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改变的轨迹
“还是那个老样子……”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犹豫一会儿才又道，“小妄，过些日子我们一起去清园看看你妈妈吧！”
林妄一怔，他翻出了手机的备忘录，看到了四月初的备注，备注上只写了去清园，莫名地他有种直觉——清园在南城。
手机也不知不觉间多出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于他而言熟悉又陌生。
林妄略过那些东西，直接搜索南城清园。
软件回馈的结果是一个墓园。
林妄一怔，在他记忆里他妈妈是在六月份故去的，而且并没有葬在清园。
他心里有无数个疑惑。
然而他还记得通话仍然在继续。
林妄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应下了。
两人都像是被触及了禁区，沉默了下来。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犬类的呜咽声。
林妄听到对方说——
“大黑，乖一点，别追着别家的猫。”
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在脑海里呼之欲出了，林妄抓住那点直觉的尾巴问。
“大黑怎么了？”林妄试探地问。
“你……记起来了？”那头犹豫了一下。
林妄心念一动，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我……是不是忘了自己养过一只猫？”
“小妄，有的事情记不得了反而是好事儿……除非你能自己想起来，我这里答应过你妈是不能说的……”
心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样，林妄莫名被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包围住了，他的耳边有很多的声音在吵，那一刻头痛欲裂。
他大汗淋漓，等那阵疼痛过去了，他的心却更空落了。
他的生活好像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他记忆里原有的轨迹；另一半的事物却陌生又熟悉，就好像那也该是他的人生，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人又或者是猫……
“小妄，人应该往前看，不要总是回头……”
林妄心不在焉地应答着那人的话。
电话也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他怔怔地看着手机。
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林妄才开始回神。
等他退回主页后，又想起了手机多出的东西……
看着那些东西，他的目光逐渐凝聚在了一处，手已经先脑子一步点进那个叫私密日志的软件。
下一秒，手机便弹出密码登录的要求，可他试遍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密码，都是不能登录的，甚至于他的帐号因频烦登录而被锁定了。
他心里升起淡淡的烦燥来，直觉告诉他那个私密日志对他很重要，好像只要打开日志，他就能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十指翻飞，动用黑客手段去尝试解开，却发现里面设置了高级防火墙。
那高级防火墙的设计者编程技术很厉害，一时半会的，连他也攻破不了。但奇怪的是，他对这套编程好像有种熟悉感……
林妄看了那个软件很久，直到车内被黑夜侵袭，路灯亮起的时候，他才暂时放下了突破它的想法。
可是，他怎么肯死心呢？他总觉得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些他“忘”掉的事情，一定有什么在等着他。
他打开了车灯，坐在驾驶座上不曾移动半步，被他操控的手机页面显示着他多年的出行记录，由于工作出行基本都是用的工作的那部手机消费的，所以他这部私人手机基本是私人行程。
林妄是个念旧的人，因此他的这部手机也跟了他很多年了。故而，他能在行程软件上找到很多蛛丝马迹。
手机上显示，去年四月他去过南城，前年四月他也去过南城……
“磊涛，我想再去南城一趟，帮我把近期的行程推了吧……”
“工作通告可以推，那你上次试镜的也要推了吗？”
“嗯。”林妄顿了顿，“我可能需要时间调节自己。”
*
“……您真不用过来看那小丫头，她好的很，还能出来参加节目呢！”女子坐在摇椅上边醒红酒边电话那头的老人说话，她的手腕晃了个圈，神态透着几分不快，语气却依旧耐心。
“好什么好！真那么好怎么这么急着就让人出来工作？”那头老人立刻就不乐意了，开始翻账，“那丫头表演的也还可以，你为什么要打那么低分？”
“爸爸，你知道的，以专业角度来说她唱的水准很一般，只是一个熟字与情怀而已。作为评委，我不能偏私。”女子蹙眉，想到那人台上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喜。
“我不知道那丫头发生了什么，从前，她的水平可不止如此的……”老人的心情也低落下来，他有些不甘地喃喃。
“爸爸～，这是比赛，她现场的实力才是我评分的标准。”女子满不在乎地瞥嘴，复而又撒娇道，“再说了我以前练习可不见您这般对我放水啊！”
“那不一样的……她自小就不在我们尚家，在音乐造诣上能走到这部已是天赋异禀了。”
“我真的是说不过您，既然您要来，那便让小东跟着，您身体不好，有小东跟着您，我们也放心。”
“我上传了那丫头从前唱歌的视频，你一定要听，听完后你会对那丫头改观的……”
尚家是音乐世家，族内一向看重音乐才能。有音乐才能的族人才能获得尚家的尊重，没有这方面才能的，纵使那人再优秀，族人也不会高看他。
“行啦！爸爸，您该去睡觉啦！都十点半了。”女子哄着。
等视频电话挂断后，她才将信将疑地点进老爷子给她发的视频，边点边咕哝：“娱乐圈能有什么好歌，爸爸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怎么就那么喜欢她，都能为她去他一向看不上的娱乐圈了。”
视频下载完成，她也不急着听，而是漫不经心地戴上了耳机。
等耳机一入耳，她才点了一下那个视频。
一个轻灵悠扬的声音入耳，如一阵清风，拂去了她心里所有的烦闷。
“还怪好听的。”女子小声评价，接下来，整个人的精神都被拉入了那首歌，等她回过神后，视频已经结束了。
女子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了，她放下手机，去找衣服洗漱。
再倒回来时，女子赤足还踩着似有若无地拍子，嘴里也哼着一个调子，哼着哼着便是一怔——没想到那首歌对她影响这么深……转瞬，她又想到了那人现在的水平，刚起的念头顿时便消散了。
*
“姐。”明觉在明殊被送回来时抱住了她。
明殊被这一冲击得接连后退了几步：“小……小觉。”
“呜呜呜～你怎么现在才认得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明觉多日的担惊受怕终于爆发出来，那张圆圆的脸哭得稀里哗啦的。
“小觉，不哭。”明殊一字一顿地说，她的手慢慢回抱住了明觉。
“嗯，一切都过去了。”明觉胡乱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放开了明殊，改去牵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天她遇到的高兴的事情，以及林妄与陈苓初对自己的照顾，之后，她提到了贝菁菁与南鸢。
明殊听到南家人，蹙眉：“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