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气如柱!
“灵气!?”屠星汉停顿饮茶,吴讳却是心头一动,因为他对灵气这一概念并不陌生。他前世的华夏大地,修仙一说横贯古今,衍生出了无数神话传说。自然,与之密不可分的灵气他也听过。“这个世界的武道,竟然还与灵气有关?是巧合?还是有所关联?”吴讳心绪纷杂,却不敢在旁人面前表露丝毫。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个连武道境界都不知道的菜鸟,哪里有资格知道比武道境界还要深奥的灵气?见吴讳神情呆滞,屠星汉还当他是被自己说的话镇住了,心下不无得意。这番话对于初涉武道的菜鸟来说,作为收徒场面话简直百试不爽,又能将其镇住,又能起到勉励作用。毕竟身为大炎子民,谁不想做那抗击妖祸、镇守一方的盖世英豪呢?外面那院子里那十来个撼山拳弟子,哪一个没听过?听过之后,哪一个不是死命打熬身体?屠星汉下首,吴讳回过神来,想起前者说的炼体先天,不由问道:“屠师,炼体之后是通脉,通脉之后是先天,那先天之后呢?又是什么境界?”“先天之后,是灵窍”,屠星汉心说估计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灵窍高手,就更别说达到灵窍境了。“传闻武者达到此境后,七窍蕴灵,有鬼神莫测之能。”随意解释了一句,屠星汉忽而肃穆道:“你当谨记,武道一途,最忌好高骛远,最好先学走,再学跑。”吴讳点头应是,也打消了继续追问的念头。屠星汉已明显不耐烦是其一。其二是诚如他警告的那般,吴讳现在连门都未入,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徒增烦恼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吴讳沉寂少顷,见老者又在喝茶,便准备识趣告退了。因为昨日郑刚给他说过,外院事宜,基本上都是张少阳这个资历最老的大师兄负责。所以他即将面临的炼体琐事,自然是要去麻烦那位还未见过的大师兄。听他告退,一向嫌麻烦的屠星汉自无不可。若非拜师时都要象征性的讲上几句,他对这类根骨不好的人是不想多说的。不是入室弟子,你交钱,我卖艺,走个程序,不过是交易一桩……“屠师也给你说了什么灵气、入境之类的事情了?”躬身关门后,吴讳还未转身,周熊特意压低过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当下心中一奇。“五师兄如何得知?”周熊面上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我就知道,老头子对谁都是这番话,我问过好些个新入门的师弟了。”边说着,周熊将他手上早就准备好的青色套衫递给吴讳。这是撼山拳院的标志,心口那个白底黑字的“屠”字看得吴讳扯了扯嘴。“把‘屠’字换成‘龟’,我是不是就能学龟派气功了?”他在心内吐槽,与他并肩走着的周熊嘴上却也不停。开始是说带他去弟子居住的北面厢房换衣服,可二人走着走着,画风就变了。人高马大的周熊很是自来熟的搂着吴讳,耳贴耳,轻言细语,偶尔还一惊一乍。“……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你小子可不要乱说啊。老头子最近,要挑入室弟子了!听说他近段时日四处探访,走遍内城不说,九峰城周边的村镇也都找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一个能传承他衣钵的弟子。最后没办法,只能决定从大院学徒中挑一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矮个子里拔将军!”“我没说想听啊!还有你这么一条浓眉大眼的汉子,为什么这么八卦啊喂!”偏头看了一眼满脸燃烧着八卦之火的周熊,吴讳有些无语。当下便在心内为周熊贴上了“守口如萍”的标签。