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1章 吃土

长安。东宫中。几位先生在议事。

原先太子有六位先生，此刻室内只有五人。

度的仿佛一阵风都吹的跑的方健干咳一声，

胖的很是和蔼的韩征说道：

方健有些唏嘘，

韩征冷冷的道：

太子太傅这些如今都是空置，按照外界的猜测，大概率会是刘擎等人。但作为太子真正意义上的先生，这几位的未来可以说是已经锁定了。

大唐的制度很是开放，东宫也有自己的一套人马，这套人马磨合成熟后，等太子登基，便是他的臂膀，也就是未来朝堂之上的重臣。

在皇帝击败石忠唐之后，多少人想给阿梁做先生？多不胜数！

每个人都希望能通过太子先生的名头来实现自己的抱负，或是飞黄腾达。皇帝挑三拣四的，最终选了六个人。

郎世仁出师未捷去了，

按理僧多粥少，人越少，分润的利益就越多。可韩征五人却有些尴尬。

一个先生低声道：

另一个先生抚须微笑：

大抵是觉得自己安全落地了，几位先生都愉悦的笑了起来。可方健却冷着脸。

方健缓缓看着众人

有人问道。

方健问道。

一个先生捂额，方健冷笑。

韩征面色冷峻，

方健拍拍案几，干瘦的脸上多了红色，

这些人都是当代有名的饱学之士，把他们和学堂里的先生相提并论，真有些羞辱的意思。

韩征叹道：

......

阿梁在看着战后的沙场。

无数叛军俘虏乖巧的跪在地上，等着官兵过去踹一脚就起身，乖乖的排队跟着走。阿梁上去，问一个俘虏

，

俘虏不认识他，但见阿梁身侧几个虬龙卫身材雄壮，且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善，不禁一个哆嗦就跪了。阿梁受到父亲的影响，不喜如此。

后面，江存中说道：

裴俭觉得皇帝是从骨子里看不起那些贵人。

俘虏起身，佝偻着腰说道：太子问道。

俘虏脸上多了绝望之色，阿梁颔首，俘虏行礼，赶紧跟上队伍。身后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阿梁说道：皇帝说道：

阿梁看着有些明悟，但却又没彻底明白。

皇帝说道：

太子行礼，

皇帝摸摸他的头顶，太子束手而立。

皇帝负手缓缓踱步，

江存中捂额，

裴俭听懂了，

皇帝拍拍阿梁的肩膀，阿梁点头，带着十余侍卫去寻那些俘虏问话。

韩纪不知何时来到了皇帝身后。

皇帝回身，

......

关中的这一场大战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而长安除去有数的那些人之外，没人知晓皇帝和太子去了何处。皇帝带着太子在关中四处转悠。

他们在城中转悠，在市井里和妇人们扯淡，听那些老人摆古；他们在乡

间转悠，被狗群追的狼狈而逃。进了村子里，他们去看豕圈，去看牛圈，跟着去放牛，跟着去耕种，听着那些老人说着那些年的事儿······

这是关中一个小村，村头的大树下，几个老人在摆古，而皇帝和太子就蹲在边上听。

太子听的出神，问道：

摆古的老人脸上皱纹颇深，笑道：太子眼中有怜悯之色。

老人看着这对父子，当爹的看着就和村民一般。

村民们的蹲法有讲究，必须是屁股几乎要贴着小腿······而这样需要常年的蹲才能做到，否则你的膝盖受不了，也蹲不下去。

皇帝蹲的很是自然，屁股标准的靠近小腿，而且看样子颇为惬意，大有能蹲到地老天荒的意思。

老人拿起地上缺了个口子的土碗，喝了一口粗茶，砸吧着嘴，嚼嚼嘴里的茶叶，

太子仿佛看到了那悲惨的一幕，

......

晚些，皇帝带着太子找到了一个地方，令侍卫们挖开表层的土。下面是白色的黏土，阿梁问道；

皇帝挖了一块白色的黏土，握在手中。对太子说道：

太子面色凝重，

太子抬头，眼中有震撼之色，

皇帝掰了一点黏土给儿子，自己也来了一点，比太子的更多一些。口感很古怪，

但至少比普通的土更细腻些，不至于磨破咽喉。阿梁吃的眼泪汪汪的。

不是身体难受，而是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