁也不会对他们在乎的铀矿感兴趣。波敦克人们的态度开始动摇，已经有少数人表示应该去寻求NcR的帮助，但大多数人否决了这提议。安迪对此无能为力，他们布隆菲尔德能抽调出来的两人在波敦克的防御方面完全是杯水车薪，所以他对杰克的求助能做出的唯一建议就是他们波敦克应该尽快尽可能多的开采矿井里的黄金作为储备，当局势不可控制时立即向着南部的布隆菲尔德撤退，到时候他们才能安全。指望废土上的贪婪人性能够自动平息或者人类与尸鬼之间的种族矛盾能够自行化解都完全不现实，没有安迪从中调停，第一个对波敦克动手的说不定就是保留地的人。他摇摇头将这些胡思乱想甩走，与普雷斯特博士的新世界计划相比，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真是半点意义都没有，要是一颗核弹落下来，什么瓶盖、金矿、土地、种族都毫无意义了，可笑的是废土上的人们受限于他们的眼界，常常甘愿为了这些玩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他踩了一脚油门，原子悍马继续高速向着胡佛大坝市行驶。等到了胡佛大坝市，他首先要去找道奇市长，希望他暂时不忙了，即便忙也没办法，这事情必须要他知道，之后就是坎迪斯分会长，这位天启追随者派来东部特区的分会长有足够的技术能力建立胡佛大坝与大圆顶的通讯，戈达德博士肯定与她有很多共同语言..最后就是伯纳姆泉那件事，还得抓紧时间找到数据罐把濒死的ZAx救活。快没有时间了，安迪在路上想明白了一件事，以普雷斯特博士的能力，他不可能对大圆顶的状态失去掌握，所以ZAx的内存问题也一定是被他所知的。大圆顶的冷冻仓是他计划的核心，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会让这里有事，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似乎任由ZAx陷入绝境，自此前带来型号不匹配的数据罐并离开以后普雷斯特博士再也没有回去过大圆顶，好似不再在乎那里了一般。这明显是不对头的，他不会不在乎那里，按照皮尔斯的说法来推断，冷冻仓里躺着的就是他理想中那个新世界的人类种子，如果大圆顶因为ZAx崩溃而关闭，冷冻仓里的人也都会随着维生系统关闭而死亡，最后变成他在b.o.m.b-002残骸里看到的那种干瘪尸体。那么普雷斯特博士不理会ZAx的唯一可能原因就是：在他眼里，时间其实很充裕。换句话来说，他认为之后的事情将会在三个月之内彻底完成，到时候只需要赶在ZAx彻底死机之前回到大圆顶处理就可以了。想通这些以后，安迪对眼前的目标清晰了起来。“三个月么....”.......................胡佛大坝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虽然离着还是很远，一些NcR的巡逻队已经在沿着商路巡逻了，他们精神抖擞、装备整齐，随时准备清除周围威胁胡佛大坝市市民出行安全的野兽和掠夺者。安迪忽然想知道一件事，于是他开着原子悍马靠近过去。警惕的士兵们立即举起武器，直到安迪下了车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你是一名市民么？这里仍然算不上安全区域，还是赶快继续向着西边前进吧。”带队的士官羡慕的看了一眼安迪的车，义正言辞的这么说着官话，很明显他是那些新来胡佛大坝的士兵之中的一员，要不然他不可能不认识安迪。“嘿，兄弟，我也是你们的一员。”安迪拿出证件，那名士官看了以后将之还给安迪并敬了个礼。“你好，安迪中士，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胡佛大坝市很多人都说起过你的传奇故事，原谅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毕竟你没有穿军装。”安迪也回了一个礼。“你客气了，我只是想和你打听一件事。”随后，他就问起关于废弃堡垒的事情。士官满脸轻松的讲起这半个多月以来在胡佛大坝东部发生的事情。“是的，如今废弃堡垒已经被我们收复，阿拉什德堡已经被重建起来，那里将重新作为东部特区的重要交通枢纽与军事要塞，这个过程非常轻松。我们早就听说了那里盘踞着一伙匪帮，之前道奇市长愿意与他们签署共管协议我们倒是也能理解，毕竟那时候兵力严重不足，但现在可不同往日。”在他的描述里，随着准将一声令下，大批士兵即乘坐火车从胡佛大坝市火车站向着废弃堡垒进发，突然大量涌入的NcR士兵令绞刑帮成员们高度不安，在其首领的指挥下他们强撑着没有立刻溃散，经过了简短且毫无诚意的谈判以后，双方的僵持局面被直接打破，在人数和装备上的绝对优势下，NcR方面以碾压姿态将这座重建起来没多久的小聚落里所有非NcR方的武装人员全部驱逐，有反抗行为者直接就地击毙，俘虏们则被送去黑峡谷监狱服刑。至于原本居住在那里的居民们，他们被强制迁移，转送至胡佛大坝，因为根据准将的命令，阿拉什德堡将恢复过去的军管状态，这里重新变成了军事管制区，不再允许闲杂人等居住逗留。