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卫庄
一曲终了。
褚歌从意境中走出，此时弄玉已经回去。
房间里，只剩下跟他十指相扣的惊鲵。
“怎么…我睡了这么久？”
褚歌彻底清醒，看着外面天都黑了，屋里燃起的火炉问道。
“快两个时辰了，你有心事？我感觉到你的心很乱。”
惊鲵给他斟了杯茶，清冷的语气有了波动。
褚歌摇摇头，说：“不是我，而是弹琴的人心很乱…”
惊鲵没有再说什么，清冷的美眸看向桌案上的瑶琴。
夜深了。
褚歌睡着后，紫女便是返回了三楼，向着内部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推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很明亮。
刚进门便是能看见一道身材修长的身影站立在窗口的位置，背对着门口的位置。
哪怕是一个背影，也给人一种极冷的感觉，犹如一柄剑，站立的极为笔直。
灰色的短发披散在两侧，黑色的长袍上有着金色的花边，冰冷之中透露着一股孤傲。
这是一个冷傲到极致的男人。
男子手上始终握着一柄长剑，剑柄弯曲，犹如跃出水面的鲸鱼，样式与一般的剑完全不一样。
如果褚歌能在这里，一定会一眼就能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和剑主人的名字。
剑身要比一般的长剑修长几分，其次便是剑刃，此剑要比一般的剑更宽，一边是锋利的剑刃，另一边则是犹如牙齿一般的凹槽。
偏偏这么一柄古怪的长剑给人的感觉不是滑稽，而是一种引而不发的嗜血妖异，隐隐中还透露着一股凶戾之气。
剑名鲨齿，妖剑。
而剑的主人，乃是纵横家鬼谷一派的传人之一，卫庄。
“你来迟了。”
卫庄声音冷漠低沉，且透着些许沙哑，哪怕是面对紫女这个熟人，依旧保持着孤傲冷漠。
随着缓缓转身，一双冰冷的眸子和紫女对视在了一起。
“出了点意外，外面刚才来了两个让我很意外的客人。”
紫女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卫庄的说话语气，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弯腿跪坐，熟练的举起茶壶，到了一杯茶向着卫庄推了过去，然后给自己到了一杯，双手捧着，脸上少了几分妩媚，轻笑道。
“意外？”
卫庄冰冷的眸子似乎有些意动，好奇地问：“是什么人让你感到意外？”
紫女握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喉，眼眸微微眨动，轻声的说道：“一男一女，男人叫褚歌，身份神秘，据说武功极高，凭借一手剑术在罗网重重包围下杀出，并全身而退。”
“女人…”紫女思索一会，说：“她是罗网前任天字杀手，惊鲵。”
卫庄冰冷的双眸突然绽放精芒。
紫女看出了卫庄的剑意，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惊鲵不会再拔剑，如果你还要去招惹她，会碰钉子的。”
紫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褚歌的身影，那种不动如山，如渊似海的气势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
“钉子？哼。”
卫庄嗤之以鼻，一个放弃了剑的人，不值得他出手。
相反，卫庄对只凭剑术杀出罗网重围的褚歌比较感兴趣。
希望你的剑不要太软。
“韩国九公子韩非回来了，接下来盯住他，我对他很感兴趣。”
聊完了褚歌这个插曲，卫庄的神情稍微认真了几分，看着紫女，沉声的交代道。
如今新郑的格局就像一潭死水。韩非这个时候回来了，如同在一潭死水之中倒入清泉。
最关键。
卫庄现在需要盟友，需要一个让他足以插手韩国朝堂的合作对象，而韩非显然已经成了他的目标之一，至于能不能真的合作，还得看韩非的品性和能力。
这都需要考察。
“我明白，接下来我会安排。”
紫女微微点头，轻声的说道。
————
房间的另一边。
褚歌从外面回来，拿来一包荷叶鸡。
“肚子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褚歌将外包的荷叶剥开，露出内里香喷喷的鸡肉。
惊鲵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切下一点点放嘴里小口吃了起来，动作优雅恬静。
惊鲵秀发挽成云髻，一身鹅黄衣裙勾勒完美的身材，一对雪白玉润的双肩上精致的锁骨，曼妙诱人。
“我来韩国…不仅仅是为了这些。”
“我来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一个在未来改变世界的人”
惊鲵停下动作，抬起头看着褚歌，明媚的双眸泛起眼波。
褚歌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温柔淌过，“对于我来说，你，还有紫女以及还未见到的女子，都曾是我梦中遥不可及的存在。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个匆匆一过的过客。”
“我会走的，待我完成我要完成的任务后，不会再来了。”
惊鲵看着他，听着褚歌没头没脑的话，口中咀嚼的食物似乎也没了味道。
低下头，继续割下一片肉放入口中，说：“没关系，你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没关系的。”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不想知道我是怎么…”
惊鲵摇摇头，放下匕首，说：“不想，以前想，现在不想了。我只知道，你是你就足够了。”
褚歌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觉得这件事情不需要瞒着惊鲵。
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在上一个世界，他没有什么留恋的。
但在这里，他心动了，对一个虚构的人物心动，他带不走她。
韩国新郑是一个漩涡，是非之地，这一点他岂能不知道？
可如今整个天下都是混乱不堪，乱世又有哪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还有罗网无休无止的追杀，难不成真的要惊鲵躲到一个深山老林里面过一辈子？
相比起其他地方，新郑这边他至少知道剧情的走向，知道一些人的性格，更知道他们的打算和目的，这方便褚歌从中谋划。
哪怕失败了，他也能凭系统全身而退，但惊鲵不行。
人这一生，前方的路和自己的命得掌控在自己手中。
上辈子有着各方面的原因，很难做选择，外在因素太多，但这辈子却没这个烦恼。
孤身一人穿越而来，怎么走，他说了算。
至于惊鲵，说好将她从悲惨的命运中解脱，但他最后却一走了之，白白辜负一女子真挚的真心。
褚歌此时心中郁结，胸口有些发闷。
他有点太自私了。
惊鲵小口嚼着食物，现在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只是在等面前这男人的一句承诺而已。
至少留个念想。
这时，门外忽然一道凌厉的杀气传来，褚歌神色顿时一凝，寒芒毕露。
“我来。”
说完，化作一道寒风夺门而出。
正好心气不顺，拿你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