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峡谷飞人

又一次由北向南靠近大峡谷，安迪看着前方那道大地的伤痕心里有些发愣。克丽丝坐在一旁满脸担忧。“听你说这些我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老天，如果换成我的话，我真怕我忍不住会发疯，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太...太沉重也太急迫了，你没想过逃走么？”安迪摇摇头，嘴巴感觉有些累，这些事情他已经在短时间内与四个不同的人重复了四遍，在胡佛大坝与坎迪斯分会长说；在黑峡谷监狱与道奇市长说；在野外和马克说；在车上和克丽丝说...“就这件事情上来说我从未那样想过，但是在其他事情上就未必了，NcR丑陋的政治斗争，只要牵涉其中就不会有任何好事，我尝试过了，这并不是适合我走的路。”他随手取出自己的士官证还有道奇市长之前交给他的奖章丢给克丽丝。“这些给你当纪念吧，我留着也没用了。”克丽丝手忙脚乱的接过来，放在手里一看发现是真货，确定安迪没有在和她开玩笑以后她的表情有些复杂起来。“或许只是暂时的...虽说我作为一个当过逃兵的人没资格这么和你说就是了。”安迪严肃的否定了她。“绝对不会只是暂时，实际上在我看来，从NcR建国至今，这种内部斗争可以说一刻都没有停息过，越是伟大的秩序，越是会滋生这些暗处的阴影，过去人们不会这样想，不过是当时他们基于心中对坦蒂总统的信任美化了眼前所见的共和国罢了。看着吧...随着这场东进运动的愈演愈烈，NcR也只有越来越糟的前景罢了，越是痴迷于对外扩张，就越证明他们对解决内部矛盾无能为力，蒂贝特总统下台以后，不会再有人重复坦蒂总统的主张，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两人在车里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克丽丝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安迪的消极看法，她内心深处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愿意去多想，因为她知道即便那样做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要做什么？”安迪朝着南边抬了抬下巴。“去大峡谷，你来过这里么？”克丽丝满脸茫然的摇摇头。“没来过...这里，好像别人说这里就像是废土上那些时常出现的绝地一样，根本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在这也找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物品，或者实在是太困难了，只有一些土人认为这里存在什么所谓的‘神明’，估摸着又是一些变异生物罢了，你也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愚昧的不像样。”...................圣地亚哥一伙人出来迎接了安迪，他们已经把保留地的那辆火车拆的七七八八，然后将一些废金属重新拼接回去，制作出来了一辆‘报废’版本的火车出来，看样子这就是他们认为最具性价比的大峡谷北舍运货火车，不但可以装载物品在铁路上移动，而且上面可以拿去卖瓶盖的高价值部件都没有被‘浪费’，主要功能都还在，作为代价只是略微降低了一些外观分数，简直完美。将视线从那上面收回，安迪和几人寒暄几句就开始诉说自己的需求。“特种钢材和高级聚合物....”圣地亚哥脸上露出了犯难的表情。“这..这都是十分罕见而且价格高昂的货色啊，要是一般的废金属，你要多少我们能给你多少，可是这些么，你也能明白吧，空口白牙的就让大家把东西从藏匿的地方取出来可没有那么简单啊。”克丽丝眉头一皱，打算好好的和这个老头拾荒者理论一番捐献材料的必要性，但被安迪阻拦了。他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嘴唇，实在是不想再重复自己为何而来，而且即便是浪费力气和时间又说一遍，圣地亚哥这伙人也未必会在短时间内相信，不如简单一点。低头看了一眼哔哔小子，里面大概还剩下8000多个瓶盖，虽然每次去一处新地方多少都能靠着给当权者帮忙拿到一些奖励，可是架不住他一路开销甚大。“你们这里现有的所有，我是说所有符合我要求的垃圾，我全都要，这需要多少瓶盖？”圣地亚哥满脸为难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你强调了‘所有’这个词，这可难说啊，毕竟么，现在虽然我们下去拾荒的次数少了，但也不是完全退休了。偶尔也会有人找到那种好货色的，可是那种东西十分沉重，周围的环境又十分危险，好不容易搞出来也换不了几个瓶盖...”“既然你愿意出瓶盖，我们也愿意多下去几趟额外取一些上来，但这需要足够的动力才行。”他搓了搓手指。“这样的话，需要5000瓶盖左右吧，一周时间内我们就可以给你搞到一火车皮的，正好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火车，运费也省了。”安迪一听这价格当时就觉得无法接受，后面可能还需要瓶盖开路，怎么能一上来就全花光？