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向你问好
顾衡开口便问：“你认识我？”
张山反问：“晋王府的三王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顾衡点头：“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王伍（就是那个侍卫）身死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张山哈哈一笑：“我是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会不知晓吗？”
顾衡心中一紧。
那人又俯身上前来，轻声道：“首领大人向你和你的家人问好。”
他的嘴角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东西，顾衡心中大感不妙，“不好！”
顾衡忙上前扼住他的喉咙，但为时已经晚了。
或许他口中藏着的是一种很剧烈的毒药，不消片刻这人已经毒发身亡了。
众人大惊失色。
这是早有预谋的！
顾衡只感觉到一股无名火由心而起，反而却“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我看这人死得好像很轻松，很得意啊？裴大人，你说是不是？”
裴伦看懂了他的眼神，只感觉到心底发寒。
那眼神活像是一头恶狼！
“裴大人。”顾衡突地冷声喝道：“敢请一道斩立决！”
一道“斩”字令牌应声而下，砸落在了地面上。
裴伦一拍惊堂木，“斩！”
顾衡侧步向后，顺势抽出衙役身上所戴佩刀，复而抡刀上前，一道寒光挥斥而过，鲜艳的红色血液随之喷涌而出。
只听“扑通”一声，一颗人头落下，在地面上滚滚而去，洒落下一地鲜血。
堂上众人皆胆寒，这人好狠的刀啊！
顾衡的目光聚焦在虚空中不存在的一个点，仿佛是从中看到了那幕后首领的脸。
他轻声地说。
“来啊。”
“来战。”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不敢出一言。
顾衡掷了刀，一身血迹地躬身行礼：“罪犯已伏法，裴大人英明！”
裴伦亦起身行礼：“卑职谢过三殿下。”
顾衡擦了下脸上的血迹：“弄脏了大人的公堂，深感歉意，在下先行告退了。”
裴伦摆了摆手：“不碍事，殿下请便吧。”
顾衡拱了拱手，转身便一路出了门去。谢知玄和元缜互相对视一眼，也随之去了。
公堂之上鸦雀无声。
大理寺少卿宋轶伸出手来指了指裴伦，摇着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而亦拂袖而去。
裴伦拍下惊堂木。
“退堂！”
“威……武……”
……
此时寺外围观着的百姓们已经知晓其中内情，眼见这浑身是血的男子出了寺来，纷纷拜倒在地，齐声喝道：“大人英明！”
顾衡心底像是被填满了似的，感觉到了温暖。几人将他们一一搀扶了起来，就此离去。
一行三人出了寺，一时间也没有人开口说话，不知情的路人看到他们都有点胆战心惊，纷纷避散开来。
顾衡忽又想到一事，停下了脚步，他犹豫着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知玄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放心，他的父母我会给些银钱，并安排人去照顾。”
“嗯。”顾衡点了点头：“可以去找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要青壮的，给他们钱让他们轮番去照顾，然后定期监督就好了。”
谢知玄点头：“好办法，稍后就去办。”
顾衡摆了摆手：“没事，不着急。”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阁内有人会刀法吗？”
谢知玄再点头：“有的。”
顾衡一脸认真：“让他教教我。”
谢知玄明白了他的心意，郑重道：“好的，殿下。”
顾衡拱拱手：“多谢。”
谢知玄怔了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顾衡忽又眉飞色舞了起来，大声嚷嚷道：“饿死了，饿死我了。快走，我们该回家吃饭去了。”说罢就嘟囔着走开了。
谢知玄和元缜二人愣了愣，不由得哑然失笑。
谢知玄：“我服了，你呢？”
“大人说笑了。”元缜摇了摇头：“卑职早服了。”
两人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萨满首领也在不久前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了过来。
他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刀疤男急声问道：“大哥，你好些了吗？”
首领声音有点沙哑，摆了摆手道：“没事，脱力了而已。”
刀疤男：“大哥这段时间真的不能再施咒了，会没命的。”
首领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刀疤男：“王府那边刚传来了消息，这三王子行事与以往完全不同。”
首领：“好，那另一边的事情怎么样，真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了。”
刀疤男迟疑了下，回道：“张山已经死了，据说还是被他给亲自斩首的。”
首领似笑非笑：“哦？看来是真生气了，那很不错。”
刀疤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首领又问：“朝上的事情传下来了吗？之前信上说是他要结亲了，还与太子结下了仇？”
刀疤男再点头：“正是这样的，两人在朝堂上争抢着要娶一名女子，最后被他得到了，所以结了下仇。听说太子回到东宫后就发了好一通脾气，把宫女和侍卫都给轰走了，看来是气得不轻。”
首领呵呵一笑，感慨道：“真好，马上就有婆娘了，看来是玩得很开心啊。”
首领又道：“我们把这个婆娘处理掉，怎么样？”
刀疤男心中发寒，摇头道：“不可，这女子的背景我查清楚了，乃是将军府上的小姐，背后靠着军方，不能擅自妄动。”
“可以。”首领点了点头：“都说红颜祸水，果真不假。回头把消息卖给那位爷，应该能卖上一笔好价钱。”
首领突地又笑了：“这也算是母债子偿了，你说是吧？”
刀疤男点头：“是的，大哥。”
首领目光一寒，轻声说道。
“让他们，都得死。”
……
皇宫，乾清殿。
御书房。
房间密闭，光影幽暗，但是不知为何，却没有烛火照亮。
皇上李玄正安安静静地待在此间，不发一言，似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内的一个书架处传来了一阵“笃笃”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
李玄起身打开一处暗格，按动了其中的机关。只见书架向两侧缓缓地旋转而开，那书架背后的墙上，竟是有一道隐蔽的石门，看起来其中可能是间密室，只是不知是何时建成的。
李玄推开石门，其后是一道幽暗的密道，没有光亮。敲门之人已不在此处，似是走开了。李玄并不意外，顺着密道向内走了过去。在密道的中间位置，不知何时已点燃了一盏烛火，一道人影朦朦胧胧地斜映在侧面的墙壁之上。
那人拱了拱手，远远地冲着李玄说道：“儿臣参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