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章 如观妖魔

“侯爷修得强悍剑意，这剑意存于侯爷灵台，既是侯爷之利器，也是侯爷抽炼意境之阻碍。”长孙长老道，“若不打破，以境化境就无从谈起。”许舒皱眉道，“请问要如何才能打破？”长孙长老道，“我是机缘巧合被破碎山岚之意，尔后领悟的抽炼意境之法。至于卢昶修习此法，则是我助力他打破他原有的岷山之意。侯爷若是有意，我亦可相助，借山岚之意，轰碎侯爷无上剑意。但某有言在先，一旦轰碎，侯爷再立剑意，难度会增大，能不能立得住，立得成，某不敢保证。”长孙长老此言，和许舒催眠他时的说辞，一般无二，显然是实话。许舒道，“那再立的剑意，和原来的剑意，有何区别呢？”长孙长老道，“破而后立，作用有二。其一，破而再立的过程很重要，这个过程的重点是毁灭和再造。抽炼意象的根本，正在于此。毁灭其他意境，在此基础上重塑侯爷需要的剑道意境。其二，破而后立的剑意，可以被重塑，增强，形成更强烈的意象。拿我自己举例，我原来的意境不过是邙山之意，破而后立，我立起十三座邙山，垒小山城巍峨巨山，才有如今的宏大意象。同样，侯爷破一剑之意，重塑之际，大可叠加十剑、百剑，以成更宏大之剑意。虽说此种叠加的剑意，和原来的剑意并无本质区别，但十倍、百倍于原来的宏大，已经生出天渊之别。一旦立成更宏大剑意，侯爷便掌握了抽炼意象的利器，剩下的路，就不用某多言了吧。”许舒听罢久久无声，若非天才，怎么创出如此之奇思妙想。他由衷叹道，“长孙兄，真乃奇人也。若长孙兄能助我破而后立剑意，某必解长孙兄血命魂符之困，放长孙兄离开。若是违誓，天人共厌。”长孙长老精神大震，拱手道，“必不叫侯爷失望。”就在这时，许舒腰间禁牌有动静了。他知道，必是执政着人找过来了。在致电李溟弄资源的同时，他也执政办公室打去电话，告知阿秀在自己处。“长孙兄，稍等片刻。”许舒招呼一声，转到静室，轻声叫了两句，阿秀竟还在沉睡。许舒皱眉，用手抵住阿秀后背，正要导入内息，阿秀忽地睁开眼睛，“许大哥，逗你玩呢，你又救了我。”许舒笑道，“你没事就好，你父亲派人来接你了，赶紧跟去吧。”阿秀点点头，随许舒出了洞府。果然，青坪之外，一名斗篷客悬空立在青坪外。许舒道，“阁下怎么称呼？”“叫我影子？”“怎么证明是执政派你来的。”“许大哥，是影子大叔，我识得。”阿秀说道。许舒并不放心，斗篷客道，“当日，你和执政在禁中密谈，临别之际，执政给了一块狮心玉佩。当时，我就隐身暗处。”话说到这个份上，许舒不再生疑，放开禁制。影子冲阿秀招了招手，阿秀冲许舒点点头，快步追上影子，影子斗篷一挥，罩住阿秀，转瞬，两人消失不见。望着二人消失的地方，许舒暗暗皱眉。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他摇摇头不去多想，返回洞府，接上正题。两人详谈近一个小时，长孙长老说透关窍和各个关节的风险所在，许舒牢记后，决定即刻开干。五分钟后，长孙长老祭出巍巍苍山真意，击碎了许舒灵台的赫赫剑意。这个过程，在先前许舒假扮小丑和长孙长老交锋时，已经发生过，这次不过是重演，可谓驾轻就熟。接下来，便是“立”的过程。长孙长老将巍巍苍山真意，从许舒灵台中散去，沉声道，“持中守一，任意自然，从破碎的真意世界，把握平衡和规整。这个过程枯燥，且极耗精神，我当初用了整整三个月，才从破碎中重新凝聚出真意……”他话音未落，便敏锐地察觉到许舒的灵台有剑意衍生。长孙长老叹息道，“我说过，不是再生，而是重塑，咦，不对，你，你……”长孙长老要疯了，他品味出许舒灵台中此刻凝聚出的剑意，和以往的剑意有明显的不同。虽然都带着锋锐无匹的凌厉之意，但原来的杀气冲天，现在凝聚出的则有几分败尽英雄、杀尽仇寇的沧桑。这才过了多久，十分钟有没有？长孙长老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怎么发生的，在他看来，重塑真意，是至难一关。除了要有强大精神和卓绝意志外，阴魂的坚韧，则更为关键。道理很简单，先破而后立，破的过程中，意境崩碎的同时，阴魂受损非轻。阴魂稍弱的，直接就在意境破碎那一刻，被震碎阴魂。即便是阶序五的体士，阴魂强大，在经此一击后，往往也会神智失守。长孙长老昔年，也是有异宝护持，才跨过此关。而许舒展现出的恐怖素质，则让长孙长老完全看不懂。毕竟，许舒两次破碎意境，间隔的时间极短，如此操作，阴魂再强，也须遭受不住。长孙长老不提醒，就是有心要让许舒吃个苦头。许舒非但安然无恙，竟在短短时间内，完成了剑意重塑。长孙长老心服口服，不再搞小动作，急声道，“无形化有形，有形意最凝。”他话音方落，许舒灵台中的剑意，便显化成一把长剑。长孙长老又道，“一生二，二生三，生生不息，保持住，剑意能不能滔滔不绝，对你将来的抽炼意象的效果，至关重要。”许舒沉心静意，继续凝练剑意，数息后，第二把长剑诞生。接下来，第三把，第四把……果真，滔滔不绝的长剑，在灵台中，汇聚成山，遮天蔽日。长孙长老侵入许舒灵台的意境，也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只能急急退出。他再看向许舒时，如看妖魔。一个小时，许舒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冲长孙长老拱手一礼道，“多谢长孙兄。”说罢，取出血命魂符，消解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