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夜里议策，准备走人

在南韩的釜山，当夜幕缓缓降临，璀璨的繁星如同细碎的钻石洒满了夜空，与城市中漫天闪烁、五彩斑斓的霓虹相互交织、彼此辉映，共同勾勒出一幅美轮美奂的绚丽画卷。然而，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夫妻俩和团队人员们却丝毫没有心思去欣赏窗外这迷人的美妙夜景。此刻，他们正围聚在客厅中享用着晚餐，每个人的脸上却又都呈现出各不相同的神情，有的兴奋得难以自抑，有的则显得恍惚无措，还有的流露出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的模样。就在昨日，他们抵达釜山并参与了一场与当地妇联密切相关的活动，而这已经是他们来到南韩宣传电影的第四站。经过一夜充足且惬意的休息，今天上午醒来之后，大家便聚在一起商议着第五站路演的商务选择。是前往大邱？还是奔赴大田？是选择蔚山？亦或是去往庆州？这一路走来，宣传的形势可谓是一片大好，所引发的非凡反响促使南韩众多的商家乃至电视台纷纷向他们发来了商务邀约。如此情形，也让众人渐渐地将这一趟行程视作一次愉快的国外旅游，每个人的心中都满怀着一份轻松愉悦的心情。可原本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商议着下一站究竟要前往何处的时候，一则有关首尔游行的新闻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突然传来，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本热烈活跃的讨论氛围也在刹那间被冻结。众人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个个目瞪口呆。首尔游行？这倒也罢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游行的口号竟然是刘艺妃的言论？这也太神奇了吧？纵使崔民正在南韩已经待了将近十年，一直自认为对南韩的社会环境非常了解，但电视新闻中所呈现出的那一幕幕游行事态，也让他的脑子瞬间陷入了宕机状态，着实震碎了他的三观。换位思考一下，倘若在国内有人发起某种抗争性的举动，却是拿着外国所谓的“民主和自由”来说事，那对于国内而言绝对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华夏上下五千年，拥有着浩瀚无垠、源远流长的文明，抗议者难道找不到与之相应的典故或者相应辞藻拿来用？反而拿着外国输出的文化来诋毁自己的国家，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也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以这样的思维来反观南韩的这则新闻，同理，南韩难道没有自己的历史吗？南韩难道没有自己的文明传承吗？搞一场游行竟然还要拿刘艺妃的口号去抗争，这难道不尴尬吗？这难道不滑稽可笑吗？不过，既然能喊出这样的口号，想来那些参与游行的女人或许也就不会觉得尴尬。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女人或许不觉得尴尬，可那园区里头的权力掌控者们肯定会感到异常恼羞，也必定会觉得颜面尽失。自己国家的民众，拿着别的国家的文化，来对抗自己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这脸面简直可以说是在一瞬间荡然无存。电视里的那群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做出如此举止，他实在是想不通。但经过一群人一整天的交流和深入讨论，他从刘艺妃和李鳕等几位女性的视角进行解读，渐渐地有了一些领悟。倘若南韩的女性拥有坚定的精神支柱，又何需去痴迷霓凰郡主？倘若南韩的女性能够获得足够的社会支持，又怎会狂热地追捧刘艺妃？说到底，还是因为上半年的《赤焰传奇》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又经过半年时间的传播蔓延以及深度影响，下半年刘艺妃的出现也就显得非常的契合时宜。直至如今，一个剧中的角色，以及她的扮演者，在这恰当的时机中精准无误地填补了南韩女性内心极度渴望填补的空洞，最终才导致了当下看似荒谬绝伦的游行发生以及那几句口号的出现。