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满意”的解释(一)

岛国,东京。

涩谷区景谷前14-2丁目。

马格·路德维斯与老友杰弗里·兰德(杰瑞),谈笑了一阵之后。

杰瑞忽然表情带着歉意且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出事的那段时间,我也刚好在参议员的竞选中忙得焦头烂额。。”

“并且,我的前妻也在那段时间和我闹离婚,让我没能给你提供一些。。来自朋友的帮助!”

“呵呵~”马格表示不在意的笑道。

“那段时间,我只接到过三个。。朋友的电话。”

“你是最让我感动的!”

“你没错,以后也不要为这件事说抱歉了~”

“嗯!”杰瑞长出一口气,感觉浑身都很轻松的释怀道。

“以前我们在华盛顿的时候,你就曾说过~想要在这条路上走高走远,朋友这东西将会变得越来越奢侈。。”

“当时,我对你说的这句话还很不理解。”

“现在。。”

“呵呵~”杰瑞起身走到酒柜前面,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你消失之后,我离婚了。。”

“那位最爱我的崔西,也跟着一名作家跑了。。”

“你也知道,我从前就喜欢喝酒。。”

“所以在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喝得烂醉,想要做个胆小鬼,逃避现实的挫败和打击。。”

马格从老友手里接过酒杯,丝毫没有“怜悯”的嘲讽道:“没想到,你还真和我一样拥有成为烂酒鬼的潜力!?”

“哈哈哈~”

吉瑞颇感认同的点点头,向马格举起酒杯:“敬你,该死却没死掉的混蛋!”

“敬你,可怜又可恨的蠢蛋!”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仰脖干掉了酒水。

。。。

笑过之后。

两人之间都感觉,那段时间积累下的一丝陌生与隔阂,消失了~

杰瑞主动把酒杯丢开,坐到马格身边问道:“你这次来东京,肯定不是为了专程来看我吧?”

“当然!”

马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翘起二郎腿解释道:“你现在还能看到我,都是我老板的功劳。”

“这次我也是为了帮他来东京办事,才顺路过来看你的!”

“FXXXYOU!”

“你这该死的混蛋,还是那么口臭!”

“哈哈哈~你不也是一样?”

“对了,你已经来这边上任一年了吧?感觉怎么样?”

杰瑞挥舞着右手,把客厅里的一些古董陈设指给老友,说道:“有了它们陪伴,感觉还不错。”

马格扫了一眼那些自己不认识的古董,调侃道:“你原来不是非常喜欢猫王和摇滚吗?”

“现在怎么改做收藏家了?”

杰瑞的情绪忽然显得很低落,轻轻摇头叹道。

“Theking!已经死了啊。。”

(注:猫王的本名,是埃尔维斯·普雷斯利(ElvisPresley)。猫王这个绰号,源于米国南部歌迷们给他起的绰号TheHillbillycat。在77年他突然离世以后,米国人一般都会对他使用爱称Theking,或直呼他的名ELVIS。)

“。。”

马格看着老友神态中流露出的悲伤,收起了一些玩笑的心态:“起码,他还留给了我们许多美好的回忆。”

“。。是啊!”

已经年过四十的杰瑞,无比感慨的仰倒在沙发里,目光飘忽的望着天花板,低声道。

“我在上个月过新年的时候,还梦到了他主演的那部电影《蓝色夏威夷》。。”

“呵呵~”

马格见他情绪更加低落,立刻转移话题说道:“上个月,雪儿又离婚了。。你知道吗?”

(注:雪儿(Cher,原名CherilynSarkisian),1946年出生在加州,65年以首支单曲《JustYou》顺利出道。80年代中期以前,她是米国最敢穿敢露、最乐于挑逗公众眼球和刺激男性荷尔蒙的知名女歌手、女演员。同时,她也是身边小鲜肉最多的女星,没有之一!在88年的第60届奥斯卡,她凭借电影《月色撩人》获得了最佳女主角奖项,该片的男主角是年轻时期的烂片之王,尼古拉斯·凯奇。。)

“Cher!?”

杰瑞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追问道:“我听说她今天要开巡回演唱会?”

