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们不过“当代英雄”。

临时导游女士有秘密。斯普林格不惊讶。

这年头,谁还没有了呢?

没两三件隐秘事都不好意思在外鬼混啊!

但是——该隐?

在欧洲宗教的传说中,该隐是人类始祖亚当的第一个儿子,也就是人们说的头胎,头生子。

但是吧,该隐也不怎么干人事,属于天生不是老实人的类型。按理来说,神要他和弟弟献祭,该隐搞了自己地里所有蔬菜粮食,弟弟将自己放的羊群里第一头生的公羊宰了献上羊脂,无论神最后要哪个,都是祂自己的选择。

该隐性格偏执又骄傲,一下就情绪上脸变了神色,发怒神明看不上他的祭品。

神明说:好了,这不重要,你自己做人做事行的端做的正就行,这又不是罪过!

该隐:呵呵。

该隐不听,不仅记恨而且想着等会就把弟弟鲨了!

整件事最奇葩的地方在于——杀完之后,神来了,问该隐弟弟跑哪儿去了。

该隐: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看守弟弟的牢头!

神全知全能,下一秒就揭穿该隐的谎言废话,处罚了弑亲杀弟的该隐。

可惩罚生效的瞬间,该隐就和神讨价还价,说不行,这处罚太重了,我一出门,外面人全想搞死我。

那行吧。

神没办法,给他弄了个“七倍报”buff。

“凡杀该隐者,必遭报七倍”。

……总而言之,就很淦。

即便是传扬“新约”真善美的宗教神话里,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好人。

斯普林格开始认真思索有这样的昵称或者绰号的家伙,会是什么样的恶魔!

并不是说神话故事成真、该隐来到人间这种玄幻故事。

对宗教信仰都不屑一顾的斯普林格自然不会认为会有这种虚假传说降世的一日。

——异能力世界还付不起这种神话角色的片酬。

即便口口声声说什么恶魔业绩,地狱难度,斯普林格也不认为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

因为系统上次提到的游记主角,斯普林格可是惴惴不安好久,在见到疑似有其他念头的导游女士后甚至有松了口气的想法。

总算来了。

早死早超生。

以及一系列要被屏蔽吐槽不干人事系统的话语。

“夜安,先生。梦里都有什么?”

在睁眼的瞬间看见大半个身子凭空消失的白发少年戴着礼帽凌空出现,毕巧林瞳孔紧缩了一瞬,翻身往后撤步,整个动作甚至没用上一秒钟,流畅娴熟得像是发生了千百遍,只一眨眼就下意识远离了诡异出现在房间之内的存在,然后才定睛观察。

“嗨呀!哈哈!是有钱人家呢!”半空中的上半截身子不紧不慢地转动,注视着金碧辉煌的房间和墙上的壁画,笑嘻嘻地开口,伸手摘下礼帽:“您好——冒昧打扰。”

“我的名字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您要是称呼我的姓氏,麻烦叫我果戈里。”

白发少年指尖摆弄着手里的礼帽,轻快地笑着说:“……毕竟后面那个是波兰人胡诌的玩意儿,请不要在意——就像您一样!”

白发少年的身体忽然消失,像是信号不稳定的频波,再次出现已经离毕巧林只有一张脸的距离了。

“哈哈!您看看,为什么要站那么远呢!请坐吧请坐吧,我又不是没礼貌的客人。”

毕巧林说:“我的礼貌和您是相同的,果戈里小先生。”

贵族式精明地反讽一句后,毕巧林说:

“您深夜拜访,想做什么?真高兴您没有走错房间到我妹妹那儿去。”

“哈哈哈!哈!您在开玩笑吗?不过是虚假的笼子啊!他们是真实的吗?您是真实的吗?听闻您的异能力,我真的很讨厌。”果戈里说,漫不经心地转动礼帽,“明明都是虚假的笼子,为什么会自甘堕落活得那么开心呢,您知道自由吗?仅属于自己的意志又是什么呢?”

“您放心好了,”果戈里重新戴上礼帽,稍稍歪了歪头,澄黄的瞳孔明晃晃盯着毕巧林,犹如被蛇类冷血生物盯上的危机感,随手扔下了一把手里突然出现的手枪,并感叹说:“贵族真是规矩呢,猎枪果然还是太无趣了,您觉得呢?”

“哈哈,好啦,只是突发奇想的夜谈会而已了,我也该走啦!”出场来者不善切片来势汹汹的未成年造访者忽然话锋一转,笑容满面地说。

毕巧林盯着地上的手枪,忽然开口:“这是我放在抽屉里的那把?”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宾果!”

深夜的少年造访者欢快地伸直手臂示意:“没错没错,您目光真不错!就是它啊!哈哈!真不愧是……!”

“真不愧是七个背叛者成员。”

从外部突然出现的声音不疾不徐,语气微微含笑,是属于中年男性的音色,来源于毕巧林卧房门口。

毕巧林一直不动声色的面孔终于打破了平静,甚至有隐隐些许不明显的无奈。

“有身份关系的多余人,”谢德林推开了房门,完全无视了精妙的门锁,没有一丝一毫停顿,“是需要杀死原先这个多余人身份的拥有者的,没错吧,莱蒙托夫。”

“我不太想说这次不会让你逃了这种炮灰的台词。”擅长寓言故事的中年俄罗斯人说,“不如说‘好久不见’更有氛围?”

谢德林笑呵呵:“当然,在好心负责的市长眼里,每位居民的面孔我都认识,也每天都能看见。”

毕巧林没有理会他。

“果戈里小先生,这才是您说的笼子。”俄罗斯超越者语气微妙又非常诚恳。

“您还太年轻,和这些家伙一起行动是最无聊最没意义的事情,您往后会发现这一点的。”

毕巧林的嘴角微微上翘,语重心长地感叹。

“人又能怎么活呢?在这个社会里?”

“我们这一代人,不过是‘当代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