“你要价太高了，2000瓶盖如何。”圣地亚哥立即摊开手表示无奈。“我的弟兄们也不是喝西北风过活的，他们更不是我的手下或者奴隶，让他们动起来是需要足够的报酬的，我不知道你是否下去过，大峡谷下面那可是相当危险。另外，之前咱们商定开辟新商路联通大峡谷南北，现在南边在爆炸以后不穿防辐射服完全没法走，消息很快就会在商人们之间传播，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在知道以后肯定会觉得太危险而不会再过来，所以我们这方面的收益也要断了...”安迪竖起一只手掌示意他先停下。“圣地亚哥，我下去过大峡谷，而且是在南岸，比你们这边危险的多。”随后他抿了抿嘴唇，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只能出2000瓶盖，但是剩下的我可以用一些信息补给你，波敦克，就是你们南边那个过去的村子，在它附近有一些旧世界的矿井，其中之一在它被那些尸鬼使用脏弹轰炸的不久前被发掘出了黄金，虽然不知道总储量究竟有多少，但全都挖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圣地亚哥立即有些激动起来。“你知道具体位置？”安迪当然知道，毕竟当初为了联合那里的居民保护金矿他曾在那里奋战过。“只要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把那里的位置告诉你们，现在那里的情况有多糟糕你们隔着大峡谷也能看的到，不需要我多说在辐射区里四处乱跑乱找有多危险吧？你们知道位置以后就可以穿着防具过去南边的矿洞里采矿淘金，切记不要贪心，一次少采一些就立刻回来，见好就收...”圣地亚哥立即跑出去呼朋唤友，在一众拾荒人都聚集起来以后他宣布了这件事。众人纷纷发出惊愕的声音，毕竟从没有人会觉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这帮老年拾荒团有什么意义，所以波敦克镇民里那些与掠夺者勾结将风声放出去的人也没有过这种想法，导致圣地亚哥一伙人仅仅隔着一条大峡谷却也对南边发现金矿的事情毫不知情。得知情况以后，这些老家伙开始从他们居住的棚屋角落里翻出各种大小不一的垃圾，有的就是一包零碎，有的则被他们充当地基和房梁，一时之间叮当作响好不热闹。安迪亲自拉着圣地亚哥仔细甄别这些被乱七八糟一股脑凑起来的垃圾里有那些是他真正需要的，最后大概挑出来了将近一半，全部送入火车上。“你们再找一些来把这个车厢装满。”安迪不断叮嘱。“东西送到以后我不会先堆起来，而是会马上用的，要是不对劲的话我会回来找你们，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帮你们处理那些赤红商队雇的佣兵们的，千万不要跟我耍心眼。”圣地亚哥代表众人满脸堆笑连连答应，并且开始询问安迪关于金矿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安迪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深不见底的大峡谷。“我还有事情要下去一趟，等我回来以后，我就把金矿的位置告诉你们。”不等圣地亚哥开口，他就加以补充。“前提是，你们已经把那火车按照我的要求装满了。”圣地亚哥和几个老朋友商议了一会最后答应了。“知道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回来的太快哦！哈哈，开玩笑的，我们这就会去做。”安迪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走到克丽丝身边交代她。“我接下来要下去走一圈，你就先留在上面，我估计也用不了太久，大概一到两天时间就足够了...那些拾荒人虽然有些狡猾但都不算是坏人，你也正好帮我监督一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浑水摸鱼的行径，总之，等我回来。”克丽丝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前只觉得一阵阵发黑。“你...你确定要下去那下面？天啊，这下面根本没有底吧？谁要是从这里摔下去的话...我真是想不出来那会有多可怕。”“有底，我下去看过。”安迪简单的回了她一句，随后爬到原子悍马后方的固定架上解除了动力装甲的束缚，然后将之从后方开启，进入了动力装甲。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自检界面以后，雅典娜动力装甲正式启动。这行走的紫色钢铁巨人让圣地亚哥一伙人和克丽丝都十分惊讶，那些拾荒者们一面低声交谈一面指指点点，猜也能猜得到他们是在讨论这套动力装甲能价值多少瓶盖。安迪转身走向大峡谷边缘，浓烈的辐射蒸汽与毒烟正顺着风从下方飘荡上来，借助雅典娜动力装甲头盔的辅助装置，他可以看到下方深处的蒸汽和毒烟里有些东西若隐若现。“记住，按我说的做。”交给圣地亚哥2000个瓶盖，又最后交代了一句话，安迪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选择，他退后两步后朝着大峡谷冲刺过去，随后纵身一跃。