“你能帮我弄到位置最好的票吗?”

“当然~”马格举起右手,搓动着手指笑道。

“只要你肯花钱。。不!”

“只要你有足够的诚意,这些都是小问题~”

“哇哦~哈哈哈!”

杰瑞有些兴奋的凑近了一些,挑着眉毛小声问道:“你能帮我。。约她共进晚餐吗?”

“哦?”

马格惊讶的歪头看着老友,撇着嘴问道:“你想让她来东京和你吃晚餐?”

“NO、NO、NO!”

“我可以飞回洛杉矶啊!”

“随时都可以!”

“。。”马格强忍着想要吐槽几句的冲动,认真想了想,点头道。

“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她会答应。”

“YES!”

“YES!!”

杰瑞兴奋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像个第一次得知能约到心仪女神的“蠢”小子,在马格面前来回的乱跑乱叫。。

马格看到他这副“蠢”样子,忍不住捂着额头,笑了~

变了。

许多,都变了。

幸好,这个“蠢”家伙,还没有完全被改变!

。。。

约半个小时后。

杰瑞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盒最好的古巴雪茄,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对马格笑道。

“嘿~混蛋!”

“你什么时候离开东京啊?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马格闻着手里的雪茄,狂翻着白眼答道:“我是来工作的,不是过来帮你完成愿望的!”

“额。。对啊!”

杰瑞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歪头看向不远处的座钟,有些奇怪的说道。

“你刚才说约了人过来?”

“他马上就要迟到了吧?”

“嗯!”

马格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客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杰瑞的注意力,此时也被脚步声吸引到了门口,看到跟着自家女佣走进来的一名中年人,挑了一下眉毛,笑道。

“你就是加利德先生。”

“是的!”

米国历史上首位五星上将,威廉·D·莱西将军的后人戴维斯·莱希,在岛国的代理人加利德,举止优雅的摘掉帽子,向仍旧坐在沙发上的杰瑞和马格,笑道。

“上午好,先生们!”

“我是加利德。”

“。。请坐吧。”杰瑞向那名身材较小的岛国裔女佣挥挥手,盯着加利德看了一会儿,说道。

“好的。”加利德深吸一口气,走到杰瑞对面慢慢坐下来,保持着上半身挺直的姿态,目光看向沉默的马格,问道。

“您就是马格·路德维斯先生吧?”

“嗯。。戴维斯,和你通话了?”

“是的。”

“那他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很清楚!”

加利德用双手轻轻把帽子放在身边,看着杰瑞,笑道。

“两位从我的外表,就应该能看出。。我是一名混血儿。”

“我之所以能成为莱希先生的代理人,并不是因为我不纯净的血统,而是因为我能够帮助他精心管理在岛国的各种资产。”

加利德又看向马格,笑道:“尤里·奥洛夫先生和艾娃·方田女士的遭遇,我很抱歉没能帮上忙。”

“但我向您保证,这件事与我无关,与戴维斯·莱希先生或他的朋友们,也毫无关系。”

“至于那位接到了电话,却选择袖手旁观的雷德·米勒中校。。”

“本月底,他就会被调去中东地区。”

“路德维斯先生,这样的安排,您满意吗?”

“。。”马格挪动了一下身体,正视着加利德,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这种恶心人的招数,是谁干的?”

“抱歉,我不知道。。”加利德收起了笑容,平静的解释道。

“我在和莱希先生通话时,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可根据我的分析,会使用这些恼人招数的人,肯定是不希望我们继续愉快合作下去的。。”

“。。”马格听完了他这句毫无营养的“废话”,默默转头看了一眼杰瑞,耸耸肩道。

“这个生意,不适合你。”

“我老板是个生意人,也只是生意人。”

“你,不一样!”

杰瑞愣了两秒,向老友点点头笑道:“我又不缺钱!”

“呵呵~”

马格对他这种富二代的“无意炫耀”,只能报以干笑两声,转头看向加利德,说道。

“这次我专程从纽约飞往夏威夷,又过来东京这边。。就是为了讲清楚这件事!”

