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疗养院
“所以，您说的地方有义体医生吗？”沿着城市高架一路往北开的路上，我有给瑞吉娜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地方也只是刚找好而已。”
“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先带他找一下义体医生比较好，”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安德烈，说道，
“他状态不是很好，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撑到沃森区。”
“那你还废什么话，带着去啊。你答应我的可是活的。”说罢，瑞吉娜便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
还真不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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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佩尔，情况怎么样？”
“啧啧啧真不知道改说你手下留情了还是没留，”里佩尔一边检查安德烈的状态，一边跟我闲聊道，
“说你下手重吧，人基本没啥事，后背那里重新过一下线就可以了；说你下手轻吧，两个红式大猩猩都竟然都被你给报销了，这玩意儿可比市面上卖的结实多了，我都是第一次见。”
“配件我这里也没有，人你想怎么着，从他身上拆两件下来玩玩？里佩尔回头看向我，坏笑着问道，
“你是觉得我特别像清道夫吗？”
“脖子后面的线帮我给他接一下，确保没有生命危险就行。义体就放那，不用管。”
以防万一，还是先不要给他恢复武装的好。
“行，那简单，�$2000，感谢惠顾，先款后治，里佩尔说一不二~”里佩尔伸出手指搓了搓，向我索要着治疗费用。
“......给你，死要钱。”
“好嘞，那我就开始了，你在那边坐，马上就好。”
一边说着，里佩尔头上的义体架台便开始旋转起来，为他快速地换上了两只操作用地机械臂。
“话说，里佩尔，你这个诊所好像没什么客人啊..”
“...是啊，除了你小子，别的都让我治死了”
“真的假的？”
“假的。说起来，常客可能也就是你一个人，剩下的大多是在周围火拼受伤了的漩涡帮小混混或者临时需要救急的性偶。我跟你说，上次来的一个性偶，那身段......啧啧啧，一身的高端货，不知道到圣多明戈这边出什么活，那手感...”
“停停停！打住。”从各种意义上，让他接着说下去都会往不妙的方向发展。
“哈哈哈，个雏儿，真好玩”，里佩尔嘲笑我道，
“那，里佩尔，想过换个工作吗？”
“换工作？除了这个我还能干啥？”
“啊，不是这个意思。换个地方？”
“一把岁数了，能去那呢？我也没有医生执照，只能在这里接点下三滥的活，指不定哪天就臭在这里角落里都没人发现...”
我也察觉到了里佩尔语气中的一丝失落。心中念头动力动，看来还是应该先和瑞吉娜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呵呵，里佩尔，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先忙着。我要是给你谈好了，你可别舍不得这。跟你说，新地方，至少都是你手下躺着那个级别的”
“臭小子，我用得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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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喂，说正事，”
“瑞吉娜阿姨，你说的那个地方，现在还没有义体医生对吧？”
“没错，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嘿嘿，有，我给你推荐个人怎么样？技术上没问题，不过吧...”
“不过什么？”
“不过他没有行医执照，是个黑医。不过您放心，技术绝对没问题，我之前都是找他调的，关键是便宜啊，而且升级个软件啥的也都没问题，一个人能当好几个人用，兼职就是社畜...啊不对，咱们现在需要的理想人选啊！对了，他还会调超梦，呃，嗯对，超梦...”
求求了，里佩尔你别再烧死几个我的病人。
“哦，呵呵。这人是谁啊你这么卖力气？时间方便的话一会儿你一起带过来聊聊？病人现在怎么样？”
“两条大猩猩手臂都报销了，但是人没事。”
“你小子，真是个败家子，”瑞吉娜语气一滞，说道，
“二手的民用版大猩猩手臂也至少能卖一万，你不缺钱了吗？”
“啊---”眼角有泪流过，我好像看到一打打钞票向我挥手。
“哎没办法啊阿姨，还是病人和我的狗命重要啊-”我强忍“悲痛”回复道，
“行吧。我这边来活了。一会见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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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佩尔，怎么样了？”我回到诊所，发现他已经到一旁休息了起来。
“已经没事了，放心吧，死不了。就是被你炸那下比较厉害，昏迷了。但是我刚刚顺手检查了他的数据，发现你们来这里之前的他系统运行过载了，怕不是要烧成傻子。”里佩尔看向我，问道，
“该不会是赛博精神病吧？”
“对啊，你才知道吗？”
“你小子，就一个斯安威斯坦就出去找赛博精神病的麻烦，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勇敢”
“你看我不是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呸，那是你运气好”
“怎么，我们的老里佩尔，要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赛博精神病吓得尿裤子了吗？”我阴阳怪气了一番，“怎么样，换个地方工作吧？”
“都是赛博精神病吗？”
“你只管外伤和拆装义体，交给你的时候保证都是‘无害的’，如何？”、
“在哪？”
“沃森，长滩北”
“......”老里佩尔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各方利弊，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坐这琢磨了，过去看看？”
“实在不喜欢，我送你回来”
“......行，那走吧”
“来，搭把手，帮我把他弄回车上。”
“？？？我可还没答应呢，你就使唤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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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长滩北，就能看到路口标志性的蓝色公寓。开到楼下，就见瑞吉娜阿姨走到路边，“臭小子，磨磨蹭蹭的，车停那边把人给我运上来”，她通过降下来的窗户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安德烈，
“干的还不错”
“等下，瑞吉娜阿姨”我叫住了准备先自己进楼的瑞吉娜，指了指车里的安德烈，
“弄不动...帮忙...”