但不管背后的原因究竟如何，事实已然发生，再多想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当下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路演还能否继续顺利进行？更为严峻的一个考量是，南韩官方对于他们将会是怎样的态度？由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所抛出的两个问题，致使他们一群人不得不暂时取消了继续路演的计划，只能一边密切观望事态的发展，一边共同讨论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行事。一直到了眼前的这个夜晚，也依旧讨论不出一个明确的结果，主要是这件事对他们所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过巨大，都还没缓过劲来，一时间大伙儿也都没有那份心思去认真思考下一步的方案与规划。【“针对今日上午的游行，青瓦台新闻办称，研究工作组已经在研究与讨论有关女性的社会诉求。请广大女同胞们给予一些时间，也请广大人士理性地看待社会舆论，切勿做出造成社会环境困扰的举止。女权协会新闻办针对此事表明，会积极地与国会争取到好的女性福利新法与新方案……”】李鳕拿着遥控器不停地调台，新闻播报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切换到的下一个频道的画面依旧跟这则舆论有关。【记者：“请问，你们为什么要拿刘艺妃的言论当做你们的诉求口号？”一名女子：“有什么不对吗？”记者：“她是外国人。”女子泛起鄙视的目光：“那我们国家有人支持我们吗？”记者哑口无言。】李鳕再调了个频道，结果仍然是与舆论相关新闻的播报。见此情景，她不禁叹为观止地摇了摇头，放下遥控器说道：“真是神了。”纵观他们来到南韩至今的这二十天，舆论事态大致可以总结为四个超常性的发展阶段。在光州的发布会上，茜茜意外地公布了婚事，以及和小轩后续的受访，使得媒体们敏锐地抓住了女权这个极具吸引力的噱头，从而让事情引发了第一波超常的舆论热潮。在这第一波舆论当中，各大品牌商的纷纷下场助力，进一步加剧了事态的影响力，由此引发了第二波超常的舆情风暴。在从光州去往首尔的路途之中，以及这些天在仁川和釜山的路演情况，那实在是过于爆火的情形再次引起了第三波超常的舆情浪潮。而今天，游行事件的突如其来，这已经不能仅仅说是超常的事态了，简直可以用“超然”这两个字来形容。它直接让这舆论风暴瞬间冲破了天际，成为了现象级的、全社会性聚焦的舆论大事件。往年，总有人提及《还珠格格》的出现，造成全国不少地方出现万人空巷的火爆情景，甚至火遍全亚洲时也是如此。三年前，《神雕侠侣》播出的时候，不少大学校园的餐厅和街边的小食店里，总会在播出时间准时地人满为患，大家都聚在一起看电视，其火爆程度异常惊人。这些事情，她都只是在媒体的报道上看到过此类消息，从未亲身真切地去感受过。李栤栤是她妹妹，李栤栤也很火，可她也没感受过火到天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会造成怎样的局面和社会现象。万人空巷到底是怎样的场景？聚集在校园餐厅里追剧又是怎样的情境？一部剧真的能有这么火么，一个明星又如何能够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此时此刻身处南韩，看着眼前电视中的新闻，让她不由得蓦然回首往昔。原来，以前在报纸上看到的有关“迈克尔杰克逊”的极具传奇色彩，乃至传说性质到如同天方夜谭般的新闻，貌似都是真实存在的啊。录制个mV，能有一万军人为之伴舞。开个演唱会，能有千人激动得为之晕厥。以前的时候，她只将这类报道当作是为了吸引眼球的噱头，一看就假。然而现在，她开始信了。岂不见茜茜仅仅来南韩二十天，就让全南韩的女性为之疯狂，甚至疯狂到去冲击她们的最高权力机构？这样超级离谱的事情都能够发生，那么在明星所能引爆的影响力之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曾经，她一直只是把目光聚焦于国内市场，对于国外的情况仅仅知晓一些片面的内容。如今来到南韩短短二十天，什么是“娱乐至死”，什么是“流量为王”，什么是“舆论下的极致疯狂”，给了她认知上全方位的“洗礼”。这一切带给她深深的震撼，也彻底刷新了她对海外环境的认知与三观。但话说回来，纵使意外于游行事件的发生，纵使意外于游行把茜茜绑定在了一起，社会环境总归是有其根源，也有其自然发展的逻辑的。