“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合作收益分配,必须要更改一下。”

“关于原油现货生意的收益,我们只拿二成,剩下的由你去找安田家族自行商讨。”

“关于在纳霍德卡商港打开一条贸易通道,进行民用商品和工商业生产原材料的生意,我们可以联合成立一家国际贸易公司,平均分配所有收益。”

“另外~”

“我老板对岛国的房地产行业,非常感兴趣。”

“过段时间,等我们在纽约的房产投资信托基金(REITs)成立之后,还希望你能多多帮忙。”

“好的!”加利德听到马格如此“客气”,笑着点头道。

“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

“OK~”

马格故意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说道:“加利德先生,你非常准时!”

“与我们约定的时间,几乎是分秒不差~”

“我个人希望你能把这个好习惯一直保持下去,让我们的合作更加愉快。”

“。。我会的!”加利德识趣的拿上身边的帽子,站起身向杰瑞微笑点头,转身离开了。

杰瑞“目送”着他离开之后,表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老友,调侃道。

“你怎么也开始这样说话了?”

马格低头沉默片刻,缓缓摇头道:“因为我不再年轻了。”

“啧~”杰瑞感受着口腔里雪茄的香气,无奈的叹道。

“是啊!”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有啊~”

“我的未婚妻詹妮特,怀孕了~”

“你领我逛一逛东京,给她买一些礼物吧。”

“。。就这?”

“嗯!”

杰瑞向他竖起一根中指,“软”倒在沙发里,“不开心”的嘟囔道。

“选择结婚要孩子的。。都是大傻瓜!”

“哈哈哈~”

马格大笑着反击道:“嘿~我让你做孩子的教父,怎么样?”

“咦!!”

“可以啊~”

杰瑞摆弄着手里的雪茄,眼神越来越亮的笑道:“教父。。不错!”

“走~我们去我未来的教子,买礼物去~”

“哈哈哈~”马格大笑着用手点指着杰瑞,心情变得更加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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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夜~

曼哈顿岛的东南边,布鲁克林区。

一名穿着破旧军绿色大衣的中年人,脚步沉重的走进一栋老旧的公寓楼。

当他的脚步停在四层时,他面前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传出一个声音。

“进来吧~”

中年人迟疑了两秒,迈步走进房间,看到了那个自称名叫道奇的私家侦探,嘴角叼着一根香烟,坐在破旧的棕色沙发里。

“把门关上。”道奇,指着大门说道。

中年人随手关好门,站在原地,用略显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查到了?”

“是啊!”

“钱呢?”道奇举起左手,做出一个点钱的动作。

中年人左手伸进大衣内侧兜里,摸出一小叠现金夹在指尖。

道奇目测着它的厚度,点头道:“不得不说,你是个幸运的家伙。”

“你女儿那件案子,被某个大人物委托给了CIA联手FBI和纽约警方进行调查。。”

“如果不出意外,你很快就能收到凶手伏法的消息了。”

中年人的晦暗目光,连续闪烁了几下,举着手里的现金走到道奇面前。

“还有呢?”

“什么还有?”

“没了!”

道奇扶着沙发,直接从中年人的指尖抢下现金,粗略清点了一下,满意的点头笑道。

“这是一门存在了几百年的生意!”

“曾经被欧洲贵族们流放的小偷和强盗,在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四处抓捕印第安土著少女,运回欧洲卖给那群心理扭曲的大人物了。。”

“更不要说后来的贩卖非洲黑奴生意,还有贩卖未成年人进入矿场做童工的生意。。”

“那些没有任何底线的人口贩子,过去存在、现在不缺、未来更不会消失~”

“只要有人买,就会有人卖!”

“这就是生意,明白吗?”

中年人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冷冷的低头看着道奇,没说话。

道奇也感受到了“客户”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耸耸肩,把钱收好,摊手道。

“我知道你想找到那些。。贩卖、圈养、凌辱、杀害你女儿的畜生,让他们也品尝一下复仇的怒火。”

“可他们都把自己深深的隐藏在暗处,普通人很难找到线索!”