安迪听得心里生出感慨，自凯撒军团突袭阿拉什德堡并将之摧毁，废土游民们在废弃堡垒的废墟上建立起来了他们的家园，先是小型聚落十字镇，之后是被绞刑人执掌重新整修过的吊尸城，而今这些彻底成为了过去式，这里的命运就像是孩童趁着河水干枯在河床上用沙子搭建起来的小小城市一样，当河水重新充盈再度流淌过来以后，一切都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告别了这些军人以后，安迪驱车抵达了胡佛大坝市内部。他走入军部，没人阻拦他，那个恼人的女接待员也不在，这倒是有些奇怪，上次来的时候她不见踪影还情有可原，怎么这一次还是不在？难不成道奇市长终于开窍了？他终于知道不应该安排一个臭嘴女坐在军部大门口当个什么“接待员”了？刚靠近办公室，就听到一些争吵声，随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老头子带着两个结实的墨镜西装男从里面走出来，他瞥了一眼安迪没有做声，径直离开了。安迪走进办公室里，看到道奇市长脸色灰败的坐在椅子上。“哦...是你啊安迪，快坐吧。”“发生什么事了？”肥胖的道奇市长双手搭在一起，沉默了好一阵。“我...遇到一些麻烦，唉...你来找我有事么？”安迪于是将普雷斯特博士极可能正打算对NcR图谋不轨的事情告诉了道奇市长，他听得满脸讶异之色。“你..你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普雷斯特博士居然要向NcR发射核弹？为什么啊？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科学顾问团的主席，早年间帮助坦蒂总统做了无数工作，在科学界和政界甚至是军界都有很大的声望。而且...他去哪里找核弹？好吧，我不是科学家不懂这些东西，但，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事情要发生了，那些国家反恐局的人会一点动作都没有么？”安迪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说清楚的，赶紧提出具体的请求。“戈达德博士的名字您听说过吧，他是科学顾问团的副主席，现在就在东北边的大圆顶。”道奇市长点点头。“是，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他的名声非常差劲，如果你说想发射核弹的人其实是他我反而会觉得更可信一点...狗城的守军向我报告过他们北部有一伙之前去那里的战前科研设施避祸的科学家和他们做交易，但我从来没有详细了解过这群人，毕竟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了，火车也要好多天才能到。”安迪决定还是让戈达德博士先以科学家的方式去说服坎迪斯分会长。“戈达德博士为首的大圆顶科学家现在控制着那处战前科研设施，他希望与胡佛大坝市建立远程通讯，坎迪斯分会长会做到这件事的，我想这对于胡佛大坝很有帮助，那里的科研资源是非常庞大的，关于我说的那件事，您可以先听取坎迪斯分会长和戈达德博士交流过之后的看法。”道奇市长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忽然站起来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安迪，我有一件事更紧迫的事情拜托你。”“什么？”“你...能否替我去一趟伯纳姆泉，就像是之前那样作为贸易代表过去看看。”安迪一听，心说这不是巧了么。“那里不是已经变成一片烧焦的焦土了么？”道奇市长满脸忧愁的坐回座椅上。“刚才走出去的那个老头你也看到了对吧，他叫做科尔曼斯，是NcR国家反恐局的副局长，这一次他跟着准将过来东部特区就是为了来查那些老账，其中之一...就是伯纳姆泉的事情。别的我还有借口可以找，但是伯纳姆泉...当初第五工程连是在我的命令下前去剿匪的，所以最后那里的结局也有我的责任在里面。要知道伯纳姆泉地区曾是登记在册的NcR东部特区行政区划，我当初还为了尽快开发那里的矿产资源签署了特许令..这和牛头城那种平民私自扎堆建起来的地方性质大不相同。”安迪点一点头，只是看向道奇市长焦虑的双眼。“是的，这些我都或多或少有所耳闻，只是...如今那里恐怕都没有人了，我还过去干什么呢？”道奇市长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表现的有点难以启齿。“过去...资源实在是太过紧张，再加上种种正在面临的复杂问题，所以我没有能力去管那边的难民，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科尔曼斯抓着这点不放会很麻烦。侦察兵和我说过，那里应该还有零星的人居住，也有一些煤矿产出，你代表我过去和他们聊聊，我们可以建立贸易往来关系，只要他们同意和我对一对...额，对一对口风。”安迪明白道奇市长这是什么意思了，但他对效果表示怀疑。“您觉得...现在才做这种事情还有用么？”道奇市长捂着脸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闷声回答。“如今只能尽我所能，没办法...帮帮忙吧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