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排查卧底
第二日早自习，陈尚东把坐后排的张龙标、李思进和魏立浩喊出教室，扬起书包问：“你的对不对？为什么出现在网吧？”
张龙标瞥一眼魏立浩故做惊讶地道：“陈老师，书包怎会在你那里？我明明叫隔壁班的胖子带回去给老姐，莫非他去了网吧？这小子真不知好歹，都初三了还不知死活跑去上网。”
陈尚东笑笑，“编，继续编。我这就去把胖子喊来，看你有什么话说。”说完转身朝隔壁班走去。
张龙标等人会心一笑，此事要是闹大，陈老师断难轻易脱身。
孰料陈尚东走几步停下来问：“你姐昨晚什么时候回去的？”
张龙标暗地里叹口气，只好老实答道：“我昨晚去了外婆家，不知道她几时回家。”
“所以啊，我若去问胖子，胖子肯定说他把书包交给你姐就直接回家了，书包肯定是你姐拎去网吧落下的，对么？”
张龙标干笑道：“我想应该如此，陈老师果然厉害。”
陈尚东怒道：“给我站直了。”
三人收脚站直，低着头不吭声。
“瞧瞧你们，还像初三学生么？学习一点不刻苦，嬉皮笑脸最在行。张龙标，这次我没抓到你，可你一定小心了，真要被我抓住，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陈老师，你要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你想抓到我们什么？去网吧上网？有证据么？没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知道吗？”
陈尚东手里紧攥书包，恨不得一古脑地砸过去，强自忍耐后点头道：“行，要证据是吗？我会有的，现在，立刻回教室早读。”
三人回到教室，拿起书本高声朗读，引得前排同学频频回头，三人不为所动，仍旧扯破喉咙高唱着英文单词。
陈尚东站在窗外看得牙根痒的，心里却颇为无奈。
早饭后，第一堂课是语文。
陈尚东拿着教案来到讲台上，环视一周沉声道：“上课。”
全体同学起立道：“老师好。”
陈尚东回道：“同学们好，”摆手让大家坐下，低头看了看课本，“请同学们把课本翻到第36页，今天的课是......”
这时有人嗫嚅地道：“老...老师......”
陈尚东抬头看去，只见第三排性格懦弱的女孩杨卫满正一脸通红地举手。
“有事么？”
“老师，我的书不见了。”杨卫满声音越说越小，眼眶噙泪。
陈尚东走过去，“好端端怎会不见了书本？谁干的？谁？”
教室里落针可闻，无人言语。
陈尚东看往“三驾马车”，均正襟危坐，连眉毛都不动一下。他扫过其余或幼稚或善良或一脸正气或忍俊不禁的面孔，依旧看不出谁是肇事者。
“伍卫国，谁干的？”
伍卫国站起来脸色如土，“老师，我一直看课本，没注意其它。”
“好，都不说是吧？等我查出来，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陈尚东想大发雷霆，见时间已过去7分钟，只好回到讲台拿自己的课本递给杨卫满。
“先用我的课本对付吧。”
第二排的班长赵莲英问：“那老师你怎么办？”
“我不用。”陈尚东走回黑板处，拿粉笔写上“傅雷家”三字，猛回头，见同学们端坐如常才继续写了“书”字。
“这篇课文主要让我们了解两点，一是我国杰出的翻译家傅雷日常生平，二是书信的格式。我们需要细细体会课文讲道理和抒发情感的能力。下面，先跟我读一遍......”
在同学们震惊莫名的注视中，陈尚东一字未错地念完课文，然后深入浅出地讲解了书信格式，生动有趣地阐述了“太阳、雨水、五谷、庄稼、古战场”的比喻，还旁征博引约翰·克利斯朵夫的故事，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
陈尚东一边讲解一边认真观察每位同学的神色，不能肯定谁有可能是张龙标三人的卧底，也没看出谁会是“四大天王”或“黑风双煞”。
下课后，他拿回语文课本回办公室，教室里炸开了锅。
“陈老师真行，居然能一字不差地背课本。”赵莲英叹道。
“他连教案都没看呢。”班里成绩最好的李杰附和道。
“老实说，他的语文课比原来张老师讲的好听太多。”一贯沉默寡言成绩却总能名列前茅的滕召军也点头道。
这时后排传来几声咳嗽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下午是班会课，眼见三人一间的办公室里另两位老师不在，陈尚东让同学们自习，挨个叫很多同学来办公室谈话。
他首先叫的同学名叫汤琳，是个眉清目秀性格内向的女孩。
陈尚东叫她坐下，自己起身端杯接水，“咱们班的灭绝师太......”
汤琳陡地站起，惊恐地看着老师的背影。
“你知道是谁吗？”此时的陈尚东背对汤琳问道。
汤琳心里一松立刻坐下，收敛神情答道：“那不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峨眉派掌门吗？老师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尚东接水后回来坐下，“汤琳啊，你知道我从没教过三年级，也没教过你们五班，更没当过班主任，所以很多情况我不清楚。今天找你来，是想问问咱们班里有没有什么‘黑风双煞’、‘四大天王’或‘灭绝师太’，哪些人跟他们交好。我问这些也是想更好地教育他们，没别的意思，希望你能告诉我。”
“老师，咱们班怎会有这么古怪的外号？都谁告诉你的啊？”汤琳天真烂漫地问道。
陈尚东疑惑道：“你没听过？”
“没听过。”
“那最近谁跟张龙标、李思进和魏立浩三人走得近？”见汤琳不解，他解释道：“校里有人反映五班学生放学后去网吧上网，我问过很多人，确定只有张龙标他们仨做这种事，可我总抓不到证据，肯定有人暗地里帮他们。”
汤琳沉吟片刻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了老师。”
陈尚东摆手道：“算了，你回教室吧，叫滕召军过来。”
戴副黑框眼镜的滕召军坐在对面，陈尚东不解地问道：“上周的开学摸底考试，你明明可以全班第一，为什么数学考了8分？想羞辱李杰么？”
滕召军闻言站起，陈尚东摆手让他坐下。
“老师，考数学那天我病了，脑子乱得很。”
陈尚东抿嘴笑道：“考完后你和唐绪洋比跳远，成绩是1.98米，这像是病了么？”
“考完后心里一放松，我的病就好了。”
“你......”陈尚东见他满口胡扯，强抑怒意转移话题道：“好吧，我再问你。咱们班的’三架马车‘你知道是谁吗？”
滕召军嗫嚅地道：“我...我坐前面，不管别人的事，不知道谁是牛车马车。”
陈尚东皱紧眉头摆手道：“你回去吧，叫赵莲英过来。”
一堂班会课结束，陈尚东问过十二人，竟无一人告知实情，就连班长赵莲英都吞吞吐吐不知所云，更遑论其余同学的表现。
伍卫国也是如此，再不肯吐露半句实话，毫无那日据实以报的乖巧。
等同学们离开办公室，陈尚东越想越气，一拳捶在桌上。
越如此就越有鬼，老子偏不信邪，先收拾“三驾马车”再说。
卧底既然排查不了，那就直接上高科技手段，我不信你三个小鬼现不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