“以后要有个什么事,可不能给这周熊说……”什么衣钵传承,他是半点都不关心。唯独在乎一点,到底什么是蕴含武者精神的实物,他的葫芦该怎么用!吴讳换了衣服,将原本传的补丁长衫绑成一坨,打算晚上带回家中,便来到了前院。在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呼喝中,他跟着老五周熊找到了正在教人举石炼力的张少阳。张少阳是个五短身材、浑身肌肉的老实少年。短发圆脸,和蔼可亲。据周熊说来,这位大师兄可了不得。拜师短短三年,就已经达到了炼体三境中血气如柱的境界,正在朝九牛二虎努力,是此次入室弟子的候选人之一。另外两个候选人,一个是三师兄郑刚。一个是拜了师却鲜少在大院中露面的杜九儿,去年年末拳院武考排名第二,人称二师姐,也是撼山拳院所有弟子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吴讳难以忘记,在说到杜九儿鲜少露面时,周熊脸上的疑惑与渴望。“那杜九儿真是莫名其妙,拜了师不来练拳,就跟我们会吃人似的……”“你丫的一院子大汉,还好意思说别人姑娘莫名其妙?她要来这里举石锁,你们光用眼睛都能把她吃了!”槽就在心里随意一吐,吴讳心里倒是好奇得紧,学武的女孩子,壮不?会不会也是满脸横肉?“小师弟,屠师应该给你说过了吧?炼体共有三重境界,血气如柱、九牛二虎和血肉雷音。”见吴讳点头确认,明显不善言辞、与周熊形成鲜明对比的张少阳挠了挠头,笑道:“你这么瘦,可不好练到第一重,不过没事,屠师交代了,师弟你这样的,前三个月每日可多领半碗百草回元汤。那我就先给你说说,咱撼山拳炼体,该怎么炼……”经张少阳讲解后吴讳才知道,撼山拳炼体,共有九式拳架,每三式对应一重境界。如他这种刚入门的,前几个月得先把撼山桩站好。达到不动如山、足下生根的境界后,才能开始练习第一重的拳架。至于大院中举石锁的汉子们,则大多处于打熬气血的阶段。只有自身气血积累到透体而出、血气如柱的境界后,才能开始炼力,往九牛二虎的境界努力。站桩摆拳架就能成为移山倒海、力达万钧的武道强者?吴讳心说,我怎么觉得每天坚持三个一百,外加跑十公里变秃变强的道路,要靠谱点?尽管之前见识过了屠星汉的威势,可听张少阳说完撼山拳的炼体之法后,吴讳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怀疑。该不会又是什么“师父怕教会徒弟后饿死自己,所以不教真东西”的戏码吧?“大师兄,那血气如柱,究竟是个什么气象?能否给师弟开开眼?”张少阳腼腆一笑,对于小师弟的要求也不奇怪。因为每个初涉武道的人,往往都会有这样的疑问。每次来了小师弟,负责带领他们入门的张少阳也都会听到这种要求。吴讳话音未落,附近正在举石锁的汉子们也兴奋了。他们日熬夜炼,为的不就是那身能透体而出的强横血气?有了那身血气,内城三大家族,哪家去不得?“大师兄又要展示他的冲天气血了!”“血气如柱、血气如柱!”“都站开点!别被大师兄的血气崩到了!”周遭嘈杂不已。张少阳则好心提醒道:“小师弟你往后退几步,免得伤到你。”吴讳眉头一挑,往后退了数步,紧盯着正对他的张少阳。他倒要看看,所谓的血气如柱,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居然还能伤人?只见张少阳神情肃穆,双手握拳、两腿弯曲,摆出一式叠嶂垂云。吴讳知道,那是炼体第一重的第三式拳架,张少阳方才给他简单介绍过。下一瞬。“轰!”势若岩浆喷发、威如惊雷初响!张少阳额角青筋暴起,周身血气透体而出,鲜红刺目,呈圆柱状冲天而起,直有丈许。地面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半丈之内,碎石浮空、枯叶乱舞!吴讳目瞪口呆。一片枯叶被张少阳血气激起,以一种常人难以反应的急速划过他的右颊,疼痛未至,鲜血已来……房中,屠星汉立身窗前双目微眯,目中倒映着张少阳血气冲霄的骇人景象,喃喃自语。“十八岁,上佳根骨,血气如柱,通脉虽难,雷音可期,入境……唉,罢了罢了,天才都在州城武院,我哪里还找得到?”