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初入托斯卡特

“威廉·卡伦?”“是的先生,在下正是威廉·卡伦,来自伦堡。”托斯卡特岛第一港口,身穿深蓝长袍的教士举着单片眼镜,认真核对眼前人的入港资料。翻阅几页,他抬头,凝视自称为‘威廉·卡伦’的年轻人,“来托斯卡特岛的目的。”“海洋研究,阁下,如您所见,我是伦堡大学的一名学生。”克莱恩指了指自己领口的一枚徽章:“我需要在此进行长达三个月的实地调研,从而完成我的论文。”“伦堡大学……唔……”风暴教会的教士沉吟片刻,忽而道:“年轻人,你有信仰吗?”“愿知识与您同在。”克莱恩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句。然后他恍然一愣,装出后知后觉的样子,诚惶诚恐道:“您瞧我,对风暴的信徒竟然如此失礼。”“无妨。”或许是看在克莱恩卖相实在不错的份儿上,暴躁老鸽罕见地没有发飙。又问了几个问题,他在那张入岛申请盖上了闪电和风暴交织在一起的印章。“那么,欢迎来到托斯卡特,风暴之主护佑着你!”……风暴教会的传教地区为鲁恩王国、东拜朗、罗思德群岛、奥拉维岛、托斯卡特岛,以及作为大本营的帕苏岛。可以说,在这片茫茫大海,风暴教会是绝对的霸主!有了合法身份后,克莱恩没有着急搞事,而是选择像个真正的大学生一样开始四处走访,实地调查风土人情。很快,他结识了一位‘新朋友’。“伦堡大学?巧了,我也是伦堡人!喂,老板,你看什么看,那位是我远房表弟,找他要钱吧,我先走喽。”说完,不等刚刚走进酒馆的克莱恩回话,穿白衬衣,套黑马甲,外表年轻、身材中等的金发男子便风一样地跑了。克莱恩:???他也不傻。果断后退一步,摆手道:“事先声明,我不认识那家伙。”酒馆老板思索片刻,冷哼一声:“少来!他说你是他表弟,那么,你就得付账!”闻言,克莱恩眉头微皱,喃喃道:“比起追逐那个兔子一样快的家伙,明显我更好欺负么……”文质彬彬?在伦堡那等学术氛围浓郁的地方或许可以收获许多尊重。但这里是风暴之主护佑之地。粗暴、野蛮才是主旋律!自己明显被人当凯子了。克莱恩无奈地耸耸肩,故意掏出精致的牛皮钱包:“算我倒霉,听着,我不想惹麻烦,但不要太过分。”酒馆老板眼眸中的惊愕一闪而过。肥羊啊~“五十……不,一百金霍恩!”或许是这里离弗萨克帝国比较近的缘故,所以使用的是弗萨克的货币体系。听到账单的价格,克莱恩生生气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抽出一张面额为二十镑的鲁恩钞票,“就这么多。”“好吧,就当交个朋友。”毕竟这里是风暴教会的辖区,不是什么海盗窝子,酒馆老板也不敢太过分。再说二十镑,已经不是什么小数目了。接过钞票,他还免费送给克莱恩一杯淡啤酒,咧嘴笑道:“小子,你的运气实在不好,被安德森·胡德坑了一下,要报复回来可是千难万难。”这酒馆老板也没安什么好心,故意把刚才逃单之人的信息透了个底儿掉。“安德森·胡德?”克莱恩琢磨着这个名字,感觉在哪儿听到过。哦。他想起来了。在‘白狼’横行大海和弗萨克帝国之时,他偶然从一个通缉犯口中听到过此人。‘最强猎人’名头着实威风。不过据安德森·胡德本人所说,这个‘最强’还必须要加上‘半神之下’的前提。“安德森·胡德……好的,我记住了。”克莱恩轻轻一笑。这时,几个醉汉凑上来,“风暴在上,年轻人,你需要保镖吗?”“是啊,这座岛虽然被风暴之主护佑着,可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一百金镑,我们这班兄弟听你调遣!”鲁恩首都贝克兰德都有数不清的地下势力和地痞流氓,就更不要说茫茫海外之岛了。克莱恩刚才露了财,自然吸引来许多不轨之徒。他故作警惕,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先生们,我并不需要保镖,请你们离开。”“别这么说啊,我们兄弟几个物超所值。”一个流氓嘿嘿直笑,说着就要上手掏克莱恩的钱包。酒馆老板好歹想起这里是自己的地盘,砰的一声把酒瓶砸在吧台上,大声咆哮道:“都他妈给我老实点!”蓝色光芒在他眼眸中一闪而过。‘水手’序列,序列9,水手。非凡者,普通人自然是惹不起的。几个流氓忽然醒了酒,打着哈哈,老老实实坐回去了。只是从他们的眼神来看,依旧没有放弃从克莱恩身上捞一笔。穷鬼常有。而肥羊不常有。风暴之主他老人家护佑着所有大海之民,可不关伦堡小子什么事儿。这笔横财,活该让他们兄弟得着!“伦堡……呵,你以前没出过什么远门吧。”酒馆老板震慑住了贪财的酒客,用一种同情的语气对克莱恩道。克莱恩暗自好笑。面上却点点头,小白一样自我解释道:“我一直在教会学校上学,后来又进入了伦堡大学进修。”怪不得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原来是读书读傻了。酒馆老板‘啧’了声,难得起了些善心,道:“小子,你惹上大麻烦了,待会儿别乱说话,别乱动,听我指示,我让你从后门离开,之后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克莱恩眨眨眼睛,不敢置信道:“注视的地方,他们怎么敢!”“可你又不是风暴之主的信徒。”酒馆老板摊摊手:“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克莱恩沉吟片刻,懊恼地开口:“我不想惹麻烦,就按你说的做吧。”……夜深了。小巷里的空气似乎比外面还要冷。克莱恩推了推金丝眼镜,默默盘算着时间。当心中默数到‘一’的时候,几个流氓就和约好了似的,堵住了他前后去路。“头儿,怎么个章程?”“老规矩。”“嘿嘿,对待这种外乡人,最爽莫过于杀人越货。”“难得的肥羊可不能错过啊。”几个流氓笑闹着,完全没把克莱恩当回事。而克莱恩也没把他们当回事。心念一动。只一瞬间,所有声音消失。但紧接着,嘈杂的动静又响了起来。当然。这次是克莱恩在表演‘木偶戏’——那些流氓已尽数成为了他的秘偶。“嗯,有了做杂事的小弟,接下来就该处理下私人恩怨了。”克莱恩喃喃自语着,操控秘偶继续按照已经设定好的程序活动。他自己则稍微变化了一下衣着,开始占卜安德森·胡德的踪迹。……第二天。安德森·胡德神清气爽地走下宾馆楼梯。猝不及防,忽然看见了一个狼狈的身影。他回忆一番。眨眨眼睛,决定还是稍微表达下关心,“我说兄弟,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了?”克莱恩早就等候对方多时了,当即露出悲愤的表情:“是你?你这个骗子,你我明明素不相识,为什么!