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兵出祁山

武都道，隶属武都郡，位处武都、天水两郡的交界处，也是白马氐人的聚居之地，此时诸葛亮正率汉军主力驻扎在这狭小的武都城内外。在赵云邓芝和吴缺岳昭两路军出动后，诸葛亮终在建兴五年十一月底领着汉军主力五万多人向祁山大道开去，而走祁山大道必定要经过武都。此地虽是羌氐多、汉人少，但是曹魏仍有设官统治。为了遮蔽曹魏官府耳目，诸葛亮早已命驻守在沮城的马岱做好准备，令他聚集心向汉室的一众羌氐部落把紧武都各处关隘要道，并将下辨等地的一众魏官围困在城内。加之正值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大道上行人少见、杳无踪迹，故而诸葛亮一路行来几乎是悄无声息，曹魏陇右诸郡尚未发觉数万汉军正向他们袭来。大军放缓速度冒着风雪行了一月有余，终于在建兴六年正月初来到了武都道，从此地再往东北方行个一日路程，就能抵达祁山，而出了祁山就能剑指天水、南安、广魏等陇右诸郡了。“小人杨千万拜见丞相。”武都城外的帅帐内，白马氐人首领杨千万对着主位上的诸葛亮躬身行礼。诸葛亮虚手一扶，微笑道：“杨豪帅不必多礼，请起吧。”“谢丞相。”诸葛亮道：“此次攻陷这武都城杨豪帅当记首功，日后吾定会表奏天子为汝请功。”杨千万大喜，又是一拜：“多谢丞相大恩，我白马氐人愿为大汉效死。”“嗯，甚好，忠心可嘉啊。”诸葛亮颔首道：“待大军离去后，还望汝与仲华将军一道镇守武都各处关隘护我粮道。”“诺，谨遵丞相军令。”杨千万领命应道。诸葛亮又勉励了几句后，他就识趣地告退离去。待帐内都是杨清等重臣大将后，诸葛亮进入了正题：“诸位，还有一日我们就能抵达祁山了。据斥候回报，祁山堡守将乃是高刚，堡上约有魏军两三千人。人数虽少，但是祁山堡方圆不过里许，山势挺拔、营垒坚固，魏军防守起来十分轻松，而我军要想骤然攻下怕是不已。因此为了保证攻打陇右诸郡的一个措手不及，吾意对祁山堡采取围困策略，暂不与其纠缠，待攻取陇右、收复诸郡后再来破此山堡，众将以为如何？”“谨遵丞相钧令。”众人自是赞同。诸葛亮颔首道：“甚好，不知哪位愿去围困祁山。”围困祁山意味着只能留在后面看戏，不能到陇右去攻城陷地建立大功，因此众人皆不愿去、闭口不言。诸葛亮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他也明白众人心意，于是直接说道：“既然尔等都不说话，那吾就直接点将了。”“元法。”诸葛亮看向右下首中间位置的一名四十岁上下的魁梧将领叫道。“末将在。”这将领出列应道。杨清回头看去，原来诸葛亮叫的是左部督高翔的副将陈式。此人也算是军中老将，曾随先帝参加过汉中之战、夷陵之战。从军以来虽无大功，在勇武和谋略方面也没有显示出卓越的才能，但经验丰富，做事也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因此只要军略已定，派此人前去执行极其让人放心。诸葛亮选他前去围困祁山堡亦是看中他为人老成持重、执行军令一丝不苟的性子。诸葛亮道：“命汝率五千左军去攻祁山，只围不打，只要将堡上魏军困住就是大功一件。”陈式立即遵令：“诺。”诸葛亮点了点头，正准备再嘱咐几句，忽听帐外有人禀道：“丞相，马参军有急报到。”“进来。”主簿胡济从来人手中接过急报，挥手让其退下，转身将急报呈递给了诸葛亮。就在去年九月，原丞相主簿杨颙突发恶疾，卒于任上。诸葛亮悲痛之余，随即征辟义阳人胡济接任主簿。诸葛亮接过急报迅速看将起来，片刻后微笑着说道：“诸位，马谡传来捷报，他与王平成功增援孟达，司马懿大军被逼退，西城、上庸两郡皆被收复。”帐内众人听了皆喜笑颜开、纷纷叫好，大战尚未正式开启，己方就已收复郡县，消息传出必能振奋三军。“明之，上庸能够成功收复多亏有汝坚持迅速出兵，幼常他们到达上庸若再晚些，孟达恐怕就抵挡不住了。”众人兴奋过后，诸葛亮有些后怕地对杨清言道。杨清谦道：“丞相过奖了，清只是侥幸言中而已。”“无论是不是侥幸，此事都要记汝一功。”诸葛亮摇着羽扇笑了笑，想起马谡在书简中对战事的禀报，暗自寻思：“看来明之用兵远在幼常之上，幼常虽知兵法，但却有些纸上谈兵，上庸一战若无王平领军接应必中司马懿诈退之计。幼常终归是在中枢待得久了，领兵经验欠缺，居然能犯这样的过错，之后要对他多加磨炼了。”“丞相，既然上庸已定，是不是可以让王平将军率五千无当飞军归建，清这后军现在只有几千人，委实有点少啊。”听见杨清说话，诸葛亮回过神来，沉吟片刻道：“也好，就传令王平迅速赶至陇右归建。”“丞相，那幼常呢？”杨仪问道。诸葛亮道：“上庸初定，司马懿大军仍在宛城觊觎，还是让他在上庸多待一段时间安定士庶，待孟达入朝后再过来吧。”“是。”“诸位，出了祁山之后，我军首先要攻下卤城作为中军驻扎和屯粮之地，然后再分兵去取诸郡。因此，文长汝身为大军先锋，卤城要迅速攻下。”魏延抱拳道：“丞相放心，延定获首功。”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军议已毕，诸将各自回营准备，明日一早兵发祁山。”“诺。”翌日，诸葛亮辞了马岱，传令大军向祁山进发。魏延吴懿领着两万前军奉命向祁山迅猛扑去，务必要将祁山堡之敌团团围住。到了第二日上午，魏延他们就将祁山堡围得水泄不通，沿途所遇魏军哨探尽皆被先锋斥候斩杀，没有走脱一人。下午，诸葛亮等后军也顺利抵达祁山，但见在平坦的田野之间，突兀地耸立着一座土山，显得格外醒目。此山丘上细下粗，宛如锥形，虽不高大，却在四周宽阔田地的映衬下让人感到几分雄壮。此山丘正是扼守蜀陇咽喉、为兵家必争之地的祁山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