瑞吉娜吸了一口气，最后好像还是略显勉强地咽下了到嘴边地“问候”。
......
“呼，呼，嘿！”终于，在我，瑞吉娜和里佩尔三个人地努力下，我们把安德烈扔到了一个房间的沙发上。
“你好，瑞吉娜·琼斯，您怎么称呼？”
“叫我里佩尔就行了”
“听大卫说你是个义体医生，手上功夫不错？为什么没有执照？”
“道上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两下子的...执照的问题我不想说”里佩尔仿佛在回避什么一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无所谓了，谁还没点秘密呢？那我这边的情况大卫给你说了吗？”
“大概说了吧，病人基本都是赛博精神病”里佩尔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你们控制住了再给我，正在发疯的我不管，”
“那是自然...”
“还有...我要独立的手术室，还有配套设备。不说最新的，至少别拿破烂糊弄我...”
“都在楼上呢，旁边康陶的发电站医务室淘汰的二手货，用应该是没问题的，上去看看？还差什么你说我再想办法”说罢，瑞吉娜便把一串钥匙丢给了里佩尔。
他离开后，我盯着仍然昏迷着的安德烈，问瑞吉娜，“所以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嗯？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准备拿他怎么办吗？”瑞吉娜反问道，
“主意可是你出的，我有出钱又出地，该你出点力了吧？”瑞吉娜语气有些不善，
“好好好，别急，容我想想...”
我走到房间里的桌子旁坐下，随便找出一张废纸，边写边说，
【首先，前期的时候需要里佩尔给予药物性辅助镇定，将他们身上的高负荷义体转为低负荷甚至是民用的义肢，这是最基础的，不能让他们再保有攻击性义体。在不确定精神稳定性的情况下，仍然保有武装太过危险...
要关注病人的精神状态，全方位调查病人的个人履历以及最近的经历，寻找可能诱发赛博精神病的病因。根据病因加以心理辅导----这个短时间没有专业的人的话就我来吧，我会尽量抽时间过来...
最终的恢复阶段，需要为病人提供社会化训练的机会。重新为他们建立生活的目标，培养新的与人沟通交往的模式能力...】
我把手稿递给瑞吉娜阿姨，等这位真正的金主看看方案是否可行。说句实在话，我虽然认为赛博精神病是由于社会环境+植入体双重因素导致的，但真的涉及到需要用临床的方法观测、探寻治疗解决方案，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嗯.....嗯.......这样....”瑞吉娜一边端详着纸上的内容，一边若有所思地发出几声，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她把这张纸拍到我的面前。
‘怎么？不行吗？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啊.....’
瑞吉娜指着桌子上的稿纸说道，
“这个，用人话，再说一遍”
“啊？？？”
“啊哦哦，简单来说，就是拆义体，解心结，然后重新融入社会。”在瑞吉娜威逼的眼神中，我自觉的把‘你看不懂吗？这有啥不好理解的？’这样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社会化训练，有风险吗？”
“风险肯定是有的，在夜之城哪里还没点风险啊？基础的可以从拾荒啊、货运啊搬砖这样的工作做起，起步尽量限制与人解除的频率，后面再慢慢提高吧？”
“行，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瑞吉娜站了起来，
“转账+�$5600”
“这次的报酬转给你了，我跟六街帮那边又帮你敲了一点医药费，算是他们感谢你帮着报仇了。”
此间事了，刚好里佩尔也从楼上找了下来，
“旋转机械臂掉盘缺油了，转起来咔咔地响、无影灯六个憋了俩、冷柜有一扇门......”
“行了行了里佩尔...”我有些无奈地说，
“你到底来不来？”
“年轻人就是没耐心，我说我不来了吗？不过还缺一些东西，我从我那边带过来吧，顺便收拾收拾行李。”
“话说，小鬼，我要是走了，你后面找谁，咱们那片你还认识别的义体医生吗？”
“没，不认识了。不过没关系，我准备搬家了，也在沃森区。小唐人街那片...”
“哦？是那边嘛？那你可以去找找维克托，是那片比较有名的义体医生，来这是他的地址”，说罢，里佩尔便从兜里掏出一张烂纸条，上下的内容被撕掉了，只留下地址那一行。
“找到他以后让他给你打个折，就说是里佩尔介绍你过去的就行，走了走了...”
“用不用送？...”
“用不着。”里佩尔向后挥挥手，指了指街口的公交站，“我坐这个回去，顺便买点东西，”
看着里佩尔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拜托瑞吉娜的事，
“瑞吉娜阿姨，我要的货有头绪了么？”
“小鬼，你以为你要的是泽塔科技的黑市电子垃圾吗？你要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尖货，要不我去给你抓个网监的特工，你现杀？”瑞吉娜吐槽道。
“耐心等等把，我已经拜托人去找了.....真会给人添麻烦，要是要康...”瑞吉娜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话，
“话说，都这个点了，你还不回去搬家？”
“靠，那我先走了瑞吉娜阿姨，回头聊！”
我赶紧开上车往家赶，
‘希望能在天黑前回去吧...’
我和瑞吉娜都默契地没有提她没说完那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