“相关的新闻报道和警方通报,你也看到了~”

“与这件案子有直接联系的嫌疑人或证人,几乎都死光了。。”

“如果不是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想要彻查这件案子~不要说我,就算是你雇佣全纽约的私家侦探,也未必能把它调查清楚。。”

道奇狠狠吸了一口嘴边的香烟,随手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所以我刚才说你是个幸运的家伙,绝对是真心话!”

“类似不明身份少女突然暴尸街头的案子,前些年几乎每晚都会在纽约出现。。”

“可你知道她们最后都怎样了?”

“呵呵~”

“她们全都变成了一份份案件卷宗,最后被锁进警局的某个小房间里面吃灰。。”

“然后呢?”

“没了!”

道奇起身走到中年人面前,迎着他“杀人”的眼神,神情平静的说道。

“理性、自私、冷漠、无情、癫狂、光鲜。。”

“你说~在这座城市里。。”

“你能遇到我,能遇到那位良心未泯的大人物,是不是很幸运呢?”

“。。”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中年人双手插进大衣兜里,沉默片刻之后,转身走到门口处,说道:“三天后,我会再来找你。”

“啧~”

道奇咂着嘴走到门口处,随手拿起一张名片塞给中年人:“三天后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等你。”

“这上面是我朋友的电话号码,过几天你给他打一个就能得到我这边最新的调查进展了。”

中年人低头看了一眼名片,无声的轻轻点头,快步消失在了楼道里。

道奇顺手把门关好,右手摸着下巴,忍不住笑着嘟囔道:“又是一个还活在过去的傻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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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克萨斯州东南部,休斯敦。

夜~

市中心的西部,Memorial区PineyPointVillage,松林大道19号。

一层客厅里。

大卫把手上的果汁杯子放下,半倚靠着身边正在认真织毛衣的艾莲娜·梅萨,对坐在莉莉丝身边的“小尾巴”劳拉,苦笑着摊手道。

“你怎么又来怪我了?”

“我去找艾达·普什克随便聊聊,那是在帮助她哥哥沃克,还有莱斯利啊!”

“我都解释几遍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哼~”劳拉故意装作气呼呼的一扬头,起身直接坐在大卫身边,掐着他的小臂问道。

“你别在我们面前装傻!”

“你帮忙。。你帮忙为什么还要和沃克打赌?”

“他现在嚷着要履行赌约,让艾达明天就过来这里。。”

“难道这些不是你的阴谋吗?”

“哎呀~”

大卫握着自己被掐痛的手臂,咧着嘴反驳道:“什么狗屁的阴谋啊!”

“我只是随便说一句开玩笑的话,他就当真了。。这能怪我吗?”

“呸!”

劳拉瞪起大眼睛,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喷道:“呸、呸、呸!”

“你就是个最擅长迷惑人的大骗子!”

“。。”大卫满脸无辜的翻起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4.758秒,叹道。

“莉莉丝啊!你说。。”

“今晚我能有幸得到一位少女的口水护肤液,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洗脸了?”

“哈哈哈~”

全程旁观了两人“胡闹”的“吃瓜群众”莉莉丝,大笑着扑倒在劳拉身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大卫说道。

“你看。。哈哈哈~”

“他又要占你的便宜了。。哈哈哈~”

“嗯?!”劳拉咬着一口小白牙,怒气冲冲的瞪着大卫,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到要如何反击他几句才好了。。

手上拿着一套新买的针线,准备给巴特莱教授织一件毛衣的艾莲娜,歪头看了一眼笑闹成“一团”的三人,也忍不住笑着把针线拿开,“全力”抱住了大卫,对劳拉挑了挑眉毛,“怂恿”道。

“我已经抓住他了!”

“好嘞!”

“嘿嘿嘿~”

“喂~你要干什么?”

“艾莲娜,你快放开我!”

“啊~啊!”

“不要啊!”

“莉莉丝,你救救我啊~”

“那里。。不行!!”

“那里真不行!”

“啊~啊呀。。”

“中了!”

“最后这下真的中了啊!”

。。。

二层的一间卧室里。

巴特莱教授半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从楼下传来的阵阵“惨嚎声”,皱着眉笑了~

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