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上古天坑
夜色已深,陈尚东和宓妃精疲力尽地离开警察局。
“还疼吗?”宓妃看着陈尚东包扎好了的伤口,忍不住问。
“还好,只是擦破点皮。”陈尚东掀起裤腿看了看。
“你答应那位高人,是去冒险吗?”
陈尚东看着昏黄的路灯,几只飞蛾不死不休地围着扑腾个没玩,“我想跟他学飞刀。”
“为什么要学啊?学那个有什么好?你不觉得危险吗?”宓妃扑棱着大眼睛问。
“就因为有危险,我才要学来防身啊。在华夏,你不可能买到枪,也不能公然行凶,那飞刀就是理想的防身武器了。”
“那两个人还会来的,对吗?你到底得罪了谁?”
陈尚东握了握拳头,“没得罪谁,只是个疯子而已。”
“你的口供可没这样说。”
“说也没用,那样只会更加打草惊蛇。”陈尚东收回注视街灯的目光,“总之,会想办法干掉那个疯子。”
宓妃猛地抱住了他,“你可要答应我,不要有事啊。”
陈尚东拍拍她的后背,“我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两人回到湖滨小区时,四周已然静悄悄的,没一丝声响。宓妃有些害怕,紧紧地拽住了陈尚东的胳膊。
陈尚东不停地嘴里安抚,她才稍感安心。
来到门口,宓妃正要开门,陈尚东却阻止道:“等等,”说着蹲下身来,从门缝中取出一个信封。
宓妃问道:“是什么?”
“一封信而已。”陈尚东拆开信封,只见单薄的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很明显是左手写的:“申正龙家小在香港九龙湾伟业街33号德福花园4栋302”。
靠,这谁干的?如此重要的线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提供了?真的假的?
陈尚东大吃一惊,左右张望后捏着手里的纸张疑惑不解。
自己刚要报复赵德良,就有人递来了匕首,他想做什么?到底是谁呢?阎秉初吗?不像!杨思海呢?抑或是还有别具用心的其他人?
不管了,老子先顺了这口气再说!赵德良处心积虑地与我做对,甚至想干掉老子,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子先让你身陷囹圄困守囚牢再说。
想到这,他让宓妃开门进去,自己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谁啊?”深夜里,已卧床准备休息的陈永柏口气不见友好。
“我啊,东子呢,你咋还没睡?”陈尚东故作惊讶没话找话
“谁没睡?这么晚也只有你这夜猫子还在闹腾。”陈永柏没好气地说。
陈尚东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就刚才,赵德良找杀手想要干掉我。”
“啥?我操,你说的是真的?”电话里,陈永柏那边传来了杯子摔在地上框里哐啷的声音。
“千真万确,幸好他没得手,不然我真不能跟你打这电话了。”陈尚东拍拍胸口后怕犹在。
“这...这王八蛋不会是疯了吧?”
“疯不疯倒不能确定,反正杭城警方已经介入,不过我猜最终会不了了之。”
电话里一片沉默。
“那你打这个电话,想要做什么?”
陈尚东淡然道:“我这里有申正龙家小的地址,你要不要?”
又是一阵框里哐啷的声音,陈永柏坐直了身子断然道:“要,当然要,赶紧发给我。”
“不,我念你记。”
“好好好,等一下。”悉悉索索一阵后,陈永柏惶急地说:“行了,你念吧。”
“香港九龙湾伟业街33号德福花园4栋302。”
“这哪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
挂断电话后,陈尚东抱臂沉思,直到宓妃催促才进到屋里。
辰河的陈永柏放下手机就穿衣服,老婆不解,他解释道:“对不起,我得去趟办公室。”
他老婆披衣下床,收拾起地上的杯子,“这么晚了,你也不怕手下人背地里骂你。”
“骂就骂吧,这等机会稍纵即逝,就算被骂也值得。”
“那你去吧,手脚可轻点,别吵醒了晓琴。”
“知道了。”
半小时后,刑侦队的骨干齐聚在办公室里。
陈永柏宣读情报后吩咐道:“廖国治、于凤兰、阿辉、阿龙,你们四个马上动身去香港找到这个地址,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先别动他母子俩。”
“那我们过去做啥?”年轻的阿辉问。
“拍几张照片先。”
廖国治皱着眉头问道:“拍照片?”
“对,”陈永柏唤他上前耳语两句,廖国治点头笑道:“明白。”
南山路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里,陈尚东望着书房墙上的国画赞道:“泼墨重彩挥洒自如古朴奇逸,淡墨干皴生动传神风骨傲然,此画果真不凡。”
焦孟山看一眼松木笑道:“那这幅呢?”
陈尚东转头看去,只见画上画着盆栽合欢树,树杈上吊着一只鸟笼,笼里三只鸟儿伸长脖子望着天空,笼外几只麻雀则围着鸟笼羡慕里面的吃食。
“浓艳中育有雅丽,平淡中深藏奇诡,好画。”陈尚东点头赞道。
焦孟山挤兑道:“会说人话不?好端端吊什么书袋?”
陈尚东瞥一眼老神在在的松木,尴尬笑道:“我的意思是大音希声,于平淡的生活里提炼奇伟、深邃和瑰丽,才是画家最可贵的功力。这幅画贵在鞭辟当下人心的同时以‘合欢’进行讽刺,特别能引人深思发人深省。”
焦孟山和松木互看一眼,齐齐点头。
“行了,咱们过去说话吧。”
焦孟山带头去茶几边坐下,“来来来,坐,喝茶。对了,你女朋友怎么没跟着来?”
陈尚东和松木跟着落座,端杯喝一口后,高赞好茶,“她在家里写剧本,却不是我女朋友。”
“写剧本?”
“对,我下月要去山西跟剧组拍电影。”
松木睁开眼问道:“那你的正牌女友呢?在哪里?”
“分了。”
“分了?怎么分的?”
陈尚东奇道:“话说,这些跟我学飞刀有关系么?瞧你俩鸡婆的样子。”
两人互看一眼,尴尬地说:“相互了解嘛,后面我们也会告诉你很多事的。”
“好吧,”陈尚东便简单地讲了一遍自己跟米媛间的前情往事。
松木叹道:“世间男女间的感情能否久而弥坚,关键在于两人身份和环境的博弈,势均力敌者方能与子偕老。女方的父亲很理智,也很明智。”
陈尚东佯怒道:“哎,能不能好好聊天?虽然我自己也这么想,但你话说得这么直白,有意思么?”
松木笑道:“抱歉抱歉,确是我着相了。”
陈尚东嘟囔道:“‘着相’是佛教术语,你个道长说来总觉得怪怪的。”
“你…”松木被怼得满脸通红,焦孟山打圆场道:“陈尚东,你对画的鉴赏能力让我吃惊,跟我好好学考古和画画吧,松木手把手教你飞刀,怎样?”
“包会。”
“包会。”
“还有秘籍。”
焦孟山看往松木,松木想想点头,“统统给你。”
陈尚东知道自己做为甲方的权力已然消耗完毕,便乖巧地说:“好了,该你们提条件了,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需要你们这样煞费苦心步步退让?你们不一直在找古镜和罗汉么?怎么又换成了更天换地飞升天际的宝物?难道是飞机?飞机确实也能更天换地飞升天际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焦孟山和松木都能看到彼此内心的震骇。
这倒真有可能,清朝的人没啥见识,看到个风筝都能说飞升天际,飞机一日千里可不就是更天换地么?
“咳咳,”,焦孟山整理措辞,“那个地方叫天坑,在贵省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