这是他们无力改变的，茜茜在这件事情上也是被动的。不过，在她看来，这件事的发生对于茜茜是有利的，相当于在南韩的茜茜塑造了一个不败的金身！如此情况下，后续电影的号召力，再后续电视剧的吸引力，在南韩乃至于整个亚洲这块都统统不再是问题。她深知在娱乐圈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每一次挑战都可能是一次机遇，如今因他们的存在和路演营销策略，引发了这般完全是在意料之外又是极其轰动的事，这或许就是属于茜茜的一个在海外顺势发展的巨大风口。想到这里，李鳕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至于南韩官方将对他们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这就不是他们所能考虑了的。刘艺妃捧着一盒面，就着各种泡菜和杂食吃着。这时，楚轩从卧室中接完韩三坪的电话走了出来。刘艺妃低着头一边吃面，一边问道：“说什么了？”楚轩走过来在刘艺妃身旁坐下，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他翘起二郎腿，显得浑身轻松，说道：“国内各大国字级媒体都报道了这事，就连新闻联播刚刚也播报了。”“新闻联播也报道了？！”李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刘艺妃也停下了吃面的动作，和众人一起讶异地看向楚轩。楚轩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是好事，根据三哥的说法，再结合新闻中的文案描述，相关部门是支持茜茜的，也是在表扬茜茜的，让我们放心。”“这就好。”李鳕长舒了一口气，在场众人也都纷纷放松下来，特别是那些因为此事的发生而有些后怕的团队成员们，此刻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这突如其来的比较负面的社会性重大事件，而他们又是这件事的源头，这让他们今天一整天都各自心怀隐忧。韩三坪打来这通电话，也是猜到了大家会有这样的情绪，所以在通话中说了几个利好的情况来安抚他们。楚轩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自己心里也缓和了许多，又说道：“三哥还说，我们一不犯法，二没触及公序良俗，只是被动的、间接性的触发了这件事，那么南韩方面就无法公然给我们使绊子，最坏的结果最多是暗地里想个法子把我们请走。”“诶，我的想法跟韩总一样。”崔民正放下手中的面盒，说道：“不管走的是什么营销宣传的路子，我们都是在正儿八经地做我们的商务，明里暗里说几句支持女权的言论，这既谈不上道德问题，更谈不上法律问题。”众人纷纷点头，事实的确如此。“但是。”崔民正说道：“若想把舆论压下，首先就要将刘总请离。”他看了眼刘艺妃，刘艺妃微微一笑。崔民正双手环抱起来，打趣道：“不然，只要刘总在南韩一天，广大媒体就会追踪报道一天，这舆论别谈压制了，会更加的失控。”楚轩微微点头，说道：“而且在我想来，那女权协会也希望茜茜赶紧走人，不然茜茜在南韩一天，南韩女性就会多关注一天，这就会让她们那协会失去存在感，也无法利益最大化。”“对！”崔民正拍了下沙发，极为认同地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那协会都没怎么大力发声，只发表了一则官方性的言论，这不符合这协会以往的风格。”“在我想来也是这样，因为有刘总在，也因为南韩女性都在关注刘总，让这协会吸引不了太多的目光，也就不太好搞政治层面的操作，正如楚总说的就是无法利益最大化。”听两人如此一说，一旁的曾妮发言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要不我们主动走人？明天就启程去岛国？南韩这边都这样了，再路演好像也没必要了，如此声势可以说已经盖过《阿凡达》和《变形金刚》了，想来我们的电影在南韩市场方面能与之匹敌了。”一众团队成员连连点头，都很认可曾妮的建议，想要尽快离开这片土地。虽说刚有韩三坪的电话给了他们安抚，但他们引发了如此大的事件，心里头终究是有点小怕怕的，早点走人也能早点安心。“不不不不！”崔民正却是连连摆手，坚决反对道：“最好别主动走！外面全是媒体和狗仔，如果我们主动走人，媒体定然会问为什么要走之类的问题，且我们总归也要给粉丝一个交代。”“因为我们还要去别的国家路演啊。”曾妮说道。“对，但这个理由充分吗？”