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饭局
“所以，这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坎迪斯分会长。”
安迪坐在坎迪斯面前，将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
坎迪斯捂着额头一脸感慨。
“虽然之前在通讯里听你们说过，但这实在是不可思议，那火箭真的被他们顺利发射了么？天啊，大战结束后那么久，这是战后人类之中第一批使用航天器进入太空的宇航员吧，而你呢安迪，你正打算成为第二批的一员。”
安迪靠在椅子上无奈的摇摇头。
“咱们现在面对的危机很现实，普雷斯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如果我们能追上去，一切就还有救，如果追不到他，要不了多久，也就是一个月左右以后，NcR就会彻底完蛋。就算他选择不轰炸东部特区...我是说这个词过去的概念，也就是胡佛大坝以东的大西南联邦地区，这里的人也得不到什么好。”
“这里会回到过去与新加州之间断绝联系时期的悲惨状态，并且在之后会比那还要惨。”
坎迪斯分会长表现得非常严肃和认同。
“你说得对安迪，而且不仅仅是这样，不管是为了我们的祖国NcR，为了那里的人民和这个国家的存续，又或者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这件事都值得我们为此付出努力，呼——但是我得明白的跟你说，不是人人都能意识到紧迫性。”
她抬起手臂指向窗外。
“你瞧，光是调查科勒津治残党和清查普雷斯特叛国的事情就是一波三折的，里面存在很多彼此纠缠的东西...道奇市长近期已经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准将带着士兵去西边了，目前胡佛大坝这边管事的是科尔曼斯。”
安迪下意识眉头一皱。
“那个国家反恐局的副局长？他难道听不懂人话么？再这样下去NcR就要被毁灭了，如果我们还不能联合起来集齐我们拥有的所有资源去阻止普雷斯特，那么一切都要完蛋了，即使是这样，他也能保持无动于衷么？”
坎迪斯分会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你...他那种老顽固，如果你跑到他面前说这些他只会认为你是在胡说八道，甚至是不管别的先将你关押起来。”
“他凭什么？”
安迪有些愤怒的反问，这个混账倒行逆施不是第一次了，但居然到了这种程度是让他惊讶的。
坎迪斯分会长看着眼前的安迪，眼神有点复杂。
“听说他最近得到了一些情报，关于你的背景，在一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发霉废纸里...仅仅是利用你过去的劣迹打击你在胡佛大坝的名声倒还算是轻的，但你好像还卷进了一场过失杀人事件里，涉及到一名NcR士兵的死亡。”
“他正在运作这件事，如果你在这里久留并被他人获悉，有可能会有宪兵前来逮捕你，要是你拒捕可能会产生更糟糕的后续...听说科尔曼斯靠着个人关系跟游骑兵部队的军士长取得了联系，要了几个很厉害的游骑兵过来做帮手。”
安迪顿觉麻烦缠身。
“那个老头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坎迪斯说出了她的猜测。
“不仅仅是这件事，最近还有很多风波，但仔细想想其实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道奇市长，关于你的调查也自然是和他有关，胡佛大坝市里谁都清楚你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好，联系非常密切。”
.....................
也是在同一时间，在NcR市议会里，几个人正聊的火热。
NcR国家反恐局副局长科尔曼斯坐在主位上，举起手里装满了高档红酒的酒杯，他面前的桌子周围还坐着很多身份尊贵、腰缠万贯、举足轻重的人。
比如赤红商队东部分公司经理麦克拉夫迪、准将离开前亲自任命接替他指挥全体驻留士兵的沃尔顿沃克上校等。
这些人在这里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分分钟吃喝掉东西价值的瓶盖都要外面的废土客们奋斗许久才能赚到。
科尔曼斯满面红光的喝了一口红酒。
“这次我们狠狠的给那个讨厌的约瑟夫道奇上了一课，要不了多久他就只能灰溜溜的滚蛋了，看着吧，哈哈。”
沃克附和着笑笑，随后眉眼之中带着一些寻索之意。
他先是恭维几句，随后询问了一个问题。
“局长，不知道，国会...额，上头那边打算怎么继续进行东进运动？”
科尔曼斯随意的挥挥手。
“不需要那么拘谨的，沃尔顿，我就直接跟你们说了。第一，东进运动肯定是要继续搞下去的，但以后要修正东进运动的开展方向，要从过去蒂贝特时期盲目向东无限的拓展边界，转变为增加耕耘深度，寻求收支平衡、尽量保证这项开拓运动的进展状态能一直稳中向好...”