呜呜!我的研究经费啊,那可是我向导师借的钱。”‘导师’,真令人怀念……安德森·胡德挠挠眉梢,“抱歉抱歉,昨天我就是随口一说,嘿嘿,没想到把兄弟你坑的那么惨。”“不过。”他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说到最后,已有杀机浮现,死死锁定住了克莱恩。克莱恩打了个激灵,故作不解道:“谁管你住在哪里?这里是我原本预定的宾馆,连行李都寄存在这儿,现在好了,钥匙不见了,前台又没人,我连屋子都进不去。”安德森·胡德虽然仍是怀疑,但扫过克莱恩那张文质彬彬,看上去就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脸,还是选择了相信这套说辞。他拍拍克莱恩的肩膀,很是自来熟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老实说,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相遇就是缘分,既然你遇到了哥哥我,哥哥我就帮你一把好了。”他问:“对了,你住哪间?”“402。”克莱恩回答道。安德森·胡德点头表示了解,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铁丝,“走,先帮你把门打开,等拿到行李再做打算。”克莱恩本想答应,可话到嘴边,又装出顾虑的样子:“你,你不会又坑我一次吧。”“怎么可能,伦堡人不骗伦堡人。”安德森·胡德拍拍胸脯:“我可是知识教会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要不是迫于生计,也不会选择把冒险家当做主职。不客气的讲,当年我的成绩可是很高的,继续学习,说不定也能到伦堡大学进修。”一边胡咧咧,一边上楼。两人来到402房间前。安德森·胡德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不用什么非凡手段,轻轻一捅,锁眼儿就被他捅开了。“好了,我们进去……”安德森·胡德嘴里说着,大脑的思维忽然一顿。他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上了自己!想要挣扎,却发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诡异的是,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克莱恩慢悠悠地走进屋子,随手布置出灵性之墙,封闭了一切探知。他勾勾手指,操控安德森·胡德来到自己面前。“你说,该怎么处置你比较好呢?”他盯着这个名气颇大的冒险家,嘴角微微上扬:“要不就把你吊在这儿吧,让你静静感受死亡的降临。”“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要啊!”安德森·胡德在心中疯狂咆哮。与此同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看似绵羊的家伙,绝对是一个危险分子!说来也是倒霉。他向来谨慎,从来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该认错时就认错,绝不把脸面放在第1位。谁能想到随随便便遇上的路人竟然是一位隐藏极深的高序列非凡者啊!他不知道的是,对面,克莱恩也在暗自嘀咕。一个连半神都不是的非凡者,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运’吗?昨晚。做完占卜,克莱恩本想直接找到安德森·胡德,给对方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谁知道沉寂许久的琳恩忽然冒出来,说是在安德森身上嗅到了‘好运’的气息。虽说琳恩的直觉十次都得有九次不靠谱,但毕竟是因为有外力因素的影响。克莱恩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尊重下‘幸运之神’。于是,就形成了如今的场面——沉默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克莱恩放松了对灵性之线的控制,让安德森·胡德暂时得到了自己的身体。这家伙恢复自由后,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强烈的求生欲望硬生生让他压制住了身体的本能,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这位……大人,昨天的事情实在抱歉,我不知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吩咐……不论如何,请饶我一命!”求饶,是一种智慧。克莱恩好笑地盯着安德森,道:“你可以称呼我为‘威廉’。”“威廉大人,我安德森·胡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安德森不傻。相反,他很聪明。既然这个威廉能够轻而易举控制住他,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就说明自己还是有一定价值的。既然如此,必须上道。与其等对方提出要求,不如主动投诚。克莱恩越看这个家伙越像狗腿子,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就是如此了吧。明明长着一副好相貌,说话办事却从里到外透露出一股不靠谱的气息。“我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克莱恩沉声开口。但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要吩咐给安德森·胡德。索性,先了解一下对方好了。“和我说说你,介绍一下你的生平。”安德森·胡德闻言,微微一愣,却不敢怠慢,如实道:“我的名字是安德森·胡德,出生在塞加尔,后来去了伦堡的教会学校读书,可是因为考试数次不及格,所以被开除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学渣。克莱恩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