崔民正看了眼曾妮，摇了摇头道：“因为我们才造成如此轰动的事，或者说因为刘总引发了如此轰动的事，然后第二天刘总就走了，这是不是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态度？或者是惧怕事情闹大不想担责的态度？”闻言，所有人顿时悚然般醒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在南韩人眼里，游行的源头在刘艺妃身上。如此大事一经发生，刘艺妃这个当事人第二天就拂袖而去？这要是被媒体恶意宣传一番，本来刘艺妃是如璀璨光芒般大势所趋的大好情形，物极必反之下，或许就会让刘艺妃当即就负面缠身。而且，这也很可能被某些势力拿来当黑料，一个反击女性思想运动的大黑料：你们女人不是拿刘艺妃当偶像么，拿霓凰郡主当精神支柱么，现在刘艺妃搞出事就立马跑人了，这就是你们的偶像？在场人百分百确信，以媒体及资本的行事作风，肯定会进行这样的反制与宣传，不说让刘艺妃在这段时间里积蓄起来的火热之势付诸东流，但其闪耀的光环和享誉的头衔带来的影响力也会大打折扣。那这下就不好办了啊，连走都不能走了，好像彻底陷在了这场舆论风暴中。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刘艺妃的电话。刘艺妃放下面盒和筷子，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串看不懂的韩文。她把手机拿给懂韩文的团队成员看了眼，而后该成员念道：“出入境管理事务所的电话。”出入境管理事务所？……在场的人愣了一下，这部门打来电话干什么？只有崔民正眼睛一亮，说道：“接吧，应该是好事！”刘艺妃按下接通按钮，在懂韩文的成员帮助下，双方确认了身份信息后，只听对面传来一句话：“刘女士，经我们审核查询，你的签证某些方面有些问题，请在明天之内处理好，如有疑问可随时来电……”交流不过一分钟，电话便挂断了。曾妮惊愕道：“签证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话签的时候不表示，现在表示……”话音未落，她好像反应了过来，怔怔出神道：“难道他们是想让我们走人？”“对喽！”崔民正抚了下掌，乐呵呵地说道：“这很明显，让我们明天之内走人，不然这样的小动作会绵绵不绝，烦都烦死你。”“那正好啊！”李鳕拍了下大腿，爽快地说道：“官方想我们走，协会想我们走，我们在南韩的声势也顶到天了，接下来抓紧时间去岛国宣传一波完事，恰好主动走人又不太好，这下我们不就有走人的理由了么？”崔民正连连点头，颇感有趣地说道：“而且这个理由还不容媒体和资本反驳，我们为什么要走？引发这么大的事就跑路不管了么？我们也没办法啊，是你们南韩有关部门说我们签证有问题，我们不得已只能走人。”他那风趣十足的语调，惹得众人都露出了笑容。“刘总。”崔民正看向刘艺妃，说道：“明天我们就去岛国，如果有媒体问你为什么要走的问题，你就直接这么说，是有关部门说你签证有问题，只能遗憾离开南韩，期待下次再来。”“啊？”刘艺妃惊疑了一声，说道：“这不会得罪他们官方吗？”“不怕。”楚轩环抱起双手，说道：“全球有统一政治思想的国家就只有我们华国，其余的国家换一轮领导班子就换一轮政治主张，就算把他们得罪了又怎么样，他们下台了换人上来又会是不同的态度，资本国家主打一个反复无常。”楚轩看着刘艺妃，略带乐趣地说道：“况且，你这是很纯粹、很真实也很真诚的回复，既然他们赶你走，那你如实回复媒体和广大粉丝没任何毛病。”崔民正补充道：“如果这样一回答，肯定就会有媒体把矛盾转嫁到有关部门身上，说不定还会被粉丝炮轰，说是有关部门赶走刘总你的，一来这样也会继续加重刘总你的声势，二来压力又会给到青瓦台，但这一切都不关我们的事，咱们拍拍屁股走人就好。”听他这么一说，曾妮瞪大了眼睛，又万分感叹道：“这也太刺激了吧！”在国内，这样的操作是万万不敢想象的。因为在国内，明星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影响官方的这么一个高大上的维度。而来到这国外，仿佛是换了一个世界，原来明星的影响力可以在海外造成如此巨大的声势。怪不得，以往的明星都喜欢往国外跑。怪不得，好多明星都喜欢往豪莱坞凑。不是海外的待遇有多好，也不是外国的月亮有多圆，而是海外的环境能让一个明星真正的上天，享受到在国内永远也享受不到的超然地位和无上荣耀。一念至此，某些国家的明星竟能做总统，这下她总算是能想通这些奇葩事了。“那就这样定了，明天就走吧。”刘艺妃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