“哎呀，你看看，我总是一不小心就说些公文话出来，哈哈哈哈！”
周围的几人纷纷赔笑，一时之间酒局可谓其乐融融。
在酒桌的一角，坐着几名不苟言笑的人，他们身穿以战前第二代战斗护甲为基础，由对口专家进行重新设计，并由NcR国内军工企业少量自研自产的NcR游骑兵护甲，几人手边还放着一顶标志性的游骑兵帽。
毫无疑问，这是几个游骑兵，一共是三人。
其中两人隐隐以中间那位下巴留着短须的游骑兵为首，一把游骑兵红杉就挂在他的腰间，这意味着他是一位备受尊敬的资深游骑兵，已经作为游骑兵服役超过二十年。
三人不饮酒不抽烟，吃东西也吃的不多。
科尔曼斯借着酒劲一连说了三条，大致意思是：新上任的彼得森总统对东进运动的新规划自有一番考量，他认为继续在部落民满地跑的胡佛大坝东部地区艰难的进行基础建设和抵御无穷无尽的袭击是完全看不到尽头的愚蠢投入，与之相比，过去被蒂贝特认为不便插手的，那个由民兵自治组织沙漠游骑兵掌控的莫哈维沙漠地区，那个‘无主之地’，才是明摆着的更好目标。
这也就意味着东进运动的中心将从河流以东转移到河流以西。
游骑兵部队已经早于NcR军队入驻那里，并对当地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东部地区得到的拨款将会进一步遭到削减以转而支持NcR方面在莫哈维沙漠‘团结’，但与此同时这也就意味着国会和总统不再对胡佛大坝东部地区的工作情况抱有期待。
这乍一看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则不然。
麦克拉夫迪已经完全翻身，虽然这不仅仅是依靠着她自己的力量做到的，赤红商队公司在NcR国内举足轻重，能量庞大，作为共和国里最大的一个钱袋子，为了拉拢他们的支持而将一些‘并不重要的旧账’轻轻翻过，让爱丽丝麦克拉夫迪这个被赤红商队公司看好的经理能脱罪，对于科尔曼斯来说实在是划算至极。
未来在胡佛大坝的西边，但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NcR将会逐步放松对东边的监管，只要稍加运作，这里面...
她凝视着酒杯里的红酒一时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酒桌上已经换了一个话题，沃克上校说起近期对科勒津治残党的追查因为各种原因不太顺利，阿拉什德堡垒那边，驻守在那里的另一位军官和他之间一直不太对付，搞得他束手束脚。
科尔曼斯轻笑两声。
“放轻松！这个，这个阿拉什德堡垒还是有存在的必要，毕竟这地方可是东进运动的标志啊，收复这里是总统点名跟金博尔将军要求的，谁敢不去做？不过你看好吧，过不了多久那里的驻军就会被裁撤的，这么一个东部突出部，被那么多掠夺者和土人包围，整天打枪打个不停，我们要倒贴进去多少钱才是个头？”
“既然今天连发生过牛头城惨案的牛头城都被人们忘了，那么阿拉什德堡垒最后也会是一样的命运，我听说，在被收复之前，人们称呼其为...废弃堡垒？是这么叫的对吧？...哈，不错的名字，总有一天那里也会像是牛头城一样被人们遗忘，重新变回废弃堡垒的！”
“等过几年他带着他的兵离开，这边还有谁能跟你对着干啊？”
沃克上校头一次听到这种风，直到眼前这人知道不少内幕，赶忙敬酒，几番恭维以后他趁机又询问起来一件最近关心的事情。
“不知道您是否了解...新上台的金博尔将军此前下令严肃追查各地的科勒津治残党，但近期好像风声又小了起来，听一些人讲，科勒津治现在可能就在东部这边活动，我担心如果我这边做的不好，到时候传到将军的耳朵里怎么办？”
科尔曼斯笑嘻嘻的摆摆手示意沃克上校稍安勿躁。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差不多也就行了，说是严肃追查，你跟我说，追查到什么地步为好啊？我可是知道的，金博尔将军上位之前，与科勒津治的私交也不错，现在这话是说不得了，但是除了他之外当时谁不绕着那位老将军转？”