强劲的动力源带动动力伺服器让安迪高高跃起，随后其后方的喷射背包在空中启动，让他像是一颗流星一样朝着大峡谷的谷底飞了下去。“哦！他跳下去了！”“他疯了，要是碰到石头就完了！”“穿着那套铁甲应该没问题吧？”“他完全可以找路走下去，干嘛这样？”众人聚集在大峡谷旁边带着浓重的惊讶和钦佩对安迪的举动议论纷纷。克丽丝看了两眼后回头看向这些年迈力衰的拾荒人，接下来几天时间她就要和他们相处了。“额...你们好。”一众拾荒人回过头尴尬的和克丽丝对视。“你..你好，你看起来像是一个士兵。”克丽丝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军装，NcR的双头熊标志在这里居然这么没有辨识度？这到底是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虽说距离胡佛大坝还算不上十分遥远，但是却像是处于两个世界一样。“对，我...我是一个士兵，其实安迪着急是有理由的，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讲给你们听。”圣地亚哥却走过去满不在乎的问起另外一个问题。“孩子，既然你是一个士兵，你一定知道该如何战斗，你能帮我们一个忙么？”在克丽丝面前，这群老年人说起他们的困境。“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选择战斗，那些掠夺者和下面的怪物都会觊觎我们，他们时而是要我们的垃圾和瓶盖，时而要的则是我们的血与肉，所以我们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一些与战斗有关的指导。”克丽丝看了一圈这些年迈的老者，虽说因为长期拾荒身体素质比起新加州那些老态龙钟的老年人要好上一些，但也没有好太多，就这样的造型也难怪总是被盯上，因为看起来太好欺负。“你们平时都使用什么武器？”听她这么问，拾荒者们纷纷取出自己的随身兵器，多数是用回收的垃圾制成的，比如铁片刀子、螺丝锥和铅管，也有一些自制的铁管枪械，这些东西不但威力一般而且难以使用。但恰好克丽丝还真就有些使用经验。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峡谷，严肃的点头答应了这些人的请求。“好吧，我会教你们如何用铅管击打那些怪人的腹股沟，我也会教你们该如何用最合适的姿势去抵消这些铁管枪的后坐力，提高射击精度，并且我会尽可能站在你们的身体条件角度上去教学。”“作为交换，你们得加把劲赶快把材料搞齐，好么？”一众拾荒者纷纷答应。与此同时，身穿动力装甲的安迪正顶着呼啸的风快速下坠，在借助头盔的侦测并利用喷气背包不断调整方向后，他顺利避开了两侧山崖起伏不定的岩石，之所以他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下到谷底，是因为这是下去大峡谷谷底花费时间最短的一个办法，而且有了这套动力装甲的帮助他自信做得到。毒烟和雾气不断被他穿越，一阵强风吹来让他略微偏移，幸好赫尔自动帮助安迪做了修正。他正在盘算着以这样的速度下降到多少深度开始调整姿势使用喷气背包朝着下方反推减速才合适时，赫尔突然发出了警告。侧过头去，一个巨大的蛇形黑影正在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它没有翅膀，却借助扁平的身躯和大峡谷的强风与云雾在空中行进。而且很明显，它发现了安迪，且目标明确的朝着他快速靠近。“又是你。”安迪看着那正在靠近过来的庞然大物，这种变异怪物被波敦克居民称呼为‘谷龙’，是大峡谷里最恐怖的掠食者之一，不管是在陆地还是在水中又或者是眼下这种云雾里，它都行动自如，这种怪物似乎本来是一种普通的毒蛇，但在大峡谷的环境中发生了严重的变异，最终成了这副模样。他立即找了附近一个糟朽的采矿平台降落，强劲的冲击力让锈铁碎裂，一片片滑落下去。站起身来后，就在正前方那滚滚的浓绿色迷雾之中，两个巨大的黑色蛇头突然探出。泛着绿光的血盆大口张开，作势要凌空朝着安迪咬来，一对发光的眼睛里几乎透出怒焰，硕大的蛇头几乎有卡车头那么大，一片片焦黑色的鳞片犹如铁石一般，包裹着下面狰狞的肌肉。作为回应，安迪举起手中的齿锯剑并按动了开关。“来吧。”一道绿色的雷霆在不远处的雾中炸响，暂时将这条谷龙那隐匿于迷雾之中几乎不可名状的畸形身躯照亮，与之相比，安迪的身影渺小至极。但他此时心中毫无畏惧，他甚至知道这头怪物为何看起来如此忿怒，因为它其中一个脑袋的嘴巴边缘还残留着之前被他使用赫拉克勒斯动力拳套打出的伤痕。“咱们两个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你这怪物！”一个蛇头猛地撕咬过来，安迪使用喷气背包高高跃起，另一个蛇头紧跟着他向上抬升，而之前那个蛇头则莽撞的将本就摇摇欲坠的金属平台装翻，一整个跌入大峡谷深处。安迪使用阿波罗激光手枪一枪命中了那追击蛇头的其中一只眼睛，趁着它吃痛惨叫的功夫降落到了这颗脑袋的上方，举起齿锯剑重重落下，厚实的黑色鳞片顿时爆出大量的火花。感受到威胁的谷龙将他狠狠的甩开。安迪落到一块岩石上，抓住一根斜插在上面的古老钢管才站稳。切不开，这可怎么办？那巨大的双头蛇在雾气之中蜿蜒飞行，调转了脑袋再度咬来。“管它呢。”安迪启动了喷气背包。“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