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七载
就在全场一片死寂之际，天幕忽然破开，一道金光射入。
忽地，一尊金身古佛屹立天际，佛像身化亿丈，煌煌之威，竟压得三百剑意主动收缩。
“是古佛法相，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来了，有救了，有……”
“…………”
寥寥的呼喝声，很快归于沉寂。
鱼的记忆尚有七秒，这些人自然不会忘记双圣和两大护国神兽登场时是何等辉煌场面，死得又是何等惨烈。
“目下，我还没找到同类，这等情况下，你要我自说自话，自己给自己定这些条条框框么？”
“不是说超凡世界因为界机的衰弱，而导致剧变么？怎的炼炁期如此稀少。”
他点到为止，其中辛苦，实不愿对外人言。
还有金银岛上的不世高手楼寒彻、苏尘画、卓临风，惊鸿一瞥后，始终无踪。
李国章暗叫“糟糕”，他当然知道许舒找自己何事。
李国章叹息一声，道，“我明白许侯为何杀气深重，雷霆幽狱困锁七载，只要不是块石头，难免心生暴虐。
“阶序七？不不，这世上哪有阶序？阶序不过是人定的，到了我这一步，算是炼炁期吧。”
如何？”
许舒点头，“坐牢嘛，别的不多，就时间多，何况是玄霆幽狱。”
横亘在前的数千“天兵天将”，慌忙让路，不敢有丝毫阻碍。
“李道友的意思是，冥冥禁区会有大量高阶炼炁期强者存在。”
许舒头铁，李国章却找不到硬刚的理由。
九皇子骄纵，他做了什么错事，贫道不知。
“是的。至少是一种猜测。有传言说，就是东都的那次天门开启，让界机衰弱不少。顶层超凡者们减少了束缚。从那时起，进阶阶序六的多了，丹宫归寂的也多了。像我这样的，也成功引炁入宫，炼炁入体。”
“李道友现在是炼炁几期？”
据他所修的纯阳御宫真法显示，下一步，就是宫成纯阳，玄功大成。
国师的实力自然没人会怀疑，但沧海侯的实力更像是无底洞。
许舒冷哼，“你说的倒是实话。”
见许舒不愿多谈，李国章拱手一礼，“既如此，就不叨扰了，许兄若有需求，随时给禁中传讯。”
“正是。”
李国章对许舒的好奇早已达到顶点，找到机会，便将话题偏转过去。
许舒思绪一下拉得很远，他想起金银岛上的鱼怪大汉张君莫，当初，他自承便是来自冥冥海。
许舒眸光杀意盎然，他当然看得出青衣道人的厉害，和当初所见的槐山先生只在伯仲之间。
他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丹宫鬼寂后，法纹布满整个丹宫，再无一滴丹息溢出。
除此外，并无他物，值得他拼死一搏。
宰了九皇子，他心头气消大半。
且听贫道一言，许侯再动手不迟。”
“界机真正的衰落之地，在冥冥禁区，所以大量顶层超凡者都赶去了那里。不然，我堂堂大秦神京，可不是这么好攻破的。”
“许兄，你这一身伟力，只怕是得益于这七载的玄霆幽狱生涯吧。”
“我？”
见许舒杀意更浓，李国章赶忙道，“许侯别误会，贫道的意思是，许侯若愿意，贫道愿辅佐许侯引炁入体。”
青衣道人道，“贫道李国章，忝为大秦国师。
“这就是你的诚意？”
现在看来，多半也是遁入冥冥海区域。
今日之事，你既取九皇子性命，到此为止。
许舒便一直疑心，以楼寒彻展现出的手段，没道理不受界机压制。
“李兄适才说，要助力我引炁入体，我看大家都挺忙，没这个必要。李兄若是方便，借些炁石与我，我就十分承情了。”
许舒眉心一亮，便要续上攻击，青衣道人拱手道，“实难想象，都到许侯这等层次，杀气还是如此深重。
“许兄还有事？”
转瞬，许舒踩踏巨剑射入金光之中，下一瞬，巨剑炸开，金身古佛破碎，乱光扑闪中，幻象尽消，一个中年模样的青衣道人立在许舒身前百丈开外。
“那是自然，那里一直是界机的薄弱所在，不然海王殿也不会将禁地设在那处。大量老怪物也不会躲去那处，现在主世界界机衰落，可以想象那处的界机会衰落成何等样子。如果不是为了镇守神京，贫道也早就去往那处了。”
许舒不发一言，身形一晃，踏上三百元息剑瞬间聚合化作成的青色巨剑，一往无前地激射向金身古佛。
“冥冥禁区？可是在冥冥海所在区域？”
连界机雷霆都不能扑杀，李国章不觉得自己炼炁入体，就能压过许舒一头。
适才，为了尽快稳住许舒，李国章承诺助力许舒炼炁入体，原以为双方聊得不错，许舒不会旧事重提，没想到还是被惦记上了。
但，这世上，他挂怀的人不多，愧疚的人更少，明月恰好两者就占。
许舒凝视青衣道人，依旧一言不发。
“那李道友现在算是迈入阶序七了么？”
李国章服软，许舒也不再咄咄逼人，便问起这几年超凡世界的异变。
李国章道，“仔细算起来，症结可能真着落在许侯你的身上。”
但谁敢跳出来哔哔，绝不惯着。
归根结底，他先前说的是实话，能让他挂怀的只有登仙一途。
李国章皱眉，“许侯应当还没炼炁入体吧……”
即便知晓，也不会理会。”
“李兄好大忘性。”
李国章当然不是轻易低头，而是清楚，能在雷霆幽狱中存活七载而不灭的家伙，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许舒自家事自己知。
而在贫道看来，到了你我的层次，除了登仙一途，世间再无值得挂怀之事。
我知许侯本事，想必许侯也知我的厉害，何必两败俱伤。
而这一步，他早在四年前就达成了。
如今三年过去了，始终不见丹宫有任何异变，丹成纯阳仿佛遥遥无期。
而困在玄霆幽狱这七载，许舒自然不会只将精力放在丹宫上，剑意和阴魂的修炼也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