“你这个也查，那个也查，搞不好哪天真把科勒津治给查到手里来了，你跟我说你打算怎么办？关起来？杀掉？或者放了？或者送去给将军那里做定夺？这事情可千万不要碰，碰了...火不是就烧到你头上了。”
沃克上校顿时暗中冒出一头冷汗，连连赞扬眼前这位局长的智慧。
两个游骑兵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隐隐透出一些鄙夷的情绪，但为首的那位资深游骑兵仍然面无表情毫无所动，这些不过是军队内部的众多屁事之一，和游骑兵部队没有半毛钱关系，除非总统要求他们有所动作，否则他们不会参与。
麦克拉夫迪好奇的看向那位资深游骑兵，她可是在进来这屋子后立即就注意到了这位默不作声的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
“那个，能帮我个忙么？科尔曼斯局长。”
喝的有点失态的老头几乎毫不避讳的用一种猥琐的表情看来。
“当然...当然了，小爱丽丝，你直接说就是。”
麦克拉夫迪微微举起酒杯看向那位资深游骑兵。
“我想和这位帅哥认识一下，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就是被誉为‘游骑兵中的游骑兵’绝对的传奇人物，汉隆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科尔曼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端着酒杯走到三个游骑兵中间，一只手放在那位资深游骑兵的肩膀上近距离的向他敬酒。
“小爱丽丝不说的话我这老家伙都把你给忘了，不好意思啊老弟，你看我搞得，我跟军士长打招呼的时候只是希望她派来几个好手来给我撑着点老腰，没想到来的不仅仅是好手，还有你这位好手之中的好手啊！”
那位游骑兵满色淡然的回应了他，随后平静与满脸笑容的麦克拉夫迪打了个招呼，但也就仅此而已。
周围的人都不觉得他失礼，反而觉得这样的神人就该如此行事，毕竟他有傲气的资本，而且很雄厚。论过去，他的履历上全都是闪瞎眼的事迹，最近的一次是阻止了钢铁兄弟会发起的一场对彼得森总统的刺杀行动；而要是论未来，不管是在游骑兵部队内部成员还是关心此事的外部人看来，现任军士长退休以后，继任者十有八九就是眼前这位游骑兵中的传奇，一位未来的军士长。
众人将话题中心转移到了这位游骑兵身上，几番交谈以后，面对科尔曼斯一而再再而三的吹捧，就算他本来没什么心情在这饭局上多说话，现在也不得不说上几句作为正式回应。
“您过奖了科尔曼斯局长，我是主动申请过来的，为此还顶替了另一位可敬同仁的名额。军士长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正好接到一位游骑兵的报告，他声称在东部特区与本土失去联系前，他率领的游骑兵小队跟着一批飞地残党的足迹来到这里；多年追查以后，他现在可以确认，在胡佛大坝以东我们活动频率较低的区域里，有很多飞地残党在悄悄活动，这事非同小可。我过去一直没有机会来东部一趟，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必须要好好彻查一番，将那些贻害无穷的飞地恶毒遗留从茫茫沙海里一个个全部揪出来。”
一番正义的发言赢得众人纷纷叫好。
科尔曼斯更是意有所指的应和。
“好，太好了，共和国的光辉就是由您这样的人点亮的，而且不仅仅是飞地，还有一些道貌岸然的恶人正危害我们共同的荣誉，这...可能需要汉隆老弟你的帮忙才行啊。”
汉隆放下只抿